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出发，上任鹅城！
翌日，左青从床上悠悠转醒，穿好衣物后坐在镜前将头发束好。
起身开了门，便见门侧齐站了两个丫鬟正低声聊着，一个丫鬟端了托盘，里头叠放了一条绸巾，绸巾边放了盆水；另一个丫鬟手里托盘上则放了小碟子，装了膏状的东西。另有一碗清水和一个空盂，盂旁摆了类似笔架的架具，上头架了根鬃毛牙刷。
听了开门声，两人屈身一礼，靠门的丫鬟开口道：“给公子问安，老爷昨夜吩咐了，奴婢给公子送了漱洗的物件儿来。”
左青看着盘里的东西稍愣了愣，回道：“早。”随后又指着小碟子问：“这个是什么？牙膏吗？用什么做的？”
那丫鬟答道：“回公子话，是牙膏，是把龙脑香、乳香和青盐捣了末，用熟蜜和了制成的。”
左青了然，随后让丫鬟进了房。丫鬟将托着的托盘放在房里的桌上，便又退出房间在门口站定。
待左青盥漱完，两人又进来将用过的收拾了端走。
左青也跟着出了房门，一时正不知去哪，随后想起昨晚婉儿说的何元思跟刘族老会在院子里下棋，便动身去了。
片刻后，左青从巷道转进小景院，刚进了门便看到游廊上分站了两个丫鬟，而何元思和刘族老两人则在廊下石桌前对坐。
左青旋即从游廊下了台阶，见两人正下着棋，冲着笑呵呵的刘族老点了点头，随后站在一旁静静观棋。
棋盘上黑白分明，看星位棋子应当是座子制，何元思执白。此时的何元思左手撑在桌上，虚拳捂嘴，右手则放在棋罐里，捏起棋子又松开，伴着棋子敲落的哒哒声正长考着。
刘族老点点头回了左青招呼，随后将目光放回何元思身上，脸上笑意更甚。
过了好一会，长考结束的何元思露出一丝微笑，从棋罐拈了一枚白棋，点进棋盘中。
刘族老笑容一顿，定睛看了眼何元思白棋下的点位，脸上露出一丝古怪，面色复杂地抬头看了眼何元思。
何元思棋子落定后正笑着，脑中棋路忽现，随即脸色大变，张嘴欲语却也只是张了张嘴。
待刘族老犹犹豫豫地点子将白棋连络冲断，局势顿时清明。何元思重重叹了口气，从棋罐里拿出两子投在棋盘上：“总归是老师棋高一着。”
刘族老先是翻了翻白眼，拈起胜负手的两颗子，指着何元思俗手那个点位问道：“怎会下出如此…如此蠢笨的一手来？”
何元思闻言轻咳一声：“咳，学生原本是注意到了的，应对的棋路也已算到，只是后面长考之时只想着脱先，却是忘了要先作应对。”
听了何元思的话，刘族老只得叹声道：“你这浑人，我常常与你说，这对弈便如考试，你屡考不中的问题便出于如此。”
何元思听了也不恼，哂笑了声，旋即转移话题，对着左青道：“青哥儿起的这般早？可用了早食？”
左青笑眯眯地回道：“不曾用，只这盘棋便填了肚子了。”
见左青不依不饶将话题又拐了回来，何元思急忙起身，拉着左青就要走，嘴里还顺着话头又道：“这般可不行，走走走，我带你去弄些吃的。”
左青抿着笑用法力折了片叶子飞到何元思眼前晃了一晃：“嗯？”
何元思顿住，哂笑着：“哎？这……这……”
见何元思装着样子，刘族老劝道：“行了，莫做小儿姿态哄我了。”
刘族老话音刚落，何元思便松手坐回凳子，抬头笑眯眯地朝左青眨了眨眼。
随即低头捡棋：“再来再来，老师莫怪，学生这回定然倾力相较。”
待得何元思将棋盘上的棋分而拾好，刘族老却是起身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放在棋盘上，道：“行了，今日棋感不佳，不下了。还有，你可别将青哥儿的事忘了，尽快去办了，办好回来再陪陪老头子。”说完又从怀里掏出来一串钥匙，牵过左青的手，将钥匙塞给左青，道：“青哥儿便跟着知崇去，我差了马车在门口等了，办好了且常回来，那间客房时时给你留着。这钥匙你也拿着，若是想住舒服些，城里还有个宅子，我已嘱咐了，待青哥儿办完户籍便转了给你，托青哥儿住着便是我占了便宜了，切莫要客气。”
说罢，刘族老拍了拍左青的手，从桌旁拿了手杖负手拿着，上了游廊而去。
左青怔怔地道了谢，拿着钥匙看向何元思，何元思冲着左青点了点头，接着凑近了轻声道：“左公子收了吧，相逢相识便是缘到，毋须客气。”
左青叹口气，也不矫情了，将钥匙揣进怀里。
来到这个世界不过第二天，遇到的人真真都是极好的：先是热情的刘阿九；又是待自己极好的何元思夫妇；年高德昭，也待自己极好的刘族老，对何元思爱地极真的刘锦姝；可可爱爱知书达礼的何秀兮；还有那个明眸皓齿刘馥婉。
左青回过神来，对何元思道：“那我便不客气了？”
何元思闻言一笑：“不必客气。”
左青又道：“我客气吗？”
“太客气啦！”
“那你刚刚叫我左公子，算是客气吗？”
何元思一顿，随后眉头一挑：“青哥儿休得放肆，何某按年纪可是你长辈。”
左青见何元思开起了玩笑，顿时也乐呵呵地。
…………
两人说笑着慢慢往刘府外走，转出照壁出到门口，见门房柏叔前头站了一个中年家丁，见了两人便迎上来笑着行礼，道：“见过何先生，见过左公子，小的刘茂才，老爷差了小的在这候着，小的会跟着您去县城，一应事情尽可吩咐小的。”
说罢下身将身边的矮木凳提在手里，叫了柏叔一起引着两人出了门，门口停了一架马车，旁边站了一个车夫牵着绳等着，那车夫见左青四人出来，对着四人行礼。
到了马车近前，刘茂才将矮凳放在车架前，掀开马车帘子对着两人引请。待左青和何元思上了马车，刘茂才拾起矮凳交给柏叔后冲着柏叔笑了笑，而后快步绕到马车另一侧坐了上去。
车夫见人上齐了，也侧身坐上马车，架了马车出发。
…………
左青和何元思同坐在架里铺了棉被的车座上，左青突发奇想，掀开车窗的布帘，探头轻声玩了个梗：“出发！上任鹅城！”
坐在一边的何元思听地满头雾水，拉了左青袖口，问道：“青哥儿说的甚？”
左青缩回身嘿嘿一笑，回道：“嗐，一句玩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