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天道好轮回
两日后，未时。
有关萧若芸教唆战锦程杀人的案子，邹觅已经审理清楚了。
相关证据整理成册呈到了承昌帝的面前。
“皇上，萧若芸不知悔改，一错再错，请皇上重罚，以儆效尤。”邹觅一叩到底。
“邹爱卿这是公报私仇？”
忠勇侯府灵堂上的事儿，承昌帝都听说了。
邹觅直起身子，“臣的为人皇上应该清楚，否则皇上也不会把京兆尹的位置交给微臣。”
承昌帝并不生气，他反而欣赏这样的坦诚。
邹觅继续说：“萧裕川手握十万大军，在伊州更是只手遮天，否则萧若芸不会这般有恃无恐。”
承昌帝何尝不知，只是当年自己登基时根基不稳要依靠萧家，这才把萧家越养越大。
如今想要铲除，已经没有那么容易了。
“皇上，有一句话，战大小姐说的不错。”
“什么话？”
“这天姓楚，不姓萧啊！”
邹觅再次头颅点地，“若还让萧若芸毫发无伤地走出大牢，那京兆府要来何用？”
承昌帝思量许久，“再这么放任萧若芸，这京城百姓就要笑话楚家了。”
他顿了一下，“就留她个全尸吧。”
“微臣遵旨。”
傍晚时分，京兆府大牢。
还是那间关押过柳悦瑢的牢房，萧若芸盯着那碗黏糊糊的馊饭发呆。
她知道自己不吃就会挨饿，她强忍着恶心，伸手端了起来。
她说什么也要等父亲救她出去。
她从不相信父亲会舍弃她。
就在馊饭即将入口的时候，女狱卒端着干净的青菜、鸡腿儿来了，“吃吧。”
萧若芸笑了，“是父亲托人送进来的吗？”
女狱卒不说话，放下饭菜就走了。
萧若芸欣喜若狂，她就知道父亲不会不管她。
她是真饿了，狼吞虎咽地就吃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躺在草床上昏昏欲睡的萧若芸听到铁链声，瞬间就精神了。
这种声音她很熟悉，是锁牢门的铁链发出的声音。
“是父亲来接我了吗？”她欣喜地从草床上爬了起来。
可一抬头，映入眼中的是邹觅带着几个衙役，举着个火把进到了牢房之中。
她瞧见了衙役手中的托盘，上面一把匕首，一杯毒酒，还有一条白绫。
“你们要干什么？”
邹觅冷声道，“奉皇上之命，送你上路。”
“不，不，我是萧家大小姐，你们不能这样，不能……”
“萧若芸，上次饶你一命，已经是看在萧家的面子上了，否则，你会活到今日？”
邹觅不再理会，“小雷子，这里就交给你了，她要是不选，你就替她选了吧。”
“是，大人。”
邹觅离开了，小雷子笑了，“萧大小姐，选一个吧？”
“不，我不选……”
眼前的情景，萧若芸再熟悉不过。
在伊州时，她就送给了好几个官家小姐，没想到，今日轮到了自己。
小雷子催促，“快着些，完了事儿，兄弟们还要去喝酒呢。”
“就是，快点儿。”几个衙役附和着。
这种事儿，大牢里经常发生，每次完事儿，府尹大人都会赏银子吃酒。
“不，我不选。”萧若芸大吼着，“我若是死在了牢里，萧家不会放过你们的。”
小雷子嘲讽道，“萧大小姐，死到临头你还想不明白。这里是京城，萧家再大，能大过皇上？”
是了，萧家的头上还有皇帝。
她想明白了，可也已经晚了。
她眼中的神色是恐慌，是害怕，“我要回伊州，不要在京城待着，放我离开。”
“你死了，尸首倒是可以运回伊州。”小雷子失去了耐心，“最后再问你一次，要不要选？”
萧若芸边往后退边摇头，“不，我不想死。”
“这可由不得你。”小雷子拿起了白绫，“兄弟们，帮个忙，赶紧完事儿好交差。”
“好嘞。”
几个衙役一拥而上，萧若芸被死死困住，动弹不得。
小雷子笑着绕到萧若芸的背后，手中白绫往前一套，紧跟着使劲儿一勒。
没多大工夫，这人就咽了气。
在伊州不可一世的将军府嫡长女，把自己这条性命，留在了京城。
邹觅见人犯已伏法，立即遣了沐昭明前去通知萧家人领走尸首。
沐昭明白了自己上峰一眼，“这么好的事儿，大人为何自己不去？”
邹觅一个眼神瞪过去，“要是什么事儿都要本大人亲自去做，那还要你们做什么？”
沐昭明败下阵来，“好，你厉害，下官这就去。”
“你明白就好。”
沐昭明咂了咂嘴，“哎！这个恶人还得我来当。”
“这个恶人用不着你来当。”邹觅抬手指了指天。
“还得是大人。”沐昭明不得不佩服。
“那是，”邹觅颇有些得意，“快去。”
“是。”
萧府，正厅。
萧裕山打量着不请自来的沐昭明，有些奇怪，“沐大人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沐昭明拱了拱手，“萧大人，下官是来通知萧家去府衙把萧若芸的尸首领回来。”
“什么？若芸死了？”萧裕山惊了，这才两日，就……
沐昭明冲着皇宫的方向抱了抱拳，“皇上仁慈，给萧若芸留了个全尸。”
萧裕山稳了稳心神，“沐大人，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一个时辰前，萧若芸咽的气。”沐昭明提醒道，“萧大人，在大楚，伏法的人犯是不能发丧的。”
萧裕山点头，“大人放心，本相是不会触犯大楚律法的。”
“萧大人，告辞。”
“不送。”
沐昭明拱了拱手，离开了萧府。
萧裕山唤来了萧怀，“去，让梓轩和梓平带上小厮，去京兆府把若芸的尸首领回来。”
“是，老爷。”
萧怀正迈出正厅的门口，萧裕川就赶来了。
“二老爷。”萧怀没有多话，快步离开了。
萧裕川没那个心思管萧怀，“大哥，沐昭明来干什么？”
萧裕山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
萧裕川有种不好的预感，“是不是若芸……”
“一个时辰前，人没了。”
萧裕川心口发疼，“早知就把若芸留在伊州了。”
“不是若芸也是别人，皇上这是做给萧家看的。”萧裕山眼神发冷。
萧裕川双拳紧攥，“皇上这是鸟尽弓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