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何元思帮扶三无左公子
“左公子稍候片刻。”
何元思放杯站起，示意左青不必起身。随即转身向着学室方向走去，路过门槛时俯身拾起靠着墙摆着的戒尺。
过了片刻，一阵喧哗声由远及近：先见隔墙处走出两个面容红润的七八岁锦服胖娃娃，头顶着两个发髻晃荡着，相互嬉戏着，身后两个身穿麻衣的同龄小书童，背着木笈亦步亦趋紧紧跟着；后又见五六个肤深稍瘦些的麻衣孩童，结伴出来，闹得较轻。
两个锦服胖娃娃闹着出到正堂，见正堂椅子坐了人，急忙拢了拢衣服，正容朝左青作揖行了礼，左青起身笑呵呵地回了个揖。
俩娃娃一时也不再闹，快步出了门，书童也行了礼快步跟上。
后面出来的几个娃娃见状也个个端正着出来，齐齐正容作揖行礼，左青也笑呵呵回揖。
见再无娃娃出来，左青便坐了回去。
不多时就看到何元思负手出来，先到正堂将手中的书向左青展示了一下，示意左青稍等。
左青点点头表示懂了，何元思则又负手转进了内堂。
左青喝了一口茶，捏起一块点心吃着。这桂花糕微甜，软糯糯的口感极好。
过了好一会，何元思才走了出来，只是头上的玉簪变成了木簪，左青吃得正香，却也并未看到这个细节。
左舒欣在后头跟着，一手捏着手绢，一手提着一个包裹。
见左青正吃着，何元思笑着在旁坐了下来，也捏起一块开口道：“左公子眼光独到，这桂花糕是拙荆自制，拙荆这做桂花糕的手艺可是极好，在旁的店里可买不着相般的点心。”说完便将手里的桂花糕一把送进口中。
那左舒欣跟在何元思身后，跟着何元思到了近前，下座还有椅子也不坐，只捏着手绢在何元思身后站定，将手里的包裹放在何元思身旁，而后便听得何元思夸她，捏着手绢轻轻在何元思的肩膀一打，笑眯眯地说：“净胡夸，我这手艺算得什么，左公子是多贵气的人儿，什么样的点心没尝过。”
左青咽下点心，喝茶清了清口，接话笑道：“婶婶自谦我可不能当真，这桂花糕软糯香甜，瞧瞧，可把何先生吃得一心的欢喜。”
左舒欣闻言手绢遮着笑得更盛，何元思则脸微红，端起茶杯将嘴里的桂花糕一同吞了，随即起身掏出手帕擦了擦嘴：“今天这桂花糕噎得慌。”
复又从左舒欣手里接过新拿出来的手帕递给左青。
左青也站起身，摇头示意不必。
随后法力流转，唇上粘着的糕粉便脱了左青嘴唇，在空中散去。
何元思见状道了声奇，随后将左舒欣放下的包裹打开，拿出一双新鞋和一双新足衣，对着左青说道：“我与左公子身形相近，这鞋和足衣都是拙荆新制，左公子切莫客气，先将就穿着。”
左青点点头道了声谢，并未客气，旋即坐下穿妥，倒也正合适。
穿好后左青捋了捋头发，尴尬着道：“这束发我确实不会，还请何先生教我。”
何元思哈哈一笑，回头接过左舒欣手里的玉簪和束发带。
然后到左青身后帮左青束发穿簪。
左青起身回转一圈，对着何元思拱手道：“婶婶手艺真是极好的，谢过何先生了。”
何元思笑着罢手，随后对着左青道：“左公子随我走罢，先去帮你把籍补了。”
左青道：“好，那就麻烦何先生了。
何元思点头作了请势，两人便一同出了学堂门。
左舒欣则收起包裹回了内堂，拿出木托，将桌上的茶杯糕点收了起来。
————
两人慢悠悠从学堂走到刘族老家门口，一路来都在说着闲，大多是左青问，何元思答。
两人在门口站定，何元思上了台阶从怀里掏出拜帖交给门房。左青则看了看刘族老的大宅子，不愧是大户人家，台阶也多，门槛也高。
那门房收了拜帖，拱手与何元思说了几句，先是将原先坐着的长条矮凳收了，从门后搬出两条高一些的木凳出来，随后再施一礼，便回身进去通报了。
待门房进了门，何元思返身示意左青上前来坐。
“倒是我疏忽了，本应招呼人先将拜帖送来的。”何元思笑了一声，跟左青解释起来：“实在囊中羞涩，雇不了下人，好在等会拿了刘公书信，前去入籍的时候倒省了银子。”
左青恍然，将怀里的银子都掏出来递给何元思，问道：“也不知这些够不够？”
何元思见左青掏出一把银子顿时怔住，随即接过银子笑道：“左公子倒是家资不菲。”随后掂手称了下手中银子：“这得有三十两了吧？”
说完笑呵呵地拉过左青的手，将银子倒回左青手中，说道：“说了是我帮你作保入籍，一应花销人情也是该我来应对。莫说毋须再使银子，纵是要使银子，我何某人也还是能担得起的，左公子可莫要让我赚个人情也赚不圆满。”
听何元思这么说，左青赧然一笑，向何元思揖了一礼：“那就一切依何先生所言。”
何元思笑意晏晏，摆手示意左青不必太客气。
过了好一会，门房带着一个丫鬟从照壁后走出来，冲着何元思和左青各作了一揖：“何先生，左公子，老爷已在前厅备茶相迎，唤我快请贵客呢，快随晴儿进去吧。”
两人一同起身回了一揖，随后何元思先与门房拱手：“辛苦柏叔。”随后转向晴儿道：“有劳晴儿姑娘了。”
晴儿屈身颔首，声音脆生生的：“何先生，左公子，请跟我来。”
说罢低头引着两人进了门。
转过照壁，映入眼的是铺了石砖的四方院子，两侧各一棵迎客松用石砖圈种着，正中一排朱红厢门打开了对着照壁，透过厢门看去还是一排的树。
晴儿带着左青两人进了厢门便是两头相接的回廊，回廊围起一个大院子，院中围种了数棵叫不上名的树，院子中央圈出了一块空地。
又跟着晴儿在回廊上了台阶，这才转到了前厅门口。
进了前厅先是一个天井，天井上了才是一个大的会客厅堂，厅堂正中摆了张桌子，两侧各一张椅子，两旁各一列桌椅。那刘族老在厅堂正中左边椅子上坐着，身后低头站了两个丫鬟，身前左侧那列桌椅后边同样低头站着两个丫鬟。
上了厅堂，晴儿在前头屈身行礼道：“老爷，贵客到了。”
说罢低头退身站在厅堂前的柱子边上
刘族老看到晴儿便已经杵着杖站起，见了左青，何元思两人身影，便伸手迎请，开口道：“呵呵，知崇来了，左公子，老朽行动不便，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快请上座。”
何元思带着左青齐齐见礼，：“学生何元思拜见老师。（晚辈左青见过刘族老。）”
刘族老罢罢手：“少礼。”随后转头吩咐身后的丫鬟：“上茶吧。”
刘族老话音刚起，身侧丫鬟便已动身引着两人往刘族老左侧椅子落座。
随后从内堂又排出两个端着托盘的丫鬟，边上的丫鬟迎上前，将托盘上的茶和糕点分别摆在左青两人桌上。
刘族老坐在上位，看了眼左青，笑呵呵地对着何元思道：“这位便是知崇所说的妻弟了吧？”
何元思回道：“正是，此前青哥儿拜师学了道，前日出了师下山来投靠知崇。”说着何元思顿了顿，摇头苦笑道：“青哥儿是个跳脱的，今儿在寻我路上遇了阿九还打趣人家。”
刘族老点点头：“年轻人朝气足些，心思灵动，自是要活泼的。”
说罢又笑道：“我还是怪你，可有些日子不来了，可是嫌你老师老了？你来这教了书以后，来的比以前都少了。”
左青看着何元思被老师调笑，面上笑意晏晏地。
何元思在路上便和左青说了这番关系，何元思也跟左青说了不怎么来的原因：主要是不好意思，娶妻生子后更是如此，大抵是老师的小女儿刘锦姝对他有意思。妾有情而郎无意，刘锦姝一气之下终身不嫁，反正哥哥养的起，只求让何元思见了她便心怀愧意。
左青心里正脑补着凄美爱情故事，却听得屏风后一声轻哼，得，爱情故事女主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