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皇宫密牢
皇宫密牢。
战婳蒙眼的黑巾被解开了。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和普通的地牢没什么区别，就是大了些，也更潮湿些。
她进地牢之前，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
她一度怀疑麒麟卫是不是都没脑子，这种地方用得着蒙眼？
皇宫里有流水的地方也就那么几处。
“小皇婶儿，跟我来。”
楚清毓引着战婳往里走，女护卫留在原地，没有跟着。
地牢的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挂着一支火把。
战婳看得出来，这是她进来前，刚刚点燃的。
地牢最深处，一扇铁门前，二人停住了脚步。
楚清毓抬了抬手，一名披着墨色斗篷的男子从暗处走了出来，取下了铁门上的锁链。
“咱们进去吧。”
“嗯。”
战婳知道，自己的每一个动作、眼神，都有人暗中监视。
因为她感知到了周围有数道强者的气息。
这时，楚清毓道了句，“安心。”
战婳点头，“好。”
铁门内，一身材消瘦，长相文雅的男子盘膝坐在地上，他的双手、双脚，都被铁链锁着。
战婳能明显感觉到，男子看到她时，惊了一下。
这里可是有好几双眼睛盯着呢。
不等楚清毓开口，她主动问，“你见过我？”
柳秩瞬间反应过来，“参军前，曾到北境游历过，寒云关内立着一塑像。”
说到这儿，他面露崇拜，“战大小姐与澜将军很像。”
战婳心道，还不算蠢，“你知道战澜心？”
“嗯。”柳秩面露颓色，“我本想做一个像澜将军那样保家卫国的将士，可惜走错了路。”
“你让我来，不是为了说这个吧？”
“当然不是，我就是想瞧瞧夕岚口中的战家大小姐是什么样儿的。”柳秩的目的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不过现在……
他看向楚清毓，“毓王，萧梓明往西凌运送黄金的事儿，你们应该知道吧？”
楚清毓点头，父皇都和他说了。
柳秩笑了笑，“这两年，岭苍山一带不安全，山匪时常出没，我每次接到消息，就会亲自前往接应。”
战婳明白了，那时自己与师兄出手帮着山匪，他定是看到了。
柳秩这是威胁她。
“每次都去？带多少人？”楚清毓问。
“这种事儿不宜声张，我就带了两个亲信，可惜都被夜申杀了。”
战婳打断了二人的对话，“毓王，这些不是我该听的。”
楚清毓认同，“我先送小皇婶儿出去。”
“嗯。”
临走时，战婳留了句，“柳秩，既然皇上肯把星儿交给我照顾，我定会尽心。”
“谢了！”柳秩抱了抱拳，铁链被带得发出了“哗啦啦”的响声。
当铁门“砰”的一声，被重新关上，柳秩流下泪来。
星儿能跟着这般厉害的人物，应该错不了。
他庆幸当初留了个心眼儿，没把自己看到那一黑一白两位高手的事儿告诉给萧家人。
想来，这就是星儿的造化了，否则……
他不敢想。
离开密牢时，战婳仍然被蒙上了眼睛，还是那名女护卫牵着她。
没走多久，就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皇后娘娘要见战大小姐，还请毓王行个方便。”
楚清毓哪有不依，“既然母后要见，本王哪敢说不？姑姑带走便是。”
战婳蒙眼的黑布再次被解了开来。
她眨了眨眼，一名年纪三十出头，面容和善的女子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楚清毓连忙引荐，“小皇婶儿，这位是母后身边最得用的姑姑，姓蒋，名钰芯。”
战婳福了一礼，“蒋姑姑好。”
蒋钰芯急忙错开身子，“战大小姐客气，请随奴婢来。”
“好。”战婳朝楚清毓微微欠了欠身，而后跟着蒋钰芯就走了。
楚清毓不敢耽搁，转身就回了密牢。
战婳跟在蒋钰芯的身后，不急不慢地走着。
“姑姑，我正处孝期，见皇后娘娘会不会不合礼数？”
蒋钰芯慢走一步，与战婳并肩，“刚才北境王也是这么问的，娘娘说：这宫里哪个地儿没死过人？”
“北境王也在？”
“嗯，战大小姐进宫没多久，王爷就来了，此刻正在凤仪殿陪娘娘品茶呢。”
战婳很是窝心。
凤仪殿。
大楚皇后穆惠娴，被禁冷宫七载，为了制衡萧贵妃，承昌帝把人放了出来。
战婳进殿就拜，“臣女拜见皇后娘娘。”
“战大小姐请起，赐座。”
“谢皇后娘娘。”战婳起身，一抬头，见楚净尘正坐在边儿上看着她。
紧接着一转头，主位之上，一名温柔端庄、雍容华贵的女子正微笑着打量自己。
“婳儿可还记得本宫？”穆惠娴改了称呼。
战婳摇头，“娘娘见过臣女？”
“嗯，本宫与宛姝、舒英是闺中好友。本宫年长几岁，她们都唤本宫惠姐姐。”
想起往事，穆惠娴感概非常，“你出生时，本宫还抱过你呢，后来……”
楚净尘岔开话题，“皇嫂，你当婳儿是神童不成，一出生就能识人？”
“本宫瞧婳儿倒是比你聪明，可惜许给了你这个臭小子。”
还不待楚净尘开口，一名小太监就躬身走进了大殿，“娘娘，萧贵妃来了。”
“嗯，让她进来吧。”
“是。”
少时，萧贵妃端着一副高傲的样子从殿外走来，“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嗯，赐坐。”穆惠娴的神态变了，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威严之势。
“谢娘娘。”
楚净尘与战婳分别见了礼，然后各坐各的。
凤仪殿一时安静了下来，气氛有些微妙。
穆惠娴端着茶碗饮茶，也不开口。
战婳与楚净尘更是自在，一点儿都不觉得尴尬。
萧淑柔瞧着战婳那一身素服，质问，“战大小姐也太没规矩，身在孝期，还敢进宫？”
战婳起身福了一礼，“回贵妃娘娘，是皇上召臣女进宫的。”
萧贵妃一噎，眼见就要发火儿，“你……”
就听“砰”的一声，穆惠娴重重地把茶碗摔在了桌儿上，“萧淑柔，你是来找茬儿的？”
“臣妾不敢。”萧贵妃就是来找茬儿的，不过是来找战婳茬儿的。
她实在看不惯清弈的心都在这个贱人的身上。
战婳赞道：“皇后娘娘霸气！”
穆惠娴正了正身子，“嗯，婳儿说的对，本宫爱听。”
楚净尘“呵呵……”地笑出了声儿，这俩人，配合得还挺好！
萧贵妃的脸色变了，她不能拿皇后怎样，但一个臣女，她还不放在眼里？
“战婳，你大胆！”
战婳款款一拜，“不知臣女哪里说错了，请贵妃娘娘指教。”
“你……”萧淑柔再次被噎住，她被战婳气得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
她怎么指教？难道夸皇后霸气是错的？
“萧淑柔，整个后宫，除了皇上，本宫最大，你找茬儿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如今的位置。”
穆惠娴一点儿都不客气，她与萧淑柔本就是死敌。
再说，这也是皇上愿意看到的。
萧贵妃气极，“娘娘别忘了，你是怎么进的冷宫？”
“呵，你要不提，本宫还忘了。”
穆惠娴眼睛一立，“七年前，你是怎么滑的胎？要不要本宫奏请皇上重查当年之事？”
萧淑柔直视主位之上的皇后，她一口气憋在心口，嘴巴紧紧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