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追问
赵子龙带着秃孛罗手下部将应召前往马哈木的营地，同时另一个方向也有一支队伍应召前往，领头的人正是马哈木的三弟太平。
马哈木的管事阿哈单早已在营地关口等候多时了。阿哈单看到赵子龙的车队立马迎了上来，“秃孛罗首领，近来还好吗？”阿哈单关切地问道。阿哈单已经年过六旬，头发早已花白。阿哈单一直侍奉着马哈木一家，自马哈木三兄弟出生时阿哈单已经是家里的老侍臣了。阿哈单与马哈木三兄弟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超越主仆，近似亲人。
“我很好。”赵子龙按照惯例下马给了阿哈单一个大大的拥抱，他继承的记忆里以往秃孛罗也是这样做的。从秃孛罗的营地到马哈木的营地路程并不远，骑马只需两个时辰左右。赵子龙等人赶到马哈木营地时已是晚上九点。
“马哈木首领早已在蒙古包内设宴等候，您可以直接过去。小人还得在此迎候太平首领，就先不陪秃孛罗首领进去了。”阿哈单说道。
赵子龙凭借秃孛罗的记忆带着队伍来到了马哈木的蒙古包前，一些地位较低的士兵奴仆被安排到别处休息，重要的家臣部将则跟着赵子龙进入蒙古包内赴宴。
一进蒙古包坐在席中央的马哈木便热情地起身对着赵子龙喊道：“二弟，快来让大哥看看，最近精神好点了没有。”虽然马哈木很是热情，但赵子龙看到马哈木的第一眼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大哥，我精神好多了。”赵子龙上前张开双臂和马哈木抱了一下。一番寒暄过后大家都入席就坐，赵子龙坐在马哈木的左手边，左边往后的一排位置坐着秃孛罗的亲信家臣。
马哈木发现赵子龙带来的家臣里竟然有一副中原面孔。“二弟，你的家臣里什么时候多了个中原人？”马哈木问道。“这位是中原一位有名富商之子，名叫二五仔。他误入我的领地被捉，但他现在已经归顺于我，并且他将他在中原的全部财产全都进贡于我，还答应作为间谍帮助我军获取中原情报。”
马哈木锐利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马和上下打量个不停，仿佛想借此看穿马和的心思。马和感受到马哈木不善的眼神，不禁咽了口口水。但为了不自显心虚，马和并未逃避马哈木的眼神，而是硬着头皮与之对视。
“汉人皆狡诈无比，你怎么能确定他是真心归降而不是假意拖延？万一他回到中原便躲起来了，你又能拿他怎么办？”马哈木强势地向赵子龙逼问道。
“额这个”赵子龙一时语塞，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回应马哈木。以往赵子龙都是借着秃孛罗的身份强行揭过此事，如今马哈木强行追问到底，这打了赵子龙一个措手不及。
“他吃过我的酷刑，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骗我。况且他的财产对我军来说也是一大助力。”赵子龙没底气地说道。
马哈木见赵子龙吞吞吐吐，又道：“正是因为他受了酷刑才并非真心归降，不过是怕了皮肉之苦。汉人所谓的家产财富不过是一堆金银珠宝，这些对我军并无实质帮助。我们蒙古骑兵需要的是牲畜和粮食，待我军他日再次攻下中原，遍地金山银山还不任由我等随意掠夺，何需贪一个小小富商的财产。”
赵子龙被马哈木说得无言以对。
“二弟，我看你是精神尚未完全恢复，一时糊涂了啊。这中原人留在身边也是祸害，还是杀了吧。”马哈木说道。
“别。”赵子龙激动地说道。马哈木看着赵子龙，想看他还有什么理由要保马和。但赵子龙只是说了句‘别’，后面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话。马和瞅了一眼赵子龙惊慌失措的样子，心想：靠子龙是指望不上了，只能靠自己了。
“大人，小人有话要讲。”马和从席上走到过道中央跪拜在地。
马哈木轻蔑地看了一眼跪拜在地马和，道：“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小人并非要狡辩什么，小人只是想告诉大人，小人绝对是真心归降，绝无二心。”马和一脸诚恳地说道。“你要怎么证明你是真心归降？”马哈木斜坐在席上，一只手抵着下巴处，一脸威严地俯视着马和。
“小人一切皆依大人吩咐。”马和说道。“我记得你们中原有一句话叫，以死明志。”马哈木将一柄匕首丢向马和，“现在我就给你机会。”
马和捡起马哈木扔过来的匕首，心中暗道：“卧槽，居然玩那么大。这是在逼我梭哈啊。”
“大人要小人一死谈何容易，小人的贱命完全掌握在大人手上。但小人还未给大人效犬马之劳，就这样死去着实不甘。小人斗胆，恳请大人先留小人一条狗命，小人愿为大人挨刀挡箭绝不后退半步。待得日后小人为大人尽忠尽力，毫无价值大人再杀小人也不迟。若是小人有一丝假意归降的迹象，大人可马上赐死小人，小人绝无二话。”马和慷慨激昂地表示自身的忠心。
“说了半天尽是些花言巧语。说到底，你还是对我二弟不够忠心，不过要你一死，你却诸多推脱。既然你自己下不了手，那我就帮你一把。”马哈木冷漠地说道，“来人，将这个中原人的头砍下来。”
马和身后一位蒙古族士兵拔出大刀缓缓走向马和。此刻马和全身发凉，仿佛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全都凝固了一般。四周全是马哈木的人，可谓孤身一人深陷敌阵，比之刘邦当年鸿门宴还要凄惨。
马和心生一股无力感，面对死亡，马和开始怀念起以往在学校的生活。即使你再调皮捣蛋，老师也顶多骂你几句，破天荒也就体罚一下，怎么也不至于丢掉性命。
蒙古士兵来到马和身后，挥舞着大刀砍向马和。
一旁的赵子龙六神无主地看着这一切，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赵子龙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怒吼了一声：“住手！”
怒吼之际赵子龙抓起桌上的一只酒杯砸向马和身后的蒙古士兵，酒杯砸中士兵手上的大刀，大刀轨道偏了一下从马和耳旁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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