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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没有什么能留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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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他一直坚定,若他信任南家,在屡次挑拨和为难的时候不默不作声,又怎么会到如今这种地步,外公……又怎么会死!

    怪什么命啊,事在人为,说到底,他先是君主帝王,而后才是她的夫君。

    白皙的指缝里还染着未擦拭干净的血渍,也许是她自己的,也可能是刚才挣脱时按在他伤口上沾染的。

    她最不甘心的是若南家当真有罪,她绝不鸣冤,可是……没有啊,所以她不答应、不原谅。

    “善宜,这样的不公太久了。”南郡书扭头看着窗外刺眼的阳光:“我们都累了。”

    “我们一起陪外公回北境,再也不要和这里有什么关系了,好吗?”

    “好。”没有犹豫思索,南善宜的眸中没有焦距轻声答应,她当初留在长安的理由有二

    一是南家,二是……周朝运。

    如今外公没了,南荣军副令已经给了出去,而她与他也再无可能。

    这长安城再也没有能留住她的人和事了,和这座城有关的记忆都太痛苦。

    “但不是现在。”从南郡书的肩头抬起脑袋,她轻声道

    “为什么?”南郡书不解

    南善宜眸中动容:“外公明明知道认罪是权宜之计,可哪怕死他也没有写下认罪书。”

    “他是为天下安定,为战场上的将士们不要有无谓的牺牲而赴死!”

    “而不是……畏罪自杀。”

    她看着南郡书泪目:“他死都不愿背负的罪名,我拼了命也要为他正名。”

    南郡书看着她不语,她的所言和云起是一样的,良久他道:“好。”

    “兄长陪你一起。”

    两人对视,眼眸之中是不死不休的决绝,南善宜眼眶通红,一边落泪一边道:“我们会回家,那一日我要天下人哭丧相送,要背后之人以命开路。”

    “不是南家不仁弃天下百姓,是世人负我南家。”

    南郡书点头,抬手擦去她脸颊上的泪:

    “温自仁已被关押入狱,背后之人还在彻查。”

    眉头微蹙,他道:“最难的是穆良王生死不明,无人为南家作证。”

    南善宜抬手握住颈间的玉佩,用力扯下,颈间勒出红痕也不在意。

    拉起南郡书的手,将戴了十三年的吊坠放在他的掌心,让他紧紧握住,眸中恨意滔天:“有的。”

    南郡书不解的看向她,却见她掩唇咳嗽后缓声道:“十五年之期已到。”

    抬眸看着他,南善宜声音里透露着虚弱:“传信给舅舅。”

    “四关十六镇要拿回来,而后……

    “率军北上,铁蹄直入匈奴王庭。”

    “哪怕血洗王庭也要让拜陀将真相告知天下。”

    握紧掌心的玉佩,南郡书道:“好。”

    他想也许等传信,只要外公的死讯传回北境那一刻,父亲定会剑指匈奴。

    南善宜清楚的知道外公对南荣军而言意味着什么,不是世人随风飘散的虚赞,是哪怕悬河注火,也终身不灭的信仰。

    死讯传回北境,南荣军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没有人能承受他们的愤怒和仇恨。

    十五年,新仇旧恨,都该还了。

    至于长安这些人……

    这公道她自己来讨,再不会对旁人有半分期待和寄托。

    他是君王,要权衡利弊,要顾全大局,而她只要南家。

    看向南郡书,她轻声道:“表哥去永元商会见一见破坤和晋华,他们会给你我要的东西。”

    …………

    宁国公府,谢洛书站在院外看着门上的匾,念惜院,念惜是母亲的闺名,成亲后父亲亲手所提。

    院中的婢子看见他屈膝笑着行礼:“世子回来了。”

    一向和颜悦色,温润有礼的谢洛书却面无表情的抬脚入内。

    看着他的背影,婢子疑惑道:“世子今日是怎么了?”

    有人应声道:“可能是朝堂之事困扰,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懂。”

    正说着,铁甲的声音由远及近,神策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院中院外都围了起来。

    所有人都跪伏在地上,惊慌失措。

    视线能看到的地方,青色的衣袍下摆从面前缓缓而过,上面绣着青松云纹。

    神策军让出中间的道路,林寂莲神色清冷自若,从人群中穿过,走到院子廊下,面朝院中,负手而立。

    整个院子安静的诡异,针落可闻。

    谢洛书推门入内,看着屋内的人反手将门关上。

    桌前四十余岁的宁国公夫人手里正绣着香囊,见他进来,手中的动作不停,看了他一眼,垂眸温和:“书儿回来了?”

    “快来试试娘今日新做的香囊和穗子。”

    看着她,谢洛书慢慢走近,低头看着桌上那一筐子的绣品。

    眸光颤动,伸手拿起一个握在手中,眼尾有些泛红:“怎么忽然做这么多。”

    宁国公夫人绣花的动作一顿,很快就若无其事的继续穿梭:“一次多做些,你也能戴久些。”

    将手中的香囊系在腰间,谢洛书看向坐在身前的人:“娘,我的令牌呢?”

    针尖扎入指腹,再难继续,缓缓将手中的针线放入筐子里,她看向远处道:“那人问我想不想给你父亲报仇。”

    无声落泪:“我想的。”

    长泣出声,谢洛书闭目痛苦:“什么仇?”

    “通敌叛国诛九族的罪,我们都还活着,你要报什么仇!”

    “那日你看似是在关心武安侯的处境,实则是在套我的话。”

    “在知道认罪只是权宜之计后,便帮他们置老侯爷于死地!”

    “你恨陛下,那南家呢?”

    “老侯爷有什么对不起你的!”

    “他让我失去了最爱的人,我也要他痛失所爱!”歇斯底里,屋外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谢洛书看着面目狰狞的母亲,眸中难以置信

    “南家与他离了心,无异于断其臂膀。”

    “而他爱的女人也永远不会原谅他!”

    “我的痛苦,我也要让他尝一尝!”

    “要怪就怪他作为帝王却生了情!”

    站在廊下的林寂莲听着这些话,缓缓睁开了眼睛,眸中清冷沉静。

    下一刻他转身推门而入,门外神策军持刃把守。

    面无表情公事公办:“世子歇一歇吧,剩下的在下来问。”

    他是此案的主审,他也不愿假以人手。

    武安侯的遗体还安置在大理寺内不得发丧下葬,片刻他都不想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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