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称汗大典

    翌日，鞭挞部落迎来史无前例的盛典。一大早鞭挞部落的勇士们便敲着震天的鼓声作为盛典开始的前奏。各个部落的代表在用过早饭后也陆续被邀请到称汗仪式的仪式地。

    仪式地专门选在一个坡上，坡上搭着一个棚子，棚架的正中央挂着一副巨大的鹿角，鹿角四周的棚架上还挂有仪式所需的各类特制的祭品。棚架前有一张雕附着复杂图案的大木椅，那是称汗时的王座。

    坡下建有一个祭坛，仪式开始后阿鲁台会在这里向长生天求取祝福。祭坛两旁往后是两排连着的火把，各族部落首领和代表们需站在两排火把中间参加仪式。

    赵子龙在人群中和呼其图打了个招呼，但呼其图只是出于礼貌淡淡回了一句，他对赵子龙的态度明显不如昨日热情。各族部落宾客都来得差不多了，阿鲁台缓缓走到祭坛中，他向众人宣布，称汗仪式正式开始。

    阿鲁台走到祭坛中央双手高举用蒙古语念叨了一串咒语，过了一会本来晴空万里的大草原突然变得乌云密布，白昼瞬间变成了黑夜，四周事先准备好的火把也自动燃烧起来。

    “真的假的？这么玄乎？”赵子龙用仅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对一旁的马和说道。“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见人施法。不过既然老班能让我穿越回来估计这个也是真的。”马和回答道。

    赵子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既然施法是真的，赵子龙觉得还是有必要尊重一下，万一长生天降下责罚就不好了。

    阿鲁台对着众人念叨了一大堆台词，内容无非就是鬼力赤继承了长生天的意志，将会以可汗的身份代理长生天带领蒙古部落再次走向繁盛。

    在念叨完事先准备好的台词后阿鲁台又再次高举双手对着天空大声呼喊着长生天。“长生天啊，若是你同意鬼力赤成为蒙古族新一任的可汗，那就请您给予我等回应。”

    一个黑影自祭坛上冲出。黑影身穿铠甲，骑着一匹神勇无匹的阔鼻黑色战马，左手持弓，右手持着传统的蒙古阔刀。黑影冲出祭坛后在人群中转了一圈，随后冲向天空笔直俯冲而下重新没入祭坛之中。

    在场的人无不一脸震惊，看到刚才的画面马哈木心里不禁犹豫了一下还是否要继续反对鬼力赤称汗。因为刚才众人看到的黑影正是蒙古史上最伟大的可汗——成吉思汗。

    得到了长生天的回应，阿鲁台向众人宣布鬼力赤已经获得称汗资格，可以正式登位称汗。

    鬼力赤盛装出现在众人面前，在众人目光的追随下鬼力赤缓缓走向祭坛上方的王座。鬼力赤一脸严肃地站在王座前俯视着坡下各族部落的高层人物。虽然鬼力赤此刻表面上努力表现出一副庄严的样子，但内心早已激动不已，甚至藏着袖中的双手也激动得微微颤抖。鬼力赤等这一刻已经等太久了，为此他付出了太多太多。

    事实上有不少部落首领心里跟马哈木一样并不服鬼力赤称汗，但碍于鞭挞部落强大的骑兵阵和阿鲁台的影响力，众人也只能有苦心中诉。作为蒙古史上最伟大的可汗，成吉思汗将蒙古一族带到了世界之巅，他也因此成为每个蒙古人心中不可逾越的神，是蒙古族人民心中的精神领袖。

    刚才祭问长生天时，成吉思汗化身黑影骑兵代表长生天认可了鬼力赤，这使很多一开始不服鬼力赤的人态度都发生了很大的转变。这些人看向鬼力赤得眼神中多了一份敬意。

    “鬼力赤，坐上王座你将会成为蒙古族新一任的可汗。你将肩负我族的兴衰重任，你愿意代表长生天带领我族再次走向繁荣吗？”阿鲁台站在祭坛上向鬼力赤问道。

    “荣幸之至。我鬼力赤向众部落首领保证，我将倾尽我的生命，带领我族再次走向繁荣强盛。”鬼力赤张开双臂向众人说道。

    “上座。”阿鲁台喊道。

    鬼力赤极力掩盖住内心的激动，缓缓坐在特制的王座上。

    “向我族可汗表以敬意与忠诚。”

    阿鲁台右手搭在肩上微微弯腰，率先向坐在王座上的鬼力赤行了一礼。各大部落首领也纷纷将右手搭在肩上弯腰向鬼力赤致敬行礼，其他地位略低一级的将军部将则半跪在地上行礼，普通士兵和奴仆则直接双膝跪地磕头行大礼。

    “接下来由各族部落首领为可汗献上祝福。”阿鲁台道。

    所谓献上祝福就是各大小部落的首领轮流向鬼力赤说一两句祝福的话，一来拍一下新可汗的马屁，二来则可以表示一下自己的忠心和敬意。

    “突突塔部落祝愿可汗万寿无疆，带领我族永盛不衰。”突突塔部落的首领率先说道。

    “可汗英勇盖世，得长生天之意统率我族，我族定能再现昔日强盛，我族铁骑定能踏平中原，践碎世界。”

    轮到瓦刺部落献祝福时，马哈木清了清嗓子，向阿鲁台说道：“不知太师是否还记得我族有一个叫‘狩猎’的传统。”

    听到狩猎二字阿鲁台脸色瞬间黑了下来，阿鲁台知道今日这称汗仪式怕是不好收尾了。

    “我马哈木代表瓦刺部落向鬼力赤可汗发起‘狩猎’挑战。”马哈木公然说道。鬼力赤一脸怨毒地看向马哈木。鬼力赤筹划多年终于得偿所愿登上汗位，他绝不允许有人捣乱仪式的进行。

    “马哈木，你这是何意？”鬼力赤比了个手势，其手下大将托脱力立马带兵将马哈木等人围了起来。“‘狩猎’是长生天授意定下的规矩，既然太师是长生天的传达者，想必不会公然违背长生天的旨意吧。”马哈木词强理直地说道，“鬼力赤不敢接受瓦刺部落的挑战，以势逼人，已然违背了长生天的旨意。太师觉得鬼力赤还是否适合代表长生天带领我们蒙古一族？”

    鬼力赤如今并非以绝对的军事实力碾压众部落成为可汗，他还需要名分和声望。马哈木这一手正好打在鬼力赤的痛穴上，即便鬼力赤再愤怒也不敢公然杀害马哈木等人。

    阿鲁台看向鬼力赤示意他赶紧让手下的人撤开。鬼力赤紧紧地握了一下拳头，他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挥了下手示意托脱木等人退下。

    阿鲁台向在场众人解释了一遍‘狩猎’传统的规则。“我族第一任可汗阿塔塔尔获得长生天的授意定下了‘狩猎’的传统，我等后人自然应该遵守。”阿鲁台被迫说道。

    “瓦刺部落向可汗鬼力赤提出‘狩猎’挑战乃长生天授意。可汗是否愿意接受挑战？”阿鲁台问道。鬼力赤很沉着脸，强忍着心中的怒气说道：“我既被长生天选为代理人，理应遵守长生天的旨意。鞭挞部落接受瓦刺部落发出的挑战。”

    “根据传统，若是两个部落进行‘狩猎’需各派出勇士四人，七日之内进行生死角逐。”阿鲁台说道。“等一下，我们蒙耶部落也要参与‘狩猎’挑战。”呼其图说道。

    马哈木和鬼力赤都没想到呼其图会突然插手挑战。本来呼其图也没有要参加‘狩猎’挑战的意思，但多纳日在一旁一直恳求他让蒙耶部落也参加。呼其图最爱的便是自己的小女儿多纳日，他看出了女儿的心思，出于对女儿的宠溺和部落日后的发展，他思虑了片刻，决定让蒙耶部落也蹚这一趟浑水。

    蒙耶部落的加入让很多部落也开始心动，纷纷表示也要一起参与‘狩猎’挑战。最终一共有八个部落参与‘狩猎’挑战。本来只是瓦刺部落和鞭挞部落之间的对决，如今却演变成了整个蒙古族的盛事，规模丝毫不弱于阿塔塔尔时期。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阿鲁台的掌控范围，但大势难逆，阿鲁台只能顺应民意。“如今有八个部落参与‘狩猎’挑战，按照传统，每个部落需派出八名勇士进行角逐。‘狩猎’活动将在两日后举行，各部落应在‘狩猎’前一天决定派出哪八位勇士。根据传统，部落首领亦可亲自上阵。”阿鲁台道。

    “还有人有异议吗？”阿鲁台向众人询问道。

    大家都没异议，‘狩猎’一事就此敲定。

    鬼力赤蒙古包内。

    “这算什么？为何要答应马哈木的挑战，让我直接杀了他就好了。”鬼力赤愤然说道。

    “糊涂。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当众杀了马哈木，就意味着你公然违背了长生天。到时候我就很难再支持你当可汗。”阿鲁台说道。

    “马哈木一死，瓦刺部落群龙无首，我鞭挞部落便能傲视一众部落。谁敢不服？”

    “若真是如此你这个可汗倒坐得挺舒服，但我多年累积的影响力将会被你一次赔光。”

    “那又如何，我只要当上可汗”

    “鬼力赤。”阿鲁台厉声打断了鬼力赤得话，“你不要忘了，你有今日这般辉煌是谁的功劳。是我，是我让你成为鞭挞部落的首领，是我让你成为蒙古可汗。没了我你什么都不是。”

    鬼力赤压抑地喘着粗气，即便他如今已是可汗，但仍旧被束缚于阿鲁台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