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求剑
王梁捧着书，没有回自己的家，将书堆放在了杨慕的家中。
因为看苏清的样子，王梁就知道她昨晚应该没怎么睡，所以就不去打搅她了。
原本想着去再去摆个山桃摊子，但是山桃昨日被他放入了屋内，这个念头也就打消了。
闲着也是闲着，王梁想到苏清的事，于是就自己跑向了城南的打铁铺子。
沿着言镇街往前走时，王梁看到了许多卖山桃的摊子，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这条财路怕是就这么断了。
到底是谁把这个消息传出去的，少年也不用去想，他摆摊子时，人多眼杂，谁看到了他卖山桃，又是谁看到了李观棋给了他一锭金子，少年真不知道。
奔跑至打铁铺子时，门口人满为患，说是铺子关了几天了，今日才开门，一些个农具破损的人，都如同积水一般，拥堵在了门口。
王梁就在一边等着，排着队。
等了许久后，终于轮到王梁了，灰衣少年才迎着王梁走了上来。
灰衣少年也是小镇的人，名为郑钱，最喜欢捣鼓郑家的生意，至于他为何弃商从打铁，小镇上众说纷纭，说法不一。
有人说他爹让他自立根生，所以他就寻了这么个活计，信这种说法的很少，毕竟他可是小镇上有名的上进之人，几岁开始就捣鼓挣钱，再怎么寻活计也是做点生意，怎么会去打铁。
有人说他阴气太重，长期呆在家中，给自己招致了阴邪之物，打铁可让人强身健体，长期在火炉旁边呆着，每日打铁，可以使他阳刚之气重一些，能驱邪避害，说的好像真的见到郑钱如何遇到阴邪之物，也看见了阴邪之物如何侵扰少年一样，说的有板有眼，信这种说法的人蛮多的。
不过还有一种说法，说是郑钱看上了打铁铺子女汉子的漂亮女儿，任凭女汉子怎么敢都赶不走死皮赖脸的郑钱，最后为了不影响生计，只能无奈地收下郑钱，很多人都说女汉子就是装，是看上了郑家的门楣也是考验郑钱对他女儿的态度。
依照郑钱的记忆，王梁曾来过一次，是好几年前了，当时囊中羞涩的王梁问了价格后，发现请不起他们为他铸造农具，后来王梁就再也没来过。
郑钱望着王梁，觉得少年跟以前没什么不同，好心道：“你要打造农耕用具的话，可以自己出铁精，我们负责给你锻造，只会收你一些锻造的费用，这样最划算。”
王梁笑了笑道：“我是想问一下，你们这里是不是可以铸剑？”
铸剑如同烙铁般印在郑钱的心坎上，郑钱清秀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惊芒，因为能问出这样问题的多半是山上人，当然也不乏一些爱说笑的人。
不过眼前的少年不似那般会开玩笑的人，于是郑钱确认道：“你要铸剑？”
王梁摇了摇头，“我是替一位姑娘来问的，她应该有这个想法。”
郑钱似在思忖着什么，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道：“跟我来吧！”
在郑钱的带路下，王梁进了打铁铺子的后堂。
后堂内端坐着一位身材有些壮硕的妇人，此外还有一位穿着橘色衣裙的少女正在大力地挥舞着手中的铁锤，狠狠地砸在一根烧红的铁棍之上。
将人带到后，郑钱还要处理铺子的事，就先离开了。
身材有些壮硕的妇人看着王梁，随后示意对方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此时，身着橘色衣裙的少女仅仅是往这边瞥了一眼，就挨了一顿训斥，让王梁捏了把汗。
这妇人真霸道。
橘色衣裙的少女好似一点都不怕妇人，还朝妇人做了个鬼脸，随后埋头继续打铁。
妇人道：“你要请我铸剑？”
王梁难以置信道：“大婶，你怎么知道？”
橘色衣裙的少女听闻少年的话，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进入打铁铺子后堂的人，还没有哪个这么称呼人的。
妇人瞪了橘裙少女一眼，橘色衣裙少女这才消停了下来。
妇人有些生气道：“不用叫我大婶，我比你年长许多，你叫我前辈就行。”
王梁点了点头，无心道：“好的，大婶，哦不……前辈。”
妇人脸色如同嚼蜡，但是还是耐着性子道：“你可知晓，我铸剑的规矩。”
王梁摇了摇头。
妇人继续说道：“求我铸剑者无数，但是我看人铸剑，且一生只会为看中之人铸一把剑。”
王梁重重点头，心想这回怕是要遭拒了，方才妇人让他不要唤她大婶，但是他还是无心的说了一句，此刻的王梁如同一只忘记路途的麋鹿，一脸不知所措。
但下一刻，妇人的话，就让王梁心中的巨石落了地，妇人道：“我可以为你铸剑，不过你要想好了，你铸的是什么剑。”
王梁赶紧摇手，道：“不是我要铸剑，我是替一位姑娘来问的，她……”
妇人立刻打断道：“我知道你说的那位姑娘是谁，不过我已经拒绝她了，就算她再来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结果也都一样。”
王梁没有问为什么，妇人拒绝肯定有妇人心中的道理，至于这个道理对不对，他管不到。
思忖一番后，王梁望着妇人问道：“前辈，那我可以将我的名额让给她嘛，反正我也不需要。”
此话一出，妇人和橘色衣裙少女齐齐向少年投来难以置信的目光。
妇人答应铸剑的分量，可是比山岳还重。
橘色衣裙少女皱了皱眉头说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嘛！”
少女说完，王梁点点头，“知道。”
橘色衣裙少女还想说话，但是被妇人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妇人站起身来，哈哈大笑，道：“只听说过有人向我求剑，还没听说过有人为了别人向我求剑。”
王梁跟妇人是第一次打照面，妇人的举动让少年有些疑惑。
妇人接着道：“你确定将这唯一的一次机会拱手让人？”
王梁毫不犹豫道：“确定。”
妇人点了点头，道：“那你明日就带她来，我会亲自为她铸剑。”
王梁拱手拜谢。
在王梁走后，橘色衣裙少女朝妇人走了过去，“娘，你为什么答应给他铸剑啊？”
妇人笑了笑，道：“天知道。”
橘色衣裙少女，撇了撇嘴，走出了后堂。
……
在王梁走出距离打铁铺子很远距离后，一个身着橘色衣裙的少女拦住了他的去路，正是打铁铺子女主人的女儿，至于少女怎么这么快，天知道，不过两人好似很熟一般。
橘色衣裙少女一本正经道：“你知不知道，我娘答应为人铸剑的份量。”
王梁看着少女，点了点头。
橘色衣裙少女觉得少年多半是不知晓，有些生闷气道：“你知道个屁，我娘铸造的每一把剑，都是世间至强杀剑，连剑仙都趋之若鹜，你可知道？”
王梁笑了笑道：“知道了。”
橘色衣裙少女皱了皱眉头，“你真知道？”
王梁挠了挠后脑勺，道：“不是你刚刚告诉我的嘛！”
少女顿时气得脸通红，这个不开窍得榆木脑袋，真的不知道她的用意，“你跟她很熟嘛？”
“认识了几天了，”王梁掰了掰手指也算不出了所以然来，索性不算了。
“才几天，你是不是被她骗了，”橘色衣裙少女双手叉腰，还没见过这样的傻子，认识几天就将这世间的稀有的铸剑名额让给了对方。
“萧姑娘，你肯定误会了，苏姑娘可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况且是我自己来的，苏姑娘并不知晓，”王梁解释道。
“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你真的无可救药了，”被少年称为萧姑娘的少女斜瞥了少年，依旧试图将对方拯救一番。
“谢萧姑娘好意，就算这个机会有多么难得，我都会让给苏姑娘，你不必再说什么了，”王梁朝对方拱了拱手。
橘色衣裙的少女听到这番话后，彻底没了耐心，留下一句话，就走了，“你就等着成为下一个钱让吧！”
这话让王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没有多想钱让是谁、跟他有什么关系，王梁摇了摇头，继续往泥土巷子走去，毕竟杨慕送给他的两枚蛋，好几天没管了，若是被虫子老鼠给拱了，少年可要难受死。
……
“怎么，又去多管闲事了，”等橘色衣裙衣裙的少女一回后堂，妇人就瞥见了。
“娘，你说这人傻不傻，说不定就是第二个钱让，”少女抱怨道。
“他成不成为钱让跟你有啥关系，你跟他有关系？”妇人后知后觉，怔怔地望着少女，平时已经管地够严了，铺子里还躲着个虎视眈眈的豺狼，这怎么又冒出来一个。
“没……没有，我跟他就是认识，他给我吃过山桃，”少女说完就往外跑，“娘我去外面看看，帮你盯着铺子啊！”
“回来，”妇人怒吼一声，但是少女当作没听见似的，跑出了后堂。
妇人越想越气，气得直跺脚，一个山桃就把自己的宝贝闺女迷的神魂颠倒啦？
关键这小子还替别的女子来求剑，这是个什么事？
难不成是自家闺女单相思？
想到最后，妇人无法把持住心中的怒火，出了后堂就去捉自家闺女，誓要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