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谁才是疯子
楚净尘面色阴冷，盯着萧若芸，恨不得凌迟了她。
“萧将军要好好管管萧夫人了，否则给萧家带来祸端就不好了。”
“王爷，贱内只是护女心切，没有别的意思。”萧裕川额头冒出了冷汗来。
“呵，护女心切？辱骂京兆府府尹叫护女心切？本王看分明是没把皇上放在眼里。”
楚净尘既然逮住了把柄，就不会撒手。
萧裕川转身就给了罗晚烟一个巴掌，然后跪了下来，“王爷，萧家从始至终忠于皇上，从无二心。”
萧裕山带着萧梓轩这时走了进来，见到二弟跪在地上，他糊涂了，“这是怎么了？”
“萧丞相，萧家养出了个好女儿呀！”
楚净尘一挥手，老姜站了出来。
“邹大人，您手上这把匕首是今早萧大小姐从小店买走的，同时还有好几位公子瞧见了，大人可以一一查问。”
老姜从衣襟中掏了张单子出来，上面是几位公子的名字。
邹觅接过揣进怀中，“萧大小姐，请随本官到京兆府走一趟吧。”
“不，我不去。就凭一个掌柜也想让本小姐进衙门，做梦！”萧若芸硬撑着。
罗晚烟把女儿护在了身后。
“凭本王，能不能请萧大小姐到京兆府走一趟？”楚净尘睥睨着这个嚣张的萧家小姐。
“王爷，这跟您没什么关系吧？”
楚净尘讽刺一笑，“你三番两次要害本王的未婚妻子，还敢说与本王没有关系？再说，这家兵器铺子正是本王的。”
他不再理会萧若芸，看向了跪地的萧裕川，“你选吧，要么她去京兆府，要么你我到皇上面前评评理。”
萧裕川挣扎着，他想，或许进了宫，贵妃娘娘能帮上忙。
楚净尘一眼就看穿了，“告诉你个消息，皇嫂从冷宫里出来了。”
这回，不仅是萧家兄弟，灵堂上所有的人都惊了。
皇后被禁冷宫多年，竟然出来了！
萧裕川认命了，他站起身来，“邹大人，若芸……”
他顿了一下，“你带走吧。”
萧若芸哭喊着，“爹，你不能不管女儿啊！”
萧裕川狠了狠心，“我管不了你了。”
罗晚烟哭求，“老爷，你不能不管呀！”
“她自己做的孽，就让她自己还吧。”萧裕川扭身离开了灵堂。
萧裕山见状也与儿子一起走了。
萧梓平不能丢下母亲，强拉着罗晚烟离开了。
萧若芸仿佛是个被遗弃的小兽，不知该如何是好。
战婳这时开口了，“萧若芸，你始终都没有认清一件事儿，你头上的这片天姓楚，不姓萧。”
她相信，这种杀人害命的事，萧若芸在伊州没少干，可这里萧家说了不算。
“巧灵，帮邹大人把人犯押回府衙。”
“是，小姐。”巧灵早就等不及了。
萧若芸想反抗，被她一个手刀敲晕了。
邹觅道了句，“谢战大小姐。”
紧跟着，巧灵扛起萧若芸和他一起回了京兆府。
“老姜，跟着去把事儿交代清楚。”楚净尘吩咐着。
“是，王爷。”
一场闹剧，萧若芸再进大牢。
而战家的灵堂上摆了两副棺木。
身在羿王府的战雨薇对这一切是丝毫不知，甚至连柳悦瑢的死她都不知道。
所有的一切，都被萧贵妃瞒了下来。
此刻的战雨薇，正沉浸在喜悦之中，因为她怀孕了。
唯一一件令她烦恼的事儿，就是如绣时时刻刻都跟在她的身边。
而且，除了青草院儿，她也只能到王府后花园走走。
“如绣姑姑，我想娘亲了，能不能让娘亲来王府陪陪我？”
如绣眸光闪了闪，笑道，“等战姨娘生下王爷的长子，晋了侧妃之位后，再把柳夫人找来岂不是脸上有光？”
战雨薇觉得也对，“就听姑姑的。”
楚清弈的外伤好得差不多了，他控制不住自己，带着燕齐，出了王府去侯府吊唁了。
灵堂上，他瞧了一眼战婳就挪开了视线。
然后，来到战敬廷面前道了句“节哀”就走了。
战锦文盯着楚清弈直到人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
“哥，不必理会。”
“嗯。”
午夜时分，战婳劝走了两位姨娘与弟弟妹妹，并遣走了下人。
此刻，灵堂上只剩下战锦文兄妹与战敬廷。
战婳手中纸钱一张接着一张地往火盆里扔。
“父亲，二叔临走前，与我长谈了一次。”
战敬廷没说话，怔怔地望着战锦程的牌位。
“二叔说，他姨娘死的早，儿时经常被祖母打骂，是父亲时常为他出头，护着他，所以，他心存感激。”
战敬廷开口了，“他这么跟你说的？”
“嗯。”战婳望着火盆中不断化为灰烬的纸钱，“二叔想知道父亲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呵呵呵……”战敬廷低声笑了笑，“为什么？他远离京城怎么会理解我的苦楚。”
“是因为祖母吗？”战婳问。
“你想知道？”
“嗯。”
战敬廷瞧着被火光照得忽明忽暗的女儿，瞬间就想明白了，“你是回来报仇的。”
“是。”战婳直视自己的父亲，丝毫不闪躲。
“你准备让我怎么死？”
“你想怎么死？”
“怎么死都成，就是晚些日子，我可不想连走黄泉路都要被母亲纠缠。”战敬廷的眼底尽是厌恶之色。
“父亲这么讨厌祖母？”战婳问。
“想知道就告诉你，也不是什么秘密。”战敬廷盯着魏氏的牌位，陷入了回忆中。
回忆不是特别美好，他的眉头紧紧蹙着。
“打我记事起，耳中听到的全都是母亲对父亲的责骂之声。她说自己嫁了个窝囊废，要本事没本事，连自家姐妹都比不过。”
“姐妹？”战婳不动声色，轻声问了句。
“对，你祖父的长姐，一位为大楚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军。”
“后来呢？”
“后来，不知怎的，父亲去了边关就再也没有回来。”战敬廷轻叹一声，“之后我才知道父亲与姑母一起死在了战场上。”
战婳没有插话，静静的听着。
“父亲一死，母亲就把心里的怨气全都发泄在了我的身上。”
“那时我才多大？整日里骂我窝囊废、没出息……”战敬廷说到这里“呜呜……”地哭了开来。
他哭够了抬眼看向战婳，“这回，你该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吧？都是母亲害的，都是她害的。”
“父亲，你和祖母是一种人。”战婳冷眼看着父亲。
“不，我和她不一样，不一样！”战敬廷激动了。
“自私、虚伪、薄情、贪婪，难道不一样吗？”战婳质问。
战敬廷不愿承认，也不再开口。
一直默不作声的战锦文开口了，“父亲，还记得娘亲长什么样吗？”
“宛姝？”战敬廷早就忘记了。
他的脑子里全都是那具骇人的尸骨。
战婳瞧着白了脸色的父亲，声音阴森森的，“父亲，我送你去给母亲赔罪好不好？”
“疯子，疯子……”战敬廷打了个激灵，起身就跑出了灵堂。
看着父亲慌张的背影，战婳出奇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