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八章
尽管第十九路军在上海与日寇死战，但国民政府终究还是迁都洛阳。
这让顾丰年和胡兴隆以及江云鹤等人十分担心。
“孩子们昨天才去的上海，这下国府西迁可如何是好。”江云鹤有点不安。
在自己眼里，哪怕自己的家产都没有也要保证江婉婷的安全。
“是啊！孩子们还在上海呢。”顾丰年也开始担心顾裕华的安危。
“听说日本人还在不断向上海增兵呢。”
“此次国府西迁，我们也奉命前往洛阳办公，这让我很棘手啊，振华那孩子还在上海，我本想留守南京，可是上头没同意。”
顾丰年缓了一会，“胡老兄，如果真的没办法，你就先随国府西迁。这里有我们守着。”
“此次前去洛阳，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南京，你们视情况而定，倘若日军真的占领了上海，先不要急着与日寇同归于尽，为了孩子们你们也要活下去。”胡兴隆交代道。
“这自然是懂的，南京这边就交给我们守着，你就安心去吧。”江云鹤安稳胡兴隆的心。
就这样，在1月30日，国民政府迁都洛阳，胡兴隆等行政院官员也跟随国府西迁，刘兰清执意等待胡振华回来就和其他人留守南京。
也是在1月30日，蒋介石发表《告全国将士电》，他说，“沪战发生后，我十九路军将士既起而为忠勇之自卫，我全军革命将士处此国亡种灭、患迫燃眉之时，皆应为国家争人格，为民族求生存，为革命尽责任，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决心，以与此破坏和平、蔑视信义之暴日相周旋。”
蒋介石要求全国将士“踔厉奋发，敌忾同仇……枕戈待命，以救危亡”，并表示他本人“愿与诸将士誓同生死，尽我天职”。
此电发布后，影响甚大，“人心士气，为之大振”。同日，国民政府发布《迁都洛阳宣言》，表示绝不屈服，并自该日起将国民政府部门迁往洛阳，但军委会和外交部留驻南京，同时命令前方军队由军政部长何应钦和参谋总长朱培德共同指挥。
尽管国民政府迁都洛阳，但上海的抗战仍在继续。
江婉婷的突出表现得到了刘宴清的肯定，几个人到了第156旅旅部之后也是见到了传说中的翁照垣将军。
“这是？”翁将军一开口就是纯正的广东话。
“旅长，这是南京的中央大学的学生，此次前来前线支援。”
“翁将军，您率部打响淞沪战争第一枪，您是民族英雄啊！”胡振华十分仰慕眼前的翁照垣。
“哪里哪里，抗日为军人之本务。”
几个人简单寒暄几句，最终经过商量，顾裕华胡振华和江婉婷几个人还是留了下来。
“在这里每一刻都要小心，子弹是不长眼的！”刘宴清不放心的提醒这几个年轻人。
“好的刘叔叔，我们知道了。”
随后，几个人就开始在上海闸北开展了支援。
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一行人中江婉婷这唯一的一个女生表现的最为冷静和快速适应。
在和翁将军简单交谈之后，江婉婷就开始进行救助和抢救工作，对专业知识的熟练和实际操作的精准让不少人感到震惊。
“小江，你真是还没毕业的学生吗？”一名医护人员惊讶的询问。
江婉婷认真的处理着伤员的伤口，“是啊姐，我明年毕业。”
“你真是一个学医的好苗子，我看不少新医生看到伤员都有些惊慌失措，没想到你直接在战场上抢救伤员也能那么冷静。”
“抢救伤员是医生的天职，做不到冷静怎么能更好的做好救援。”
江婉婷的一席话得到了所有医生的肯定。慢慢的，江婉婷用实力向所有人展示了自己的扎实的专业知识。
顾裕华和胡振华还有贺关霖，严煜裴四个人由于没有受过相应的军事训练只好帮助守军一起构筑防线。
与此同时，几人也留意枪支和手榴弹等的使用方法，以确保自己能够上阵杀敌。
1月31日晨，日本航空母舰“加贺号”和“凤翔号”搭载第一航空队约30架飞机抵达上海，停泊于上海以东约130公里的马鞍列岛海面。
下午4时，巡洋舰“那珂号”、“由良号”和“阿武隈号”3艘及水雷舰4艘抵沪，并载陆战队2000多人，分批登陆。
江婉婷直接在战地医院来回跑着抢救伤员，当她看到一名战士不小心被子弹击中腿部时冒着危险硬是把那名战士背着躲到掩体后面。
几次子弹都在自己身边飞过去，但幸运的是江婉婷还是安全的把人背到了医院。
“小江，你刚才那样做实在是太危险了，子弹差点打中你！”领头的李静医生警告她。
这一堆人中，李静的见识最多，经验最丰富，也有着战地医生的经历。
但看着后面来的新人不管死活往前跑，自己还是很担心。
“李院长，真是不好意思啊，让您担心了。”江婉婷深表歉意。
“唉。”李静看着江婉婷这个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是为了抢救伤员冲上去的。
“你这孩子，抢救伤员自然是我们的职责，但是作为医生，只有保护好自己才能抢救更多的人，知道吗？”李静苦口婆心的对着江婉婷叮嘱。
“好的好的，李院长，我知道了。”
1月31日同日，上海沪西区17家日本纱厂4万多工人举行大罢工。1
1932年1月31日，依兰镇守使兼第24旅旅长李杜率吉林自卫军进行哈尔滨保卫战。激战五天，自卫军撤往宾县。
顾裕华这边几个人正在忙着帮助守军构筑防线。
“诶，兄弟，你是哪里人啊？”胡振华和旁边的人搭着话。
“我是广东茂名的。”
“噢茂名啊，那你多大了。”
“我是民国元年二月的。”
顾裕华听了这个也转过头来，“那你比我小呢，我比你早一年。”
“怎么想起来那么远来上海了啊？”顾裕华有点好奇。
“反正日子也过不下去，我家里总共八口人，现在就剩我一个了，无依无靠也没有什么牵挂的，看到日本人对上海开火，我就跟着部队来了。”
听到这里，顾裕华陷入了沉思，又是一个家庭破碎的，整个中国还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家庭存在。
“那咱们赶紧把这个堆好吧。”
2月1日，日本邮轮“照国丸”载来横须贺第一特别陆战队于上海汇山码头登陆。同日，东北图书馆被日军纵火焚烧。
顾裕华等人自从到了上海之后整天忙于进行武器的使用训练以及构筑工事，很少再了解报纸上的新闻。但日军对于上海的行动却从来没有停止过。
2月2日，日本海军中央部将长江一带第一遣外舰队之外的舰船，以“出云号”为旗舰（“出云号”2月6日抵达上海），由海军中将野村吉三郎为司令官，组成第三舰队，统一指挥投入战斗。
日军兵力增加后，于2月3日开始，再度向闸北、八字桥等地的中国守军猛攻，仍被中国守军击退。
经过几天的简单训练，顾裕华几个人已经学会了枪支和手榴弹的使用，于是几个人请求加入战斗。
最开始几个人是被拒绝的，但看到顾裕华等人的决心，最终几个人还是允许加入战斗。
于是顾裕华，胡振华和严煜裴，贺关霖领到了人生中第一支枪。
“你们这个衣服也不太合适，顺道去领一套军装吧。”刘宴清虽然给人很严厉的感觉，但还是十分细心叮嘱几个人。
“好的刘叔叔！”
就这样，四个人领到了人生中第一套军装，紧接着继续投入战斗中去。
当亲身处于战争前线时，才能够直接直面战争的残酷。
中国和日本两国在武器装备上有着巨大的差异。
日军火力十分凶猛，顾裕华等人所在的部队每次进攻都遭到猛烈打击，导致进攻迟迟无法推进。
“该死的，日本人怎么武器那么先进！”胡振华顶着子弹朝顾裕华吼道。
枪炮混杂的声音，导致听别人说话都十分困难，自从进入战场，众人说话全靠吼才能达到效果。
“你看，这支日本队伍还有一门榴弹炮，三门迫击炮还有两把歪把子机枪呢，火力太猛了！”顾裕华也吼着回复。
“天杀的日本人，还有空军支援！快趴下，飞机来了！”胡振华提醒众人。
果然如他所料，日本人的战斗机加入战斗，朝着顾裕华所在的阵地进行猛烈轰炸。
“该死的日本人，跟你们拼了！”胡振华一气之下愤怒的端着一把冲锋枪就朝前面跑去。
“小心！”顾裕华吼了一声也端着冲锋枪冲了出去。
只留下贺关霖和严煜裴两个人守在原先的阵地上。
“少爷，小心！”贺关霖和严煜裴见状也准备跟着冲出去，却被旁边的士兵一把拽了下来。
“你们疯了，不要命了吗！”旁边的士兵朝着两个人吼道。
阵地周围时不时还有被炸弹炸飞的砖头或泥土飞到众人的身上。
“那两个学生疯了吗！”刘宴清看着顾裕华和胡振华跑了出去十分无奈。
但是他很快就发现顾裕华和胡振华的身手十分灵敏，而且两个人也有着很强的防护意识。这和第一天在街上遇到时有了十分大的变化。
顾裕华和胡振华成功靠近了日军阵地，刘宴清立刻明白两个人的想法。
“快，机枪手，火力掩护，那两个孩子想打下机枪手和炮兵！”
随后机枪手便对日军进行了猛烈进攻，在掩护下两个人端着冲锋枪成功解决了日军的炮兵和机枪手。同时还击中了不少日本兵。
在顾裕华和胡振华两个人的努力以及己方军队的有力配合下，这一支日本兵最终被歼灭。
与此同时，还成功缴获了两挺机枪，一门榴弹炮和两门迫击炮以及不少弹药。
“太好了，这一次是我们获得了胜利。”顾裕华激动的和胡振华欢呼。
刘宴清等人也朝着两个人走了过来。
“少爷，你们没事吧，你们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贺关霖一脸担心的看着顾裕华。
“是啊，本来我们两个也准备支援你们的，结果被拉住了。”严煜裴也担心的看着两个人。
“没事，刚才那样是比较危险。我也没有想到振华突然就冲出去了，但是我们是一起从南京来的，就一定要一起回去，我当时就什么也没想跟着冲出去了。”
胡振华满怀歉意的向众人道歉，“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刚才看日本又是榴弹炮，又是迫击炮，又是飞机支援又是机枪的实在太生气了，所以才冲出去的。”
刘宴清这个时候也认真审视了两个人，“你们两个刚才的行动为我们歼灭这支队伍起了大作用！没想到你们看着那么年轻，又是学生，胆子那么大，枪法那么好。”
得到了刘宴清的肯定两个人很是高兴。
但刘宴清话锋一转，“不过你们刚才这样做实在是太冲动太莽撞了，人家又是枪又是炮的，你们也不管危不危险就往前冲，还好你们俩身手，不然很容易被打中的。刚才要不是被拉住了，他们两个也要跟着跑出去了 。”
两个人态度诚恳的反省了自己的错误，“对不起刘长官，我们不应该那么那么莽撞的，下一次一定注意。”
“唉，真拿你们没有办法！”刘宴清看着顾裕华和胡振华也不好再说什么。
“你们也别太自责，刚才这个行动还是帮了我们很大忙的，不然日本人火力那么猛，一时半会都不能歼灭他们。”
“走吧，回去休整一下。”
“好的！”
就这样，顾裕华和胡振华还有严煜裴，贺关霖四个人跟随刘宴清去休整。
“也不知道婉婷怎么样了，这两天都没见到她。”顾裕华对着胡振华说道。
“是啊，经过你这样一说，我这两天确实都没有见到她。”
刘宴清本来走在前面，听到这里回过头。
“和你们同行的那个女娃娃吗，她可厉害着呢！”
“你们可以去战地医院看看她。”
“好的，谢谢刘叔叔。”
四个人道完谢准备去战地医院又被打断。
“对了，问你们两个一个问题。”刘宴清表情严肃。
“您说。”
“你们两个家境应该不简单，你们两个人的父亲是谁？”
“家父名叫顾丰年。”
“我爸叫胡兴隆。”
“顾先生和胡先生？”刘宴清惊呼道。
“怎么了刘叔叔，您认识吗？”
“顾丰年先生和胡先生以前可是跟着孙先生闹革命的很早的一批人，在党内威望很高啊。胡先生现在应该还在行政院工作吧。”
胡振华点了点头，“对。”
“这两位老先生可都是风云人物啊，难怪你们两个看着家境显赫家人却能允许你们来前线抗日。”
“没别的事了，你们去找你们的同伴吧。”
“好的，刘叔叔再见。”
四个人朝着刘宴清挥手告别之后就朝着战地医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