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寸在哪里,你给了吗
闫霁夏听完心里一震,爸爸下就算下厂也不见得会跟普通员工交流,还是好几次的。而且他那样洁身自好的人怎么会多次和一位女员工单独在办公室交谈?
如果是旧识的话那就能解释。
“桐叔,你能不能讲讲那个女……那个阿姨的事。”
桐叔半抬头,眼神变得涣散,陷入回忆中,“我知道的也不算多,大概记得是十六年前……”
那时候柏妍已经在京市化妆品行业里属于拔尖的,但闫总是个谨慎的人,习惯很多事都要亲力亲为,所以隔段时间就会去生产车间看看。
闫霁夏母亲的生日那天,厂里出了一点小事故,闫总处理完下班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了。
在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看到街边有人在卖花,刚好有他夫人喜欢的风铃花,就说要去买一束。
等停好车过去,卖花的人正准备收摊,但她今天可能生意不太好,脸上带着愁容。
他急忙叫住她,卖花人惊喜地抬头,在看到闫总的时候多了一份惊讶。
他不知道两人怎么会认识,但很很尽职地退到一旁。
闫总和那个女人一直在交谈,等包好花后递给他,坚决不肯收钱。闫总给了她一个电话号码,才拿着花离开。
那个女人也推着车慢慢消失在路口。
几天后,去公司的路上闫总接到了个电话,结束后他给人事那边打了电话说有一个人要到工厂报到,让他们安排一下。
直觉告诉桐叔就是那个卖花的女人。
果然,没过多久他就在工厂见到她了,一个气质清冷的女人,可能是生活里太过操劳,难掩疲惫的神色。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这个女人是严总的旧识,带了个三岁孩子的单身母亲。之前在村里当过小学老师,为了孩子能在城里上幼儿园辞掉了村里的工作。
遇上他们的时候,刚好是她卖花的第二个月,原本是准备开一家花店的,但租金昂贵,所以选择以这种方式售卖降低成本。
来柏妍后她几乎没跟闫总见过面,桐叔也渐渐就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直到几年之后,那个女人好像是家里出了事,她来请闫总帮忙,才重新出现在桐叔的视野里……
“印象里,她不是个多话的人,中间的几年我也没听闫总提起过她。你说的去过办公室应该就是找闫总帮忙那段时间吧,没过多久她就离职了。至于她自杀这件事,我还真没听过,估计闫总也不知道。”
“离职?不是被辞退的吗,您是不是记错了?”
桐叔坚决地摇头:“不可能,闫总打过招呼的,如果是她自己想离开直接走流程就行。如果是辞退,人事那边是要先经过他同意的。”
闫霁夏懵了,如果按照桐叔的说法,郁淮尧说监控里看见她母亲进爸爸办公室只是找他帮忙。也并没有被因为盗窃被辞退这件事。
那他说的被侮辱呢,没有这件事,那些人又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而且还几个人都统一口径?
桐叔看她陷入沉思,补充道:“夏小姐,我记得的只有这些了,你说的侮辱那件事我没听过,柏妍也没出过这种事。不管是谁往柏妍身上泼这个脏水,你都一定要查清楚!”
桐叔说到后面十分气愤,要是知道这个脏水其实是泼到爸爸身上的,还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
闫霁夏担心他的高血压,忙安慰他:“没事的桐叔,我会想办法弄清楚的,只是没想到郁淮尧妈妈跟这件事有关。”
桐叔看她们今晚的反应心里也有了数,“那那孩子是故意接近你的吧,想让你查他妈妈的事?”
“嗯”,真相比桐叔想像得要残忍很多,她不打算让他为这件事操太多心。
桐叔叹了口气:“那他也算有孝心的,这件事过去这么多年了。那时候也是小孩子呢……你们年轻人的事啊,我也不瞎掺和了。”
和桐叔谈完,闫霁夏回到房间,阳台上刚好能看到门口那辆车还在。
她把电话从黑名单里移出来,打了过去。
那边立刻接起来了,“夏夏?”
“回去吧,你母亲的事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郁淮尧开口嗓子干哑没发出声,他咳嗽了一下才重新说:“我不是为了这个。”
“不管你为了什么,我都不会见你。我只说一句,我父亲绝对不是那样的人,不管你信不信。”
说完立刻挂了电话,拉好窗帘阻断了视线。
这一夜,她睡得很不安稳。
父母、郁淮尧,还有一个看不清脸的女人一直在梦里交错出现。早晨醒来的时候,浑身都没力气,更像是生病了。
她昨晚给李乾打了电话,说今天不去总部,打算去工厂那边转一圈。
吃完早餐出门的时候,黑色的m8还停在门外,她按了几声喇叭,叫醒那个趴在方向盘上的人。
门口的路不足以同时过两辆车,他不让她就走不了。
还好郁淮尧没故意堵他,退到了一旁的岔路口让出了主干道,然后跟在她后面。
郁淮尧的像块牛皮糖,怎么甩都甩不掉,她快烦死了。
到工厂门口,昨晚约好的尚修宁已经到了,她从后视镜看了眼跟来的车。
下车微笑地走过去和尚修宁打招呼,“怎么来这么早,不是约的十点吗?”
他歪头无所谓地说:“难得大小姐主动叫我帮忙,我怕路上出现意外,不能准时赴约。”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着,郁淮尧走到了闫霁夏身后,眼神不善地盯着尚修宁。
“郁先生也在啊,昨天太忙,没来得及好好招待你,真不好意思。”
闫霁夏没回头,拉着尚修宁的手臂就往里走,刚跨了一步就被郁淮尧拦住,用力分开两人拉扯的手。
她低声警告:“郁淮尧,别得寸进尺!”
郁淮尧不甘示弱地回怼:“寸在哪里?你给了吗?”
“你到底要胡闹到什么时候?!”闫霁夏已经带上怒气了。
他现在没有大吵大闹,浑身围绕着一股淡淡的疯劲,连说话的语气也轻飘飘的,“我没有胡闹,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啊,为什么要让不相干的人帮忙?”
他原本是带着歉意追过来的,除了道歉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但是看到尚修宁的那一刻,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戾气,恨不得直接开车撞过去!
闫霁夏不想让尚修宁看笑话,拽着他走到一旁的树下,尽量保持冷静的说:“我需要他帮忙,算我求你,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