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你不走那我走
郁淮尧含着泪上前,带着祈求说:“我不想走,我没想要你死,我只是太生气了,那时候你总是刺激我,把我当垃圾一样随时准备扔掉,我气昏了头才会犯错的,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别赶我走行不行?”
闫霁夏用模糊的眼睛看着他,说道:“这么说都是我的错?我故意激你,让你找人撞死我的?”
他快速摇头,带着哭腔否认:“不是不是,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别这样好不好?”
“我怎样?我说得不对吗,是你觉得到了现在我还能无所顾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还是你大发慈悲放过我,就能隔着血海深仇和我在一起?”
郁淮尧反问:“为什么不能?我都能放下仇恨,你为什么不能?”
他理所应当的施舍把闫霁夏气笑了,泪水从嘴角缝隙里钻进去,又苦又涩,她不想再多纠缠,他不愿动手,那她来。
郁淮尧的东西没多少,几乎都是衣物,七七八八加起来,一个箱子就能装完,刚巧,他上次自己带了箱子过来。
闫霁夏带着怒气,快速把他的东西全塞进箱子里,乱七八糟。
他过来把衣服拿出来,她又扔进去,他又拿出来,像两个孩子在赌气。
闫霁夏仰头深呼吸,疲惫至极,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你不走是吧,你不走我走!”
她拿了车钥匙光着脚跑出去,开车出了小区,车速很快,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想着要去一个没有他的地方。
郁淮尧焦急地跟在后面,一直给她打电话,想让她停下来,打了几遍后,她直接拉黑了。
眼看离市区越来越远,他只能并排而行,大喊:“夏夏,夏夏,你先停下来!”但风声太大,隔得又远,闫霁夏完全听不见。
他心一横,直接超车拦在前面,闫霁夏被逼停,猛踩刹车,惯性让她一头撞到方向盘上,顿时眼冒金星。
郁淮尧忙解了安全带下车查看她的情况,看到她皱眉捂着头,发出痛苦的嘤咛,心里一痛,摸着她的脸问:“怎么了,夏夏,撞到头了吗,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闫霁夏听到他的声音就烦,拍开他的手,不耐地说:“滚,不要你管,死了正合你意。”
“夏夏,能不能别这样”,郁淮尧有点崩溃,她除了让他走,几乎不愿意沟通。
他不想走,也不会走。就这样几乎半跪在地上,趴在车窗上像被遗弃的流浪狗,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闫霁夏缓了一会儿,被撞到的地方还是疼,有点肿起来了,但脑子没那么晕了。
转头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知道硬的对他行不通,只能尽量柔声劝道:“你往后退一点,我下车,我们好好说。”
“嗯”,郁淮尧以为等来了机会,期盼着往后退了两步。没想到她直接退车,转眼间就离他二十多米远,一个掉头奔驰而去。
郁淮尧震惊地站在原地,黑夜立刻将他包围,像孤魂野鬼一般在静谧的东郊,阴森的气息已经分不清是来自于他还是无边的黑夜。
他自嘲地笑笑,开车追过去的时候早已经看不见闫霁夏的身影,没有多想去了她家。
他不知道闫霁夏其他住处,但她肯定不会回碧澜湾的,只能去御景云苑碰运气。
车速开到最快,几乎和闫霁夏同时到,一个门外一个门内。桐叔刚好把门关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看着闫霁夏的尾灯,对桐叔说:“麻烦您给我开门,我和她需要谈谈。”
桐叔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半瞌着眼说:“郁先生请回,小姐说不见。”
“我不会走的,我就在这儿待到她见我为止。”
桐叔眉头都没动一下,上了锁,淡淡地说:“自便”,然后双手交握在小腹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闫霁夏进客厅看到一屋子新年装饰,只觉得讽刺。
她想着郁淮尧应该很多年没有好好过年了,特意打电话给桐叔,让他弄得有氛围一点。
现在看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桐叔,你有没有过爱人?”
刚进屋的桐叔定在原地,脸上呈现复杂的神色,良久后才回答:“有过。”
闫霁夏诧异地看着他,“那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为什么没在一起呢?”
桐叔笑笑,看向墙上的全家福,目光温柔而坚定,“她很美,是我见过最飒爽的女子,我在溪边见过比明月更美的笑容,可明月本来就遥不可及。”
闫霁夏惊讶地张着嘴,顺着她的目光,墙上的照片有很多人,桐叔看的是谁?妈妈、姑姑、还是小姨?
她突然想起,小姨离世的时候才三十岁,也是一直单身。
“桐叔,你……”
桐叔收回目光,摆了摆手,“都是陈年旧事了,没什么好提的。夏小姐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不嫌弃的话,可以和我说说。”
闫霁夏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她迫切需要一个发泄口,把心里憋的东西都倒出去,但又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桐叔也坐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给她倒了杯温水,说道:“不如就从门外那个男孩子说起吧。”
她犹豫着开口:“桐叔,你和爸爸相处那么多年,听说过一件事吗?大概十年前,工厂那边有一位女员工被侮辱,然以偷窃的名义开除?”
桐叔一直跟在爸爸身边,那时候应该还是司机,如果真出了这种事,他不会不知道。
桐叔皱眉想了会儿,说道:“没听说有这回事,那时候闫总虽然经常会去工厂盯产品线,如果是出现偷窃这种小问题,下面会直接有人处理的。怎么了,和那个男孩子有关?”
“他妈妈以前是柏妍的员工,听说去过几次爸爸办公室,后面辞退后自杀了……”
“自杀?”桐叔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忙把手里的水杯放下。
“闫总有一个旧识,就是厂里的员工,有一段时间突然离职了,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她……说起来,那个男孩子倒是和她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