中学
半晌，微商回复：“一包199，两包299。”
这么贵？突然不用补了。
鹿佳佳把聊天框删除。
耿千千的电话打来，她在那边有些犹豫。
“佳宝，我现在这边还有点事，你要不先走？”
鹿佳佳手拿着手机。看着窗外的景象。
馨香的花香，傍晚的阳光照耀在花丛中，坐落在和风夕阳下的木椅帷幔，用时光里衬出美好。
可是揭开帷幕，又是美好的吗？
富丽堂皇的别墅，浓淡相宜的风景，在虹关下，是禁锢的自由。
她走出别墅。
打车去了她中学边上一家卖糖葫芦的店铺。
这家糖葫芦她从小学就开始吃了，从门前的老爷爷老奶奶，到他们的儿子。原来这是个摊没有名字。
后来儿子娶了媳妇，把这家门面盘了下来，接手。用公公的照片名字作为第一代糖葫芦创始者。
葫芦先生。
老板人很好，平易近人，笑容和煦，穿着干净的工作服，现场纯手工制作。
他把核去的超级干净，卖的却非常便宜。
“小姑娘，你想要哪个？”
“草莓的”
鹿佳佳前面的女孩指了指透明橱柜里的草莓糖葫芦。
“好嘞。”老板熟练的包装着糖葫芦，拿着纸袋子给她装起来。
她笑嘻嘻的，露出来一对虎牙，天真无邪的样子。
鹿佳佳说。
“我要一个绿豆沙的。”
“好，三块五。”
他把糖葫芦包装的时候，鹿佳佳说：“不用了，我直接吃就好。”
于是扫码接过。
边走边吃着。
对于中学的记忆，她也开始变得很模糊了，她以前想着自己以后多么争气，然后回到母校，校长，曾经的老师，曾经的班主任都去接待她，然后她就站在她们的那个演讲台上，说她的成功历程，说她多么努力。然后下面是学弟学妹们响亮的掌声。
给她喝彩，让她得到无与伦比的满足。
或者她成为了一个年轻的企业家，她曾经最想要干的就是捐空调，再也不用在那两个电扇底下热个半死学习。
或者小的话，捐水龙头。洗脸不用挤，不用在为了抢个水管洗衣服，洗不到衣服要哭，没洗好要哭。
再也不用用凉水洗头了。
转角处，有人喊她。
“鹿佳佳？”
入目，是一个小女孩，她倒是不记得认识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子。
女孩看起来刚上初中，戴着眼镜，脸上有痘痘，就这么直直看着她。
“你……。”
“我是孙老师的女儿。”
“孙静。”
孙静看着她，“姐，你怎么来这边了，高考完了吗？”
孙静，她想起来了，她曾经数学特别不好，她的数学老师为了让她学习好点，周末也不放过她，找了几个学习垫底的人去了她家补课。
这个小孩就是她闺女。
基础比她好多了，那时候天天给她讲题。
都三年了，原来。
“佳姐，妈妈刚买了菜回来，要不来家里坐坐。”
孙静挺会来事的。按说见到她应该装作不认识才属于这个年龄段敏感小孩特质吧。可这小孩，长了一副人精样，做的事也挺好的。
但她这半成不就的，她也没做出什么成就，还老想早恋。不过江雨没给她这机会罢了。坏了，又想到他了怎么。
鹿佳佳敛敛情绪，不好意思地说。
“孙静啊，这多不好意思，还去吃你一顿饭，不用啦。”
孙静这个人精，现在就开始给她妈打电话。“喂妈妈，我在学校门口见到佳佳姐了，哪个佳佳姐啊，鹿佳佳姐啊，就三年前来我家补课那个，她想去我们家吃顿饭。我要不陪着她去，我们不是换地方住了嘛。好的妈妈……今天不去晚自习了。恩…我会陪着佳佳姐的。”
通过她跟她妈的对话。鹿佳佳算是看明白了，她不想上晚自习，然后偶遇到来门口怀旧的她买糖葫芦，刚好找个借口让她去她家，这样就不用上课了。但上课有什么不好。
鹿佳佳拧眉。想要教育她。“孙静啊……”
孙静及时堵住她的嘴。“姐，我考年级第一。”
“……”
鹿佳佳没话说了。
跟着她走进校园。她屡屡扫射旁边的排行榜，想要看看孙静是不是年级第一。毕竟那么多人呢，她不会真第一吧。
孙静无奈，看得出她这想法。带她走近了看。
孙静，第一名，689。
张瑞，第二名，656。
杨子帆，第三名，650。
“……”
鹿佳佳看着她小小的身影，比了个大拇指。
“你好牛。”
她好多年没上初中了，记得满分好像是700。
什么神仙分数啊，不愧是教师女儿。
孙静带着她走了很远，鹿佳佳记得家属院没多远啊。但这走了大半天了，怎么还没到。
孙静似乎看出来了，给她解释。
“我们现在不住家属院了，毕竟年限也到了，十年。住够了。妈妈在学校周围买了房子。”
一栋小楼房。这是孙静的家。
孙静带着她去了三楼。
小孩站在门口打开门，鹿佳佳看着屋内温馨的布置，想到了当年和朋友们在家属院内补课的时光。电视挪走，弄来几张桌子，弄来个小黑板，孙老师就站在黑板面前给他们讲课。
就连习题集，都是自己手抄的。
然后把她的数学从42补到了89。
那应该是她第一次觉得学数学，还不错。
然后高中就……
持续堕落。
老天爷，你让我偶遇孙静，想到曾经，是让我愧疚吗？可是高考考完了。已经无试可考了。
啊啊啊啊啊鹿佳佳内心崩溃。
孙静给她一瓶冰红茶。
然后这孩子就去写作业去了。但还记得给她把电视打开。
她坐立不安，在沙发上，想跑。
不敢想一会儿见到孙老师该怎么应对。
怎么就跟着她进来了呢。
开门声响起，孙黎进来，拿着一大袋子零食，和菜。鹿佳佳立马接过她手里的菜。
“孙老师…您回来了。”
孙黎倒认出来了她，因为她长得挺好看的，眼睛圆圆的，又特别白，很懂礼貌。名字也很好听。
“佳佳啊，这么多年，也不想想来看看我。”
她换了拖鞋，走进来。
鹿佳佳不好意思地看着她，手指在下面搅来搅去。还是孙静走过来说：“妈，佳佳姐来了就来了吧，你还说让她尴尬的话。”
孙黎一拍头，去把门关上，说着：“来了今晚上要让你吃顿好的，这么久没见，想你了都，对了，你还和以前的朋友联系吗？”
鹿佳佳又坐回到沙发上。
她说：“和耿千千还联系着，还有任紫涵。”
孙黎笑了笑，把菜放在桌子上。
“下次也把她俩喊来。”
孙老师说着就进了厨房，洗菜，做了她的拿手菜葱油饼，蒜苔鸡蛋，小米南瓜粥，炸鱼丸，肉末豆腐。
孙静去拿另一个袋子里的薯片。
她把青柠味的薯片递给她。
“佳姐，我记得你爱吃。”
狠狠感动了。
三年一千多天了，这小学生，现在初中生了。居然记得她爱吃这个。
鹿佳佳也没客气。既然都来了，那就跟老师叙叙旧呗。以前不敢，现在被孙静拐进来，好好尝尝孙老师的手艺。
不过孙静，她记得孙静也是单亲家庭，所以跟孙黎姓，然后也没见过她爸。听说也是一个老师。
感觉有点同病相怜感觉。
“佳姐，高考考咋样啊？”
孙静在一旁大声喊。
鹿佳佳的薯片一下子从嘴里喷射出来，咳了好几声。
孙黎都从厨房里走出来给她端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