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挑选生日礼物
医生眉心一皱,给旁边的实习医生递了个眼色。
实习医生先是一愣,赶紧低下头,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
听着打印机发出的滋滋声,栗梓感觉牙好像更疼了,脸色都白了。
在徐靳哲的监督下,栗梓半路上想逃,又被逮了回来。
拿到牙片后,栗梓一路上嘴巴都没闲过,一直喋喋不休的念叨徐靳哲是个卑鄙无耻的虚伪小人。
徐靳哲倒也不介意,就当她是唐僧在念经,反正只要能把她的坏牙彻底根治好,就算被她多骂几句又有什么大不了。
栗梓惴惴不安地躺在牙椅上,呼吸间全是牙科独有的消毒水味儿。
她的忐忑不安的小心心快要痛死了,再看看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拿着牙片反复研看地医生,栗梓顿时觉得自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既跑不出去,又不敢面对。
医生抬了抬鼻梁上挂着的镜片厚重的眼镜,清亮的眸光幽幽地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栗梓,她眼里满满都是抗拒的神色。
把牙片放到桌上,医生颇有责怪意味地说:“你这颗智齿早该拔了,本来就长成了横向,有时不小心塞了点食物残渣进去又容易引起炎症,现在旧病未除,又添新患,就算我今天给你补了牙,那也没多大意义,反正都是做无用功罢而已,听我一句劝,拔了吧,早拔早安心。”
“拔,拔牙?”栗梓哽住了,她哭笑不得得看着认真专业的医生,她多希望这句话是医生开玩笑骗她的。
站在门口的徐靳哲闻言走了进来,问道:“医生,她这颗牙必须拔么?”
医生清清嗓子,以一种非常专业的态度解释:“是的,如果这次补了,下次发炎她还得来,到时候可比现在受罪一百倍。”
徐靳哲一怔,把问题抛给了栗梓,“医生都这么说了,你觉得呢?还是你想再来几次?”
栗梓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啊。
拔完牙,栗梓的腮帮子肿得比之前更离谱,她拿着徐靳哲买回来的冰袋,敷在右边的脸颊上,等麻药的药效逐渐退去后,剩下的除了疼,还是钻心的疼。
徐靳哲,你个臭不要脸的真小人!
栗梓默默在心里给徐靳哲记上了一笔,怎么自从跟这个狗男人在一起后,天天都在应验打脸flag。
好在,徐靳哲是个有良心的小人。自从她拔了牙后,每天都好饭好汤的伺候着她,尽管每餐的清汤寡水的,好歹也能下咽。
不过,真的遂了栗梓当初说的那句话:不要靠近男人,会变得不幸。
当栗梓把这句话写在笔记本上后没多久,某天这段话就被徐靳哲本无意间看到了。
徐靳哲看完,还不忘了在下面回复:我幸运,所以得靠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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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上一辑爆火作品的加持,栗梓新一辑的绘本一经问试后,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反响,无论评语是好还是坏,但好在好的评语的比例占了市场口碑的百分之九十以上。
小熊呆萌可爱的形象非常深入人心,其内容也十分令人值得深思,小孩和大人看完后,都产生了不同层次的共鸣,而这就是栗梓此次新作的立意和出发点。
小熊的故事很简单,它蕴含了爱,包裹着温暖,倾诉着坚持和努力。童稚可爱的人物形象,丰满了故事的内容,让孩子们从中能慢慢懂得爱的真正意义究竟是什么,坚持到最后会得到什么,一个简简单单的故事,像是无声的甘霖,慢慢滋润着孩子稚嫩的心田。
眼看栗梓的作品一次次的被加印,李主编自然开心。为此,李主编破例给栗梓放了两个月的长假,让她好好养精蓄锐,再接再厉,创作出更多优秀的作品。
自从与何煜彻底划清界限后,何煜就自请调离到coco老师那儿,偶尔他们在茶水间见上一面,栗梓都会避嫌的刻意回避,她不想令彼此都觉得不自在。
栗梓的作品发行的第二天,她的电脑桌上放了一束向日葵花,花的包装很精简,没有贺卡,没有署名,就像他一直偷偷藏在心中沉默无言的爱意。
看着那束灿烂若阳的向日葵,栗梓心中除了愧疚,就是亏欠,或许她对何煜真的太残忍了,不等他绵弱的爱攀上窗台盛放时,就被她强行折断在潮湿的土壤里。
可他们,确实不是一类人,与其长痛不治,不如早些灭亡,这样有也许有助于伤口的加速愈合。
为了缓解这段时间以来,她对何煜的愧疚,栗梓特地找了个天气晴朗的午后,约何煜在一家咖啡店相见,这次见面没有尴尬,没有沉默,有的只是推心置腹的畅谈。
最后,两人的关系如愿回到了原点,何煜带着对栗梓仅剩不多的爱意,甘愿和她成为了朋友。
解决完何煜的事儿,栗梓才算是彻底放空了。她不用再去想无关紧要的问题,不用再为了自己和他人的关系不断地反复周旋思量。
休假期间,栗梓闲得很,天天除了在家躺着,坐着,就是趴着,零食吃了n袋,电视剧看了n部,依然闲得发慌。
栗梓头一次觉得,原来闲着没事儿做,是这么痛苦难耐。平常她习惯了几点上下班,什么时候写稿子,现在她全然成了个无所事事的废人。
家里,一天到晚遭受她惨无人道的摧残,饮料的瓶瓶罐罐、零食袋到处都是,眼看家里一天比一天乱,栗梓也不好意思继续为非作歹下去了,毕竟每天收拾战场的都是徐靳哲。
住在一起快九个月了,徐靳哲不论做什么,都没抱怨过一句,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任劳任怨,简直是模范老公的范本。
恐怕就是徐靳哲平日里太过于纵容她,才把她宠得这么肆无忌惮。
幸好栗梓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好孩子,她良心发现的打算承担起打扫卫生的家务活。说干就干,她穿上徐靳哲前两天为她买的罩衣,打了一盆水开始擦玻璃。
整理到徐靳哲的书房,栗梓在书架上看见了个眼熟的东西,她搬来椅子踩上去,把东西拿了下来。
看着手里的公仔,栗梓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这只颜色杂乱的涂鸦公仔,和她高一那年送给徐靳哲的生日礼物一模一样,就连公仔脚上蹭掉颜料的地方也一致。
那年,送完礼物的第二天,她还特意问了徐靳哲,喜不喜欢这只公仔,当时徐靳哲说礼物被他扔了,为此她还气得大哭了一场。
为什么,这只公仔会蓦然的出现在这里?
一个巨大的谜团,笼罩住了她。
栗梓突然觉得心口莫名的滞涩,她紧紧地握住公仔,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温热的泪砸在了公仔的衣服上,晕出了一个浅浅的圆。
原来,他骗了她,还骗了那么久。
年少的暗恋,悄无声息,来得快,去的慢,想要奋力遗忘,却不合时宜的恣意生长,在无数个夜里狰狞嘶吼,最后以颓败的草草收场。
发现这个小公仔存在的第三天,正好是徐靳哲的生日,栗梓准备给徐靳哲买一份生日礼物,就当是他们之间关系重新缔结的见证。
栗梓近两天有特别注意过,徐靳哲并不缺衣服和领带,腕表也有很多只,那这就非常难搞了。
逛了一圈下来,栗梓累得气喘吁吁,她坐在长椅上休息了会儿,顺便揉了揉酸胀的小腿肚,不过小半月没走那么多路,她的身体机能竟退化的那么快。
起身时,栗梓偶然想起,徐靳哲一直用的那根派克笔前几天掉地上摔坏了,他是个非常念旧的人,就没舍得扔,然后随意的就把笔放到笔筒里去了。
想到这儿,栗梓现下有了主意,那她就送他一支新笔好了,正好不需要她绞尽脑汁的花心思去纠结。
来到柜台,栗梓目光涩涩地看着橱窗里精美绝伦的笔,陷入了一阵沉思中,她心里估摸着算了一下,要是买一支稍微高端点的,那也得以千起步,她得卖出多少本绘本,才能买得起一支派克笔。可要随便买一支次点儿的,又显得她抠搜,一毛不拔。
眼尖的她,看中了一款通体黑色,笔帽是金色的笔。
长相貌美的柜员,言笑盈盈地走了过来,她开门见山的就为栗梓推荐哪款笔比较高端上档次,还有哪几款是中档层次的。
柜员礼貌地问道:“小姐,您比较喜欢哪一款,我们可以拿出来让您先感受一下。”
看到价钱,栗梓倒抽了口凉气,她屏住呼吸,晦涩地指了指放在一侧的笔。柜员将笔取出来后,栗梓拿着笔在手中仔细掂量了下,手感的确不错,冷中带有丝丝温润,如他的人一般。
完了,看支笔都能联想到他,栗梓心中暗道不好。
这支笔款式简约大方,纵观制作,从笔帽到笔身,无不彰显着做工的精细,笔身上的纹理衔接自然不突兀,线条流畅丝滑,天冠上镶章镀金,看起来奢华并不俗落,箭标笔夹松紧适中,箭羽根根分明,隐隐透出不凡,笔环上有三层镀金,中间刻有派克的标识,笔身上的漆采用了稀有金属来加以润色,看起来稳重自持,和徐靳哲的低调得以相配。
栗梓犹豫了良久,始终没能下定决心。
她又看了看别的款式,谁晓得就听到有两个柜员在小声的议论她。
“没钱还好意思进来。”
“你不知道有些人就爱打肿脸充胖子?”
两个柜员边说边笑,眼神里还透着极度的不屑。
栗梓无语凝噎,估计是和徐靳哲待久了,她也练就了处事不惊的本事,她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继续看着她的笔。
她的确没钱,可谁规定过没钱就不能进专柜了,真不理解这些柜员傲慢无礼、目中无人的待客之道是从哪儿学来的,难道上岗培训白瞎了?
为了吐槽这件事,栗梓特地拿出手机发了一条朋友圈:没钱怎么了没钱怎么了,但有钱是真了不起qaq。(大哭)—— 一颗小甜栗
栗梓的朋友圈发去出没多久,如洪钟般的xx宝的收款提示音却突兀了响起,震得她头皮发麻,连刚刚讥笑她的两个柜员都震惊了,眼睛一下惊恐地瞪得老大。
众目睽睽之下,栗梓哽咽着,悻悻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当真是2万,她这是天降横财?
看到付款人时,栗梓傻眼了,那人是徐靳哲,他这是要闹哪样?!
说起收款提示音,栗梓就想笑,有天她和徐靳哲打赌,结果徐靳哲输了,栗梓就叫他用xx宝支付100块。财迷心窍的栗梓果断发了个收款码给徐靳哲,说是想听听到账音的感觉如何,徐靳哲依着她,顺便把她的收款码给保存了下来,没想到今天刚好派上了用场。
既然是送徐靳哲的生日礼物,又怎么可能让寿星出钱,扫了一眼其他款式的笔,栗梓最后还是选了第一支。
栗梓气定神闲的刷完卡,提着袋子打算离开,在门口经过刚才那两位柜员时,她鄙夷地扫了她俩一眼,然后离去。
莫欺老娘穷,老娘有的是钱!
而栗梓,还是把徐靳哲的钱退了回去,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道理她还是懂得。
晚上,徐靳哲一身倦气的回来了。
一见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栗梓,徐靳哲抿着的唇忍不住轻轻上挑。
听到关门声,栗梓打了个哈欠,紧接着从沙发上利索地爬了起来。
她够着个脑袋趴在沙发上,眼底含笑地看着正在放包的徐靳哲,懒洋洋地说道:“回来了?”
“嗯。”徐靳哲放好东西,走了过来,坐在离栗梓很近的沙发上。
栗梓不自然地咬着唇,望着揉着眉心的徐靳哲,他闭着眼,神情慵懒,似乎很享受片刻的轻松。
栗梓突然注意到,徐靳哲的睫毛浓密纤长,是那种女生看了都觉得羡慕的程度。
栗梓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去摸一摸他的睫毛,好在关键时刻她刹住了刹车,要不然真摸上去,那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