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袁府的算盘
天机阁，乃是大景王朝最大的情报机构，遍布大景八郡七十三城。
在天机阁，你可以花钱买到你所想知道的所有信息。
小到寻常百姓，大到帝王密辛。
当然，前提是你能付得起相应的金钱。
作为如今风头正盛的云边醉的主人，甘凡仁一直对曾经永安城第一名酒——永安香背后的主人很感兴趣。
加之上次无意间听到母亲刘氏说起过袁府，且袁府的袁少安在七夕诗酒会上对他充满敌意。
因此甘凡仁在七夕诗酒会后，就偷偷去了一趟位于永安城的天机阁分部。
花了一百两银子，买了两张纸。
一张是关于袁府的发家史。
一张是袁府在永安城内的产业分布名单。
袁府作为永安城的首富，很多事情都是公之于众的，这些摆在明面上的事情，天机阁无非就是整理一下，再加一些不为人知的细节，再详细一些罢了，所以卖的不是很贵。
通过从天机阁买来的消息，甘凡仁才算是对袁府有了一些新的认识。
百年以前的永安城，各家酒坊各立招牌，售卖的都是自家酿造的酒。当时的袁府，家里也只经营着一些小酒坊，在永安城算不上大户。
后来袁府家主精心钻研，酿出了永安香，不仅味道比其他酒坊要好很多，价格也更加低廉。
再后来，各家酒坊面对袁府永安香的冲击，生意日渐艰难，甚至面临倒闭的境地。
袁府趁此向各家酒坊发出邀请，让其代售永安香。
有点类似于加盟。
为了生计，很多酒坊只能选择售卖永安香。
典型的打不过就加入。
如此一来，袁府便逐渐控制了永安城的酒业市场。
经过百年经营，更是将永安城的大大小小酒坊都发展成了自己的产业。
袁府一家独大，逐步提高永安香的价格，凭借着永安香带来的巨大财富，袁府产业扩张，涉及各行各业，成为名副其实的永安城首富。
百年来，也有一些酒坊酿出了品质上乘的酒，没有选择加入袁府售卖永安香。
但这些酒坊都不过月余纷纷关店。
个中缘由也很好猜测。
甘凡仁猜测这也是为何之前母亲刘氏反对他开酒坊的原因。
但当甘凡仁了解清楚这些的时候，为时已晚。
如今他的云边醉已经打出了名号，袁府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只是甘凡仁没有想到，才半月袁府就坐不住了。
看着对面一脸自信笑意的赵素，甘凡仁笑着拱了拱手，表现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原来是袁府大管家赵管家，失敬失敬，不知赵管家要和在下如何来谈这云边醉的生意。”
赵素正欲说话，忽然看向甘凡仁一旁倚靠在床边的葛天纵，有些迟疑。
甘凡仁见状，也扭头看了一下葛天纵，见其一副还没睡醒的惺忪样，说道：“葛前辈是自己人，赵管家但说无妨。”
赵素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看向甘凡仁，笑道：“既如此，老朽也就开门见山了。老朽此次前来，乃是奉袁府家主之命，向甘老板请教这云边醉的酿造方法。”
甘凡仁听后，心中不免一惊。
他本以为对方会和他稍微客气一下，没想到一上来就直接要云边醉的酿造方法。
袁府还真的好大的口气呢！
甘凡仁面色不改，微微一笑，说道：“赵管家说笑了，据在下所知，袁府的永安香可是百年老品牌，怎会瞧得上我这小作坊里的酒。”
甘凡仁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
你们袁府百年的永安香，比不过他这开业不过半月的小酒坊所生产的云边醉。
赵素闻言，脸上肌肉微微抽搐，笑容也淡了几许。
“甘老板过谦了，这云边醉老朽也有幸尝过，确实乃酒中极品。永安香虽好，但比之还是差了些火候。恰好袁府的家主乃是好酒之人，更是喜欢钻研酿酒工艺，因此对甘老板的云边醉很是好奇。若是甘老板肯将这云边醉的酿造方法告知老朽，想必袁府上下定会对甘老板感激万分。”
甘凡仁看着赵素，心中冷笑。
袁府这是想空手套白狼啊，真当他甘凡仁是好忽悠的吗？一句感谢就想薅羊毛？
甘凡仁面露为难，随即苦笑道：“赵管家，能得袁府家主的青睐，是在下几辈子修来的福气。非是在下不愿与袁府结缘，只是这云边醉的酿造方法……”
正说着，甘凡仁将手中的空酒瓶放在地上，双手抱拳对着屋顶一礼。
“实不相瞒，这云边醉的酿造方法，正是在下月余前落入翠湖沐浴神光，得见神明所得。神明不仅告知在下云边醉的酿造方法，更是叮嘱在下此方不得让第二个人知晓，否则就会降下九天神雷将在下化为灰烬。这也是为何在下只能开这么一间小酒坊的原因，若是在下能将云边醉的酿造方法告知他人，在下早就招工开个大的酒坊了，那样岂不是能赚更多的钱，您说是不是？”
甘凡仁说完，对面的赵素若有所思的盯着甘凡仁。
他自然是听说过甘凡仁落翠湖沐浴神光开窍的事情，但对此他一直持怀疑态度。
他不信这个世界上有神仙鬼怪，但是素来愚钝的甘凡仁却突然之间开了窍，不仅诗词卓绝，更是短短半月就酿出了云边醉这等酒中极品。
所以他不敢武断。
赵素仔细地打量着甘凡仁的神情。
不似作假。
思索片刻，赵素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沓银票，放在自己膝盖之上。
“甘老板，这是十万两银票，是我们家主的一点心意，若是甘老板愿意和袁府交个朋友……”
赵素正说着，忽然又看了一眼旁边的葛天纵，眼神闪过一抹厉色。
“袁府可以保证，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晓今日之事！”
甘凡仁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赵素膝盖上的那沓灰色。
要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那可是整整十万两银票啊，他得卖五百天的云边醉才能赚到，这还不算成本及其他花销。
要是在几天以前，袁府拿出这十万两银票，甘凡仁会毫不犹豫的卖掉云边醉的制作方法。
他有的是赚钱的门道，何不先大赚一笔。
但如今，不一样了。
甘凡仁耸了耸鼻子，不自觉伸手将袖中的那张纸捏作一团。
再次看向赵素，甘凡仁不再一脸笑意。
“若是甘某说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