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自食其果
荣喜堂。
战锦文兄妹俩刚到魏氏的卧房门口,就听里面传来了哭闹声。
战婳听着有些烦,想转身离开。
可想起明日还得去送外祖父,没工夫陪祖母闹,就劝着自己:今日事今日了。
想罢,她与兄长一起抬步走了进去。
屋中,不仅侯府的一众老小都在,就连二叔、二婶儿带着孩子也来了。
战婳见二叔的脸色不太好,就猜到祖母一定是为难二叔了。
她不等祖母开口,就拒绝了,“祖母,围魏府的是羽林军,带走魏大人的是大理寺,满京城除了皇上谁都管不了。”
魏氏当然知道,可她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就当祖母求你了,去求求王爷好不好?”
“不是我不去,是去了也没用。”
魏氏挣扎着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婳儿,祖母不为别的,就想知道是为了什么,你去王府打听打听,好不好?”
为了让祖母死心,战婳应了,“好,我现在就去。”
魏氏仿佛看到了希望,“锦文跟着一起去。”
“嗯。”战锦文应了一声。
战婳看向战敬忠与温如兰,“二叔,二婶儿的伤还没有好利索,你们带着孩子回府吧。”
“好。”战敬忠对着嫡母道了句,“母亲,儿子回去了。”
不等魏氏回应,他就带着夫人、孩子,与战锦文兄妹俩一起离开了。
魏氏就算想骂也没有了力气,更没有了底气。
出了荣喜堂,战婳与战敬忠并排走在了一起。
“二叔,京城不宜久待,趁早带着二婶儿和弟弟妹妹们回南旸关去。”
战敬忠颇有些感慨,“这次回来,我本是看着女儿大了,想把如兰和孩子们留在京城,看来还不如南旸关。”
战婳转头看了战雨柔、战娴儿和战锦锋一眼,“二婶儿把孩子养得很好,京城里的贵公子不见得是良婿。”
温如兰也想明白了,“婳儿说得对,高门贵妇不是那么好当的,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人算计了去。”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战雨柔开口了,“爹、娘,我们也不愿意待在京城,二姐姐就是个例子。”
“战雨薇怎么了?”战婳脑子里一个大大的问号,难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你不知道?”战敬忠有些意外。
战锦文自嘲一笑,“二叔,他们何时当过我们是一家人?”
“哎,也是。”
温如兰接过了话头儿,“今儿,弈王府来了一顶小轿把雨薇抬走了。”
说实话,战婳有些意外,“她宁愿去王府做妾,也不愿低嫁?”
“各有各的活法。”温如兰心里不是很舒服。
这事儿要是放在雨柔和娴儿的身上,她宁可送去庵堂做姑子,也决不让自己的女儿做妾。
“明日,我就给皇上上折子。”既然想好了,战敬忠就不会拖拉。
“什么时候走,二叔告诉我们一声。”战婳眼露真诚。
“好。”战敬忠忍不住嘱咐,“关键时刻,保命要紧。”
“二叔放心,我们省的。”二叔话里的意思,战婳兄妹俩都明白。
出了侯府,战敬忠一家回将军府去了。
战婳与兄长一起坐着马车去了北境王府。
赶车的依旧是娄严。
落尘轩。
书房的门一关就是两个时辰。
楚净尘屏退了左右,与花少卿不知在商量些什么。
战锦文兄妹俩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喝着茶,聊着天儿,就这么等着。
他们是一点儿都不着急。
终于,书房的门开了,两名俊美的男子走了出来。
“哎,可惜了。”战婳手托着下巴,面露惋惜。
“可惜什么?”
楚净尘走过去,坐在了她的边上。
“可惜,宫莲姐姐不在。”
“婳儿,她为何要在这儿?”战锦文不理解。
“当然是看美男喽!”战婳说得那叫一个顺口。
“咳咳咳……”花少卿被刚进口的茶水给呛着了。
楚净尘宠溺地笑笑。
战锦文严正道,“婳儿,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说话跟个流氓似的。”
“不是流氓,是土匪。”战婳纠正。
战锦文拿这个妹子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你厉害!”
“那是。”战婳傲娇起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能暂时放松自己,做一个小女儿。
“你们怎么这个时辰来了?”楚净尘问。
“还不是我那祖母。”
“为了魏家?”
“嗯。”
“脸真大……”楚净尘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要不是魏氏欺人太甚,他也不会拿魏家下刀子。
“王爷,魏家的事儿能不能透露一点儿呀?”战婳一副调皮样儿。
楚净尘嘴角含笑,“不是什么秘密,三年前,魏良渝贪了二十万修河款。”
“三年前?”
“嗯。”楚净尘点了下头。
战婳大概明白了,“这个事儿会不会把柳成鸿牵扯进来?”
“不会,最多扔一个替死鬼出来。但是皇兄会借此机会彻底清洗工部。”楚净尘仔细想了,萧裕山不会让柳成鸿出事的。
“好处都让皇上得了。”
“先让他高兴高兴。”
“派个人把翠袖抓来。”
“好。”
没什么事儿了,战婳就打算回府了。
她拉着兄长站了起来,“楚净尘、师兄,你们继续聊,我们先回去了。”
花少卿也准备离开了,“该聊的都聊了,咱们一起走吧。”
“好。”
自始至终,战婳都没有问楚净尘与花少卿二人聊的是什么。
忠勇侯府。
当魏氏得知幼弟被抓进大理寺的原因时,仰天大喊一句“完了”,紧跟着就晕死了过去。
战婳一刻也没有在荣喜堂多待,说完了该说的,转头就与兄长一起离开了。
魏家出事了,魏氏病了,忠勇侯府是一团乱。
弈王府中的战雨薇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她正期盼着自己的新婚夜呢。
可是,她都等了一晚上,也没见弈王来。
难道自己进府的第一日就要独守空房了?
她想着就落了泪。
就在这时,屋门被推开了,楚清弈走了进来。
战雨薇破涕而笑,“王爷,妾身还以为你不来呢。”
她没有注意到,楚清弈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模样。
“你是妾,该自称贱妾。”
战雨薇面色难看起来,“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你如今不再是侯府高高在上的嫡女了,而是王府中一个低贱的妾。”楚清弈说话丝毫不留情面。
若不是为了全母妃的面子,他根本就不会纳战婳的妹妹进府。
战雨薇止住的眼泪再次落了下来,“是啊,我现在就是个贱妾。”
“告诉你个消息,魏家完了。”
“魏家?祖母的娘家?”战雨薇惊了,她才刚离开侯府,就发生了天大的事儿。
祖母向来疼她,她想回去看看,“王爷,明日,贱妾能回侯府看看吗?”
战雨薇几乎是咬牙说出了贱妾两个字。
“可以,但你去了就不要回来了。”
“呜呜……”
屋中,烛火微亮,战雨薇哭得是梨花带雨。
恍惚间,楚清弈仿佛是看到了战婳。
他轻轻走过去,抬手附上了战雨薇的脸颊,擦掉了脸上落下的泪水。
战雨薇顿时红了脸,也不哭了,身子往前一倾,倒在了身前男子的怀中。
楚清弈顺势抱起,往床榻走去。
锦帐垂落,流苏摇曳。
此时的战雨薇早已把所有的烦恼抛诸脑后。
她的眼中、手中,都是身上这个肆意驰骋的男子。
突然,就听男子口中呢喃出声,“婳儿……”
战雨薇火热的身躯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
心,瞬间由天堂跌入地狱。
她紧咬唇畔,极力地克制着,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屈辱与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