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这一次，是谁在哭？
“所以说，你们什么都没干？”
“是的，他让我睡觉，睡醒之后，就送我来学校了。”
“敖季延不在？”
“不在诶。咦，他也没去找你吗？”
“……他身边已经有别人了，怎么还会想起我。”
井岛雾笑了笑，演技太好，叶雪律没有看到那里面盛装的苦涩。
孔星葛从卫生间回来，背后偷袭，一个人搂住叶、井两人的肩膀，还眼疾手快地发现了井岛雾手里握的那盒糖果。
“又有好吃的？”她吃货属性爆发。
井岛雾任由她把糖果罐子抢走，“又不知道是谁塞到我课桌里的，你们拿去分吧。”
“哇！看来还有人对你念念不忘、穷追不舍哦~”
孔星葛八卦地抛了个媚眼，紧接着开启盒盖，手掌贪婪地抓起好些颗糖出来。
仔细一看，那一团里有一颗“滥竽充数”的。
“诶？这有颗纸星星诶……”
孔星葛说着，马上将其捏起来，递到井岛雾面前，“这里面……不会有什么……”
她的表情神神秘秘的，带着一丝窃喜。仿佛星星里面有机密。
很快，她不由分说地将星星扯开，让其恢复成一条普通的纸片。
但，它又并不是真的普普通通。
孔星葛照着上面的字念：“万圣夜快乐。不止万圣夜，以后每天都要快乐……”
“哇塞哇塞！”孔星葛莫名雀跃着，几乎要跳起来，犹如手里拿的是中了大奖的彩票一样。
井岛雾发了半天愣，才默默将纸条拿到自己手里看。
字迹飘逸，行云流水，也不知道所属之人是谁。
来不及再多聊几句，上课铃就打响了。
/
叶雪律仍旧在井岛雾家住，学业繁忙，她们两点一线。
井岛雾更累一些，毕竟一周里有几天是三处地点来回跑。
上课、吃饭、做作业、睡觉，日子仿佛就要永远这样重复下去。像机械转盘，周而复始。
11月4日、5日，周一周二，是小测验的日子。
11月7日，分数和排名就出来。
叶雪律又是第一，井岛雾退步一些，但仍在前十。
其实，这样的成绩已经很了不起，但井岛雾并不满意。
“一定是最近杂七杂八的心思太多了……”她在叶雪律身边，盯着手里的成绩条呢喃。
这次小测验过后，井岛雾对学业更加关注，学习时也更加认真。
不过她的投入程度略显夸张，除去必要的事情，其余时间她总是在看书、刷题。
叶雪律偶尔还会蹲在电视机前面找些节目来看，或者看些杂书，捧着手机和宣祁聊聊天什么的……
但井岛雾的世界里，仿佛就只剩下学习和跳舞。
这样当然没什么不好，可叶雪律还是觉得她不大对劲。
她总发呆。倒水喝的时候、吃饭的时候，刷牙的时候……
除此以外，她又开始失眠。每隔两三天，叶雪律总能在半梦半醒之间看见她从床上坐起来。
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了，可偏偏叶雪律和她说话的时候，她又正常得叫人看不出破绽。
……
新一周周二，长课间之后，叶雪律和井岛雾回教室里，却见孔星葛埋头趴在课桌上，肩膀一耸一耸的，像在哭泣。
两人慌忙上前察看，叶雪律拿手指小心翼翼戳她胳膊，“星葛。”
没成想，刚发出声音，孔星葛就钻进她怀里，抱着她的腰放声大哭。
“怎么了？”本来准备回座位的井岛雾也连忙赶过来。
只看见孔星葛不愿抬头，一边哭一边委屈，“我再也不要跟许朝阳说话了……呜呜呜……”
叶雪律听见许朝阳的名字，连忙在教室里一通扫视，却没见他丝毫影子。
“到底怎么了？他欺负你了？”
“呜呜呜……你们……你们也不许和他讲话了！”
“到底怎么了嘛？”
叶雪律和井岛雾一面拍着孔星葛安慰，一面干着急。可孔星葛就是什么都不说。
好不容易哭声慢慢停下来，孔星葛从两人怀里挣脱，嘟囔着嘴巴揉眼睛，“我从此和他势不两立！”
叶雪律这时看见，孔星葛的手心破了点皮，衣袖似乎也是脏脏的，像摔了一跤似的。
握起她的手，叶雪律刚想询问关心，许朝阳提着一袋零食，尴尬地摸着后脑勺过来了。
孔星葛一看见他，立马气鼓鼓地转过脸，手也从叶雪律那里抽走。
井岛雾看向许朝阳，打抱不平，“许朝阳同学，你又欺负我们星葛是不是？”
谁知他立马矢口否认，“我没啊……是她自己不小心……”
没等他一句话说完，孔星葛的喉咙又轻轻溢出一丝哭腔，眼睛垂着，又可怜起来了。
许朝阳急忙卑躬屈膝地凑过去，“祖宗，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带了零食来给你赔罪，你就别生我气了。”
许朝阳欲将零食放到桌上，却叫孔星葛一把拍开，“谁要你的破零食？走开！”
零食都不要了，叶雪律意识到，孔星葛这回是真生气了。
同学们陆续地回教室，课间即将结束。
许朝阳叹了口气，将袋子里的创口贴拿出来塞到叶雪律手里，嘴里是无可奈何，“算了，我还是等她消气了再来吧。”
其实许朝阳并没什么大错，他错就错在太爱和孔星葛疲闹。
他和大部分女孩子玩得都可以，唯独孔星葛对他吹毛求疵，他招惹她一下，她就剑拔弩张的。他受不了，就反过来逗她。
这一次他也不过是和她追逐打闹，只是孔星葛一不小心，当着周围一众人摔了一跤。
他第一时间去扶，可估计是因为羞愤，她粗粗鲁鲁地就推开了他，自己哭着跑走了。
这能怪他吗？这不能怪他吧？
可他还是去买了一大袋她爱吃的零食，过来赔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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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上午，孔星葛怀里抱着昨日许朝阳买的零食，嘴里哼歌。
叶雪律看着她笑，“你们和好了？”
“嗯哼，他说以后再也不会跟我顶嘴了，还要做我小弟呢。我以后可是他大哥咯！”
孔星葛得意洋洋地摇头晃脑，顺便从袋子里拿出一块半个书本大的巧克力递给叶雪律，“给你吃。这个牌子的巧克力可好吃了。”
叶雪律本不想要的，无奈孔星葛霸道地将巧克力塞进了她的口袋里，她最终也只好接下。
中午吃完饭，叶雪律还是照例送井岛雾出校门。
回程时她随意绕来绕去，没想到经过了之前她「偷听」的那个厕所。
戏剧的事情再次发生，里面竟又有女孩子啜泣的声音……
叶雪律忍不住在外面停了停，犹疑的时候，双手插进上衣外套的口袋里，摸到了孔星葛塞给她的那块巧克力。
她拿出来，低头看了看，发现巧克力包装袋撕口那一排上竟有些端倪。
那处糊着一个细长的纸条，上面写：哭了就不漂亮了。
许朝阳写的，圆圆的幼儿园小朋友字体。
挺神奇的，写的话那么应景。
叶雪律抬头看了一眼发出细弱克制的哭泣声的地方，默默叹出一口气。
也不知道里面是否还是之前的那个女孩。
站了两秒，她把巧克力放在了偏女厕一边的洗手台上，许朝阳写的那张纸所在面朝上。
她希望里面的女孩子能看到那句话，聊以慰藉。
回教室，叶雪律刚到门口，就看见孔星葛一脸兴奋地朝她挥手，桌上还摆着那一大袋零食。
“怎么了？”叶雪律到座位。
孔星葛拉着她的手，“小叶小叶，上午给你的巧克力还在吗？”
“诶？怎么了？”
“我发现许朝阳这小子挺会呢，你看，他在一些零食袋上悄摸摸写了点小字。”
说着，孔星葛把手上的零食递给叶雪律看。
“对不起……”
“孔星葛不是烤乳鸽，但许朝阳是烤乳猪……”
“孔大小姐世界第一……”
叶雪律一个一个看，一个一个读。上面不是「对不起」这样的道歉，就是许朝阳对孔星葛的夸赞，或者自嘲自贬。
她忍不住笑，却忘了巧克力的事。
想起来后，叶雪律略有点不好意思，“星葛，对不起啊……我把那个巧克力给别人吃了……”
孔星葛也没生气，只是问，“那你有没有看到，上面有没有写什么字啊？”
“嗯……好像是……哭了就不漂亮了。”
“哭了就不漂亮了？他这是嫌弃我呗？”
“应该……不算嫌弃吧……”
“他就是嫌弃我。看我不找他算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