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 吻技有够差的,我教你。
“拜托,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一只小肥鸟?这辈子都不可能好不好。”
“那你去了上漖也不会想她吗?”
“当然不会。我巴不得甩掉她这个烦人的跟屁虫呢。”
“可是她说以后绝对要跟你结婚诶……”
“嘁,就她?我可不喜欢她那种类型的。”
……
时隔多年,井岛雾仍然可以清晰地回忆出那时无意偷听到的谈话内容。
甚至敖季延的语气、每个音节所用声音的重量,都能在脑海里精准复刻。
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他从小时候就是这样。
那天,纸飞机失去动力,漫不经心地砸到脚边,贴在墙壁上的井岛雾红着眼睛逃掉。直到躲进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她才放声大哭。
比起过去所受的冷眼,比起敖季延就要离开京庭的事实,这场对话来得更有杀伤力。像汹涌猛烈的潮水,一下子冲掉井岛雾心脏的盔甲。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喜欢敖季延,明明他经常欺负她。
她晃着他的胳膊,用稚嫩的声音喊他的名字:“敖~季~延~”
他却板着脸:“走开啦!”
他喜欢看她出糗,看她倒霉。他就像个恶魔。
可即便如此,小时候的井岛雾无论如何都喜欢待在他身边,就像被下了某种魔咒。
但这个魔咒,应该在那天、那刻之后就解掉了。
井岛雾以前也是这样认为的。
直到,她再次见到他,在机场,在来上漖的第一天。
妈妈们自顾自地在一旁叙旧,她却和他开启了漫长的对视。
久别重逢,时间变成一个空旷的箱子,让心跳声发出更强的回音。
而彼时,面前人风华正茂、明雅俊逸。
她极力使自己冷静,不断告诉自己,不可以回到小时候,绝不能。
可是暂住敖家的某一天晚上,她误入他的房间里,错把现实当梦境,从此犯下不该犯的错,成为敖季延握在手中的把柄。
在梦里,敖季延欺身上来,捧着她的脸,呼吸快,声音沉,“怎么,还没亲够?”
“吻技有够差的,要不要我教教你。”
他引诱着她沉沦。
井岛雾不得不承认,这么多年,自己的心根本没有一点长进。
好在她还有坚硬的脾气,她不能辜负小时候的自己,不能无视那场对话和那阵伤痛。
那对小时候的井岛雾不公平。
好巧,滕禹出现了。于是她有了挡箭牌。
她是否喜欢滕禹并不重要,她只要自己不再喜欢敖季延。
只要不喜欢敖季延,只要她不再是小时候那样的跟屁虫,怎样都好。
反正,她要和他保持平等。
她不奢求敖季延会喜欢她,她只希望自己能与他平起平坐。她不要再仰视他了。
脾气和心意不断地对抗,有时候它占上风,有时候另一个它占上风。
但是敖季延太轻浮了,井岛雾慢慢就意识到这一点。于是渐渐,脾气压碎了一点心意。
那一晚,他把叶雪律按进车里送走,拉着她回到家,像房子主人一样站在沙发边,屁股随意地倚着沙发靠背。
双手闲散地插兜,语气也是寻常般的随随便便,“好久没有接吻了,过来让我亲一口。”
“不要。”
井岛雾自然不应。她一步不挪,仍旧和他保持着距离。
他沉默,脸上不动声色,看不出喜怒哀乐,只有幽深的平静。
好久之后,他笑了笑,“亲完我还跟别人暧昧,干嘛,想脚踏两条船?思想品德这一块儿,小仙女你是不是有点太薄弱了?”
听他歪理一堆,井岛雾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慢条斯理,“第一,我是亲了你,但我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第二,什么叫脚踏两条船?敖季延,我早就跟你说过,我有喜欢的人了。”
她看着他的眼睛,全身上下写着坚定。
甚至,连她自己都要相信,她正深深喜欢着滕禹。
可敖季延还是轻笑,把她严肃的发言当作小品一般。
“哦?那我算什么?想勾引就勾引,想甩开就甩开?”
“……总之,你以后别再对我动手动脚。”
“我要是不听呢。”
“敖季延!你正经点。你凭什么对我动手动脚?我是你……”
井岛雾本想质问:我是你女朋友吗难道?
可是话出一半,她又觉得言辞太过露骨和激昂。
于是她按下内心的烦躁,恢复平静后继续说:“我又不是你的那谁。”
“那谁?”敖季延装不懂。
“……我们并不是男女朋友关系。懂吗?”
井岛雾最终说出口,同时内心泛起一阵熟悉的难过,像是小时候的自己偷偷吐出来的。
她看敖季延,敖季延也看着她。
虽然站姿依旧吊儿郎当的悠闲,可井岛雾却无端觉得他的眼睛里透着沉思般的认真。
“那确定关系好了。”他忽然说。
话音落下,一侧的嘴角牵出一点满不在乎的笑。
井岛雾愣了一下,紧接着是一股包裹着绝望的无语和惊讶。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你走在大街上,突然一个人拉住了你的胳膊,恶作剧一样地问你:嘿,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然后,无论你说什么,他最后都会告诉你:别在意,我只是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
井岛雾感觉自己几乎要窒息,她贪婪地呼吸了一口空气,保持冷静,“敖季延,你别这么幼稚行吗?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我们凭什么确定关系。”
凭什么。
你又不喜欢我。
她在心里不断地质问着,却小心地期待着他接下来的回答。
可是他缄默,紧接着是语气淡淡的询问。
“难道你真的喜欢那个人?你们认识多久?从初中?高中?”
井岛雾彻底失望了,她无力地低了低头,语气决绝,“……跟你没关系。”
又是缄默一阵。
“井岛雾。”他叫了她的名字。
她抬头,重新对上他的目光。里面平静而空洞。像有一层虚假的膜,盖住了理应出现的所有情绪。
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消息,过去很久很久,他只是淡然地说:“早点休息。”
然后便抬步走了。仿佛只是来朋友家看看。
门被轻柔地关上,谁赢了?
井岛雾觉得是自己,可却没有想象的那样开心。
而真正难过的时候,正悄无声息地赶来。
一辆车停在路边,车里一个漂亮的女孩,就坐在敖季延的身边。
直到车子再开始发动,前前后后,他只向她投过一眼。
回想京庭的那个巷子,曾来过一个长得像男孩的小女孩,一开始没人和她玩,井岛雾就去陪她。
她开心了亲井岛雾嘴唇一口,喜滋滋的表情抑制不住对她的喜欢:“你好可爱!喜欢你!”
从小到大,男孩、女孩,井岛雾得到过太多人的喜爱。
可到了敖季延那里,关于她,有的只是:
“嘁,就她?我可不喜欢她那种类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