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想见衍哥
夏末余韵悠长，耐人寻味。
时间一天天过去，方识晨快速适应大学生活，从未住过宿舍的他竟也很快融入，唯一让他烦恼的点——和余博衍视频通话时间变短、且只能偷偷在外进行。
“方宝宝，住宿舍好玩吗？真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想住宿舍。”
“挺好的，我还没有体验过呢，真想和你介绍一下我舍友，特别是乔磊，这人可好玩儿了！”
余博衍非常难得没有介意，“行吧，反正你也不会听我的，等我假期回来，我请他们吃饭。”
“衍哥，你真好！”
方识晨发自内心认为这人为他有所改变，一个月前他们还为住宿问题争吵，对方说什么也不让他住宿舍、甚至威胁立刻回国收拾他，语气之凶恶让他没忍住委屈得落泪。
好在哭诉之后不过两天，余博衍居然点头同意了。他又惊又喜，看来撒娇落泪真的有用，虽然这人酷爱管他，但也会以他的想法为重。
结束通话后，余博衍坐在书桌前研究论文，十分钟过去，手机提示音如期响起。
“余哥放心，方哥已经回到宿舍，今天也没见其他人。”
此人是方识晨舍友——乔磊，身材略微粗短，为人豁达、爽快圆滑。一个月前，余博衍联系到他，给他提供一份高薪“兼职”。
那时还未开学，乔磊连方识晨是谁都不知道……
不过“敬业精神”使他快速和人熟络，第一天见面就兢兢业业为方识晨提行李、打水、铺床，以及后续“举手之劳”大小生活琐事。好在服务对象真诚善良、雇主出手大方，这份“兼职”也算让他乐在其中。
余博衍看着信息，一脸满意，再次查看那个软件，红色小点确实位于首都大学十四幢学生宿舍，他安心关掉手机，注意力回到论文上……
建筑系课程从大一开始便不空闲，方识晨却无比喜欢这样的状态，周末也能一整天泡在自习室或者图书馆。
周三的“建筑构造”课，教室大屏秩序滚动着课件：“疯狂都市——巴塞罗那”，方识晨心无旁骛沉浸其中，不自觉感叹，巴塞罗那城市结构真是伟大。
欧洲，巴塞罗那……一股热气忽然在胸腔流转，他竟难以控制心中的悸动。
还有四天便是国庆假期，签证也没有问题……他好想念余博衍。
可那人严令禁止他乱跑、去哪儿都得报备，他心里着实没底那人会同意。
晚上，方识晨坐在电脑前专心致志。宿舍上床下桌一共四人，除了他和乔磊，还有胡志明和刘洋。
“方哥，看什么呢，这么认真？”乔磊比他年长一岁，却习惯性逢人喊哥。
方识晨关掉页面，而最近的航班只有十月三日……“没什么，国庆节不知道怎么安排。”
乔磊转了转眼珠，问：“你不回家吗？”
他当然想回家，爷爷会想他、和爸爸也很久没见，可是难得的长假，他很想去见余博衍。
“……要吧。”
“你机票是什么时候，我送你去机场吧？”乔磊一脸殷勤。
“你也太贴心了！”乔磊是他见过最热心的人，“这么贴心，以后你女朋友真有福气。”
这人两眼放光，“方哥，给介绍我一个呗！”
“……这活儿我看你比我会。”
他没有撒谎，撩女孩子的事他至今没做过，不过也没有兴致，他可是有男朋友的人。
夜深，方识晨躺在床上，耳边是乔磊和胡志明的鼾声交响曲，不过他并非因为这个睡不着。
国庆节他只能见一方，中途从荣城去欧洲会被方文宏怀疑，若从首都出发……爷爷怎么办？
纠结好几个小时，第二日一早，他下定决心购买去r国的机票，至于荣城，平时周末也能回去……
“衍哥，你不用担心，国庆长假我不会乱跑的，就待在家里。”他决定给对面惊喜。
手机那头的余博衍神色如常，他只希望方识晨乖乖听话、等着他回去。“听话就好，多陪陪爷爷，老公放假第一时间回来陪你。”
“嗯！”
他心中窃喜，迫不及待想知道几天后、这人会是什么表情……
国庆假期第一天，宿舍还有三个人。
方识晨在默默收拾行李，见他忙碌，乔磊主动询问。
“方哥，什么时候去机场，我送你。”
他一脸神秘：“谢了，不用，我自有打算。”
乔磊挠挠脑袋，好奇的问：“你不回家吗？”
“不回，我之后周末再回去。”
“那你这是要去哪儿？”
他没有宣布过男朋友，不愿多说，“去个地方，回来给你们带礼物，其他先保密！”
“哦……”见他不愿说，乔磊只能带着疑问走开。
余博衍刚梳洗完毕准备出发上课，手机提示音却突然响起。
“余哥，我不能帮方哥拿行李去机场。方哥收拾了行李，但他不回家、也不愿说去哪儿。”
几乎瞬间，他眉头紧皱、心中不安和怒意交织，方识晨居然骗他？没有犹豫，他立刻发出视频邀请……
“嗯？衍哥，早啊！”方识晨走出宿舍，这边已经午后，而对面不过早上七点。
“方识晨，你忘记答应我什么了吗？”他语气控制不住带着严厉。
方识晨满脸疑惑，“怎么了……你生气了吗衍哥？”
“你现在在哪儿？”
“我……”他不禁心虚，害怕被教训而不敢说实话。
余博衍失去耐性：“方识晨，你再不老实交代，我立刻请假回来，到时候别怪我手下无情。”
“可是，你为什么知道？”他既不服又委屈：“我没有犯错！我只是……”
见他支支吾吾没个所以然，余博衍的心止不住下沉，说话都带着颤音：“方识晨，你别让我后悔选择留学，我……”
“不，我没有！”他着急解释：“衍哥，你别生我气，我只是想你，然后我……买了三号到苏黎世的机票。”
余博衍愣怔一瞬，脑袋竟有些空白，他听见自己紊乱的心跳——方识晨要来找他？他情不自禁狂喜，紧接着“担心”又占据上风。
“不行，不准一个人过来！”
“为什么？我可以的……中途只转一次。”方识晨着急：“我和你保证，绝对不乱跑、也绝对不和陌生人说话。你可以到机场来接我，回去的票我也已经买好，你再送我到机场不就行了吗？”
余博衍沉默，他想触碰这人想得发疯，可是他不放心这人单独行动。
“衍哥？”方识晨努力诱导，“我们可以共度三天，你带我去巴塞罗那好不好？我们牵着手去逛街、旅行，我特别想亲眼看看高迪建筑，到时候我们还要拍很多很多合照，我还想亲你……”
余博衍随着描述脑袋出现画面，方识晨的声音宛若精灵，而他被施了魔法、无法开口拒绝，牵手、拥抱、亲吻，每一个于他都充满致命的吸引力。
方识晨趁热打铁：“衍哥，你答应我吧。衍哥，我真的很想你！”
“……”
余博衍心神向往，可他还是不放心，所以久久沉默着。
方识晨看看周围，确认没人后迅速将手机拿近，跟随本能撒娇：“老公，我来找你好不好？让我来找你吧，求求你……”
“轰——”余博衍大脑一阵轰鸣，竟再也无法拒绝。
他也很想见男朋友……“好吧！但你什么都不用带，用一个背包装好水和证件，我来接你。而且你必须听话，将你的航班信息给我，我去中转站接你。”
方识晨瞬间笑容满面，“谢谢老公，你放心，我绝对会收好东西，百分百听话！”
这一切仿佛梦境，余博衍沉醉其中，直到下课仍旧飘飘忽忽落不到实处。
从学校回到住处，露台外火红一片，这个季节r国竟然有如此美丽的晚霞。
他无心吃晚餐，马不停蹄定好明日一早去赫尔辛基的航班，接到方识晨后他们会一起回到苏黎世。
紧接着他给人定制了一份事无巨细的出行攻略，内容甚至精确到几点几分，并不断在视频中嘱咐方识晨听从安排……
挂断后，他又开始搜寻西班牙交通路线、巴塞罗那游玩攻略……
直到凌晨一点，他动动僵硬的脖颈，检查完十多页备忘录信息，终于肯上床休息。
十月的r国气温逐渐寒冷，余博衍在黑暗中睁大双眼，多巴胺疯狂分泌使他无法入睡，脑海几乎全是久别重逢的幻象。
八十五天！他已经八十五天没有触摸方识晨，狂热的思念甚至使他冲动应允。
虽有顾虑，却并不后悔——他太想亲吻方识晨，做梦都想和对方正大光明走在巴塞罗那的街道！
从夜深到天明，余博衍睡睡醒醒、穿梭在梦境和现实。十月二日一早，熬夜使他胡须又黑又硬宛若粗粝，然而眼睛却是亮得发光、神采无比。
他整理好面容，步骤精细、一丝不苟，反复确认是那人喜欢的模样后，终于带上证件、满心欢喜向机场出发……
余博衍在下午到达赫尔辛基，当地气温接近零摄氏度，他却丝毫感受不到寒冷。
查看手机，得知这里十一月到次年一月会有极光，他在心里计划，这学期结束后，一定要带着方识晨再次过来。
当晚余博衍住在最近的酒店，和恋人视频时依旧不断嘱咐各种事宜，两人脸上皆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遮盖的笑意。
方识晨并不知道余博衍已经到达中转站，却无比相信这人一定会在那里等他。
相见的前一天夜晚，两人再次默契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