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断他一臂
战锦程与他一母同胞的姐姐相差两岁，是被魏氏宠着长大的。
尤其是长孙失踪后，更是把他纵得没边儿。
否则，柳悦瑢也不会把自己的亲儿子放到柳家私塾去。
而魏氏一个月也就能见个两三次，为了孙子的前程，她也就忍了。
胧月阁。
“锦程见过大姐姐。”战锦程说话很是有礼。
“客气。”
“大姐姐这些年过得可好？”
“还行。”战婳打量了几眼这位细皮嫩肉、胖嘟嘟的二弟弟。
战锦程愣了一下，“大姐姐说话还真是直白。”
“你二姐也是这么说的。”战婳的态度淡淡的。
柳煜峥见气氛有些不对，于是出言提醒，“锦程，还不赶快叩头、上香。”
“嗯。”战锦程规规矩矩地叩了头，上了香。
柳煜峥轻吁口气，还好！还好！
可接下来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
就见战锦程对着窦宛姝的牌位道，“窦夫人，你去了这么久了，就不要来惊扰我的父亲、母亲了。”
战婳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起来。
“锦程，你胡说什么？”柳煜峥急忙阻拦。
战锦程当作什么也没听到，“窦夫人，明日就是我二姐姐的及笄礼了，你的法事就做到今日吧。”
说着，他右手往前一探，把窦宛姝的牌位抄在了手里。
巧灵不能让小姐动手，她两步上前，夺过了战锦程手中的牌位，紧跟着就抬起了脚。
柳煜峥见状急忙上前制止，可他身上的功夫哪里敌得过巧灵。
就见巧灵快速转变了方向，照着柳煜峥的肚子就踹了过去。
这一脚，她是用了全力的。
柳煜峥抵挡不住，被一脚踹了出去，“噗” 的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战锦程都傻了，巧灵怎么会这么厉害？
战婳接过了巧灵递过来的牌位重新摆好。
“锦程，你口中的窦夫人是你的嫡母。”
她的声音犹如万年寒冰，战锦程止不住地打了个哆嗦。
自始至终，法师们诵经的声音就没有断过。
“晗依、锦泽，你们守着母亲不要离开。”
“是。”两个孩子很是听话。
战婳看向梅舒英，“这里就劳烦义母盯着些。”
“放心，想做什么就去做，有什么事儿，义母给你兜着。”
梅舒英不好对侯府小辈怎么样，但魏氏和柳悦瑢就不同了。
“嗯。”战婳双眼通红，“巧灵，提着他跟我走。”
“是。”巧灵上去就想抓战锦程的衣领，可对方岂会乖乖就范？
“哼！”她冷哼一声，抬手就劈了下去，战锦程立时就晕了。
院中，柳煜峥已挣扎着站了起来，他见表弟被打晕了，是急得不行。
可还没等他冲上去，战婳开口了，“想死，我成全你。”
柳煜峥被震住了，眼睁睁地看着表弟被那个叫巧灵的婢女拖走了。
当他回过神儿来的时候，人已经走出了院子。
他自知不是巧灵的对手，远远地跟在她们的身后。
荣喜堂中，柳悦瑢一直陪魏氏等着。
可眼前的情景，让二人有些傻眼。
就见战婳从门口走了进来，巧灵提着锦程紧随其后。
“婳儿，锦程这是怎么了？”魏氏急道。
“一会儿祖母就知道了。”战婳没心情与她们废话。
她瞧了巧灵一眼，“把人弄醒了。”
“是。”巧灵眼神一立，左手揪住战锦程的衣领，抡起右手，“啪啪”两声，狠狠甩了两个耳光。
“贱婢，你大胆。”柳悦瑢怒喝。
战锦程悠悠转醒，他脑袋还迷糊着呢，突然感到脸颊火辣辣的疼。
再定睛一看，见是在荣喜堂，就哭喊了起来，“祖母、娘，救救我吧，我快被大姐姐打死了。”
“战婳，还不放开锦程？”魏氏抬手往前一指，脸上是无尽的怒气。
“呵！祖母，你也不问问我为何这样对你的宝贝孙子？”
“他可是你的弟弟，无论因为什么，你都不该这般对他。”魏氏管你什么理由，打他的孙子就是不对。
战婳笑了，笑得有些邪魅，“好一个无论因为什么。”
“柳煜峥，看够了就进来。”她要找个人证。
柳煜峥不能再躲着了，他抚了抚肚子，一时间有些后悔。
早知就不来了，白白挨了一脚，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哎！”他轻叹一声，抬脚走了进去。
“煜峥，究竟发生了什么？”柳悦瑢问。
当时人很多，还有华大夫人在，柳煜峥无法说谎，“不怪战大小姐生气，都是程弟做的太过分了……”
他把当时的情景如实说了出来。
柳悦瑢暗恨，锦程长成这副样子都是婆母宠的。
魏氏则不然，“就算他做的不对，赔个礼就是了，犯得着动手打他？”
“哈，哈哈哈……”战婳仰天大笑，“祖母这心也太偏了吧。”
“他是男子，是战家的希望。”
“希望？”战婳嘲讽一笑，紧跟着眼神凌厉起来，“他不敬嫡母，失礼、失教、失体统，难道不该罚吗？”
“战婳，你想做什么？”魏氏心里发堵，这些话不正是自己当初用来教训婳儿的吗？
“巧灵，他哪只手亵渎的母亲牌位就断了哪只。”
战锦程吓白了脸，狠命挣扎着。
“你敢？”柳悦瑢坐不住了，急忙冲了过去。
可巧灵会等人过来吗？
就见她眼神一暗，扯过战锦程的右臂，“咔嚓”一声。
“啊！”痛喊声响起，巧灵把人往地上一丢，走到了小姐的身后。
“你，你个贱婢，来人，来人，把她拖下去打死。”魏氏怒吼着。
柳煜峥开口了，“老夫人，院中的小厮都被巧灵敲晕了。”
“你为什么不拦着？”柳悦瑢抱着自己的儿子，心疼得是眼泪直流。
“姑母，不是我不拦着，我打不过这个丫头。”柳煜峥自嘲地笑了笑。
“他被奴婢一脚踹伤了，至少要养上一个月。”巧灵为免麻烦，那一脚是用了全力的。
魏氏有些不信，问向柳煜峥，“她一个贱婢，能有这么厉害的武功？”
柳煜峥颇感无奈，“老夫人，我是柳家嫡长孙，怎会说谎？若是您不信，找个大夫来验上一验？”
他被一个丫头伤了，就够丢人的了，还被一个老妇质疑，真是……
“煜峥，去请个太医来。”柳悦瑢不像魏氏，她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锦程的胳膊。
“是。”柳煜峥转身快步离开了。
“祖母、柳夫人，你们若是不甘心，大可告官，我在胧月阁等着。”
战婳撂下话，与巧灵一起离开了荣喜堂。
魏氏狂吼，“太猖狂了，太猖狂了，来人，去京兆府报官。”
“母亲，您还是省省力气吧。”
这个亏，柳悦瑢只能暂时吃下。
大楚以孝立本，一旦报官，锦程不敬嫡母的名声就传出去了。
若是这样，锦程还有什么前程可言？
“就这么算了？”魏氏何尝不知。
“还能如何？”
柳悦瑢怎会放过战婳？明的来不了，她可以来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