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睡醒
这一觉甘凡仁睡得极沉。
午时过半，刘氏送午饭过来，甘凡仁仍在沉睡。
刘氏见仍叫不醒甘凡仁，心中担忧，正欲出门请郎中，甘凡仁却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娘，您怎么过来了？”
甘凡仁起来后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他身边的刘氏。
“仁儿，你这一觉睡得都吓死娘了！”
见甘凡仁醒来，刘氏这才放下心来。
“仁儿，快去洗漱一下来吃午饭，一会儿菜凉了。”
午饭？
甘凡仁这才发现照在地上的几束阳光，异常刺眼。
“现在几点了？”甘凡仁问道。
“几点是何意？”刘氏疑惑道。
“就是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甘凡仁又解释道。
“现在都快未时了。”刘氏回答道。
“未时……”
“糟了！”
甘凡仁忽然意识到什么，赶忙从床上下来，直奔门口，猛地打开酒坊的大门。
明亮又刺眼的阳光瞬间洒进酒坊，让甘凡仁的眼睛不由得眯了起来。
门口只有些许路过的人们，并无等待买酒的队伍。
关上门，扬起的灰尘在几束斑驳的阳光中缓缓舞动，似是不满大片阳光的离去。
“咦，这门栓怎么断了？”
见甘凡仁真什么都不记得，刘氏便将今早前来找甘凡仁然后替他卖酒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当然没说甘凡仁和葛天纵那羞人的睡姿。
甘凡仁闻言，使劲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情。
他清楚地记得昨晚在酒坊里和葛前辈喝酒。
猪头肉很香，花生很下酒。
他喝光了两瓶云边醉。
四两。
再后来，他便睡着了。
做了个梦。
梦到了个看不清面容的老者。
老者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
他没怎么记清。
但却清楚地记得老者最后说了一个字。
开！
然后他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甘凡仁很是疑惑，尽管他的酒量不是很好，但四两酒也不至于醉到如此不省人事的地步。
难道是最近自己太累了？
不应该啊，最近一段时间每天入账一二百两银子，他心情很好，睡得也很香。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甘凡仁索性不想了，也没去洗漱，直接趴在柜台旁边就扒拉起饭菜。
他饿了。
“小子，你吃慢点，给我留点！”
“……”
一阵风卷残云，饭菜被消灭的干干净净。
刘氏满意的提着饭盒离去。
甘凡仁稍微洗漱了一下，随后也离开了酒坊。
他去之前烧制“简易版蒸馏仪”的那间陶瓷铺，又定制几套蒸馏设备，还定制了一批新的酒瓶，因为酒窖里的空酒瓶不多了。
弄完这一切后，甘凡仁又赶忙回到酒坊，一头扎进酒窖里。
因为昨夜醉酒的缘故，今日已经耽误了一些时间，他要赶忙将明日售卖的一百瓶云边醉赶制出来。
好在酒窖里还有几十瓶云边醉，他只需要再赶制几十瓶就行。
因为午饭吃的晚的缘故，刘氏今天晚饭也送的稍微晚了一个时辰。
正好甘凡仁已经将明日售卖的云边醉赶制了出来，还多制作了十瓶。
做完这些，他打算今日不再做了。
昨晚睡觉出了一身汗，他现在只想回家好好的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的衣裳。
在酒坊和葛天纵一起吃过晚饭后，甘凡仁便锁上酒坊的铺门，和刘氏一起回家去了。
“仁儿，娘不是拿了一根新的门栓过来吗？有葛前辈在酒坊里，你为何还要将酒坊从外面上锁？”
路上，刘氏对此很是不解。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家里有人从里面上锁就行了，家里没人才从外面上锁。
甘凡仁面露苦笑，解释道：“娘，儿子也不想啊。可是这葛前辈睡觉跟头死猪一样，怎么叫都叫不醒，要是让他从里面上锁，我还怎么进去做生意啊。所以我就让葛前辈每天别上锁，我从外面锁，这样我就方便一些。昨天不是因为没回家嘛，所以我才从里面用门栓上锁的。”
刘氏闻言，点点头。
难怪今天早上怎么敲门都敲不醒。
只是刘氏心中又多了一份新的疑惑。
睡觉睡这么死，怎么看店呢？
甘凡仁瞧见刘氏仍一脸疑惑，多少也猜到一些，又解释道：“娘，您放心，我说了葛前辈是个高手，高手都有一些自己的癖好，葛前辈虽然睡觉沉，但我相信要是真有窃贼进来，葛前辈定会发现的。”
听到甘凡仁的解释，刘氏也不再纠结。
儿子已经长大了，他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原因。
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路上行人依旧络绎不绝。
甘凡仁却总感觉身后有人一直跟着他。
可他几次回头，都没什么发现。
直到到了小柳枝巷，回到家里，甘凡仁才感觉没有人继续跟着他了。
难道是如花女侠？
之前梅沐雪答应让如花女侠在暗中保护自己。
甘凡仁仔细想了想，也只有如花女侠了。
可是为何他今日却突然间感觉到了如花女侠在暗中跟随。
之前为何一直没有发觉？
甘凡仁想不明白，索性也不想了。
不管身后是何人，如花女侠既已答应暗中保护自己，那应当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烧好热水，甘凡仁便关上房门，舒服的泡澡去了。
小柳枝巷，巷口的牌坊上。
此时正站立着一名少女。
少女负手而立，一袭红衣，正是城主府大小姐梅沐雪的贴身侍女如花。
如花远眺着巷子，内心总感觉怪怪的。
甘凡仁好像发现了她？
但他又从未习武，按理说应是发现不了才对。
难道是自己感觉出了错？
肯定是自己感觉出了错。
带着这样的想法，如花一跃消失在夜色中。
就在如花离去之后，小柳枝巷的牌坊上又出现一名灰衣老者。
老者望向如花离去的方向，又回头看了看巷子深处，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光芒，随即也一跃消失在夜色之中。
西市，一间酒坊。
葛天纵倚靠在床边，正漫不经心的喝着今天最后一瓶云边醉。
一口酒下肚，葛天纵将空酒瓶整齐的摆放在床边。
床边除了一排空酒瓶，还有两块木头。
正是早上被邢九一掌震断的门栓。
葛天纵瞥了眼两段门栓，嘴角微扬。
“断面如此整齐！”
“内力虽不深，但却控制的炉火纯青！”
“这永安城，可真是卧虎藏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