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美丽的蝴蝶，要人性命
空青三人又在药材市场里逛了五天，需要采购的药材都买好了，准备休整两天，在亳州到处转转，然后就返京。
刘峰这几天也没闲着，下了班就联系空青，跟他们仨人一起吃饭聊天，邀请他们仨去自己的诊所参观参观，空青本意并不想多事，但刘峰的热情和诚恳，让空青不好意思驳他的面子，也就答应了。
刘峰的诊所在一个比较繁华的地段，门脸儿醒目，门前挺宽敞，停车非常方便，里边面积也挺大的，看来他的实力也挺雄厚的，光是看诊的诊室就有九个，刘峰自己坐诊的诊室在最里边，比其他的诊室面积大很多，看样子平时看诊、办公、会客都在这里。
‘平时找你亲自给看病的人多吗？’空青问刘峰。
‘不是特别多，你看，我这儿养了八个专职的大夫，实力经验都挺不错的，平时基本上都用不到我。’
‘看来你是专门看那些重症或者疑难杂症的了？’周平说道。
‘嗯，基本上是这样，我们家有一个祖传的方子，很多病就用这一个方子，都能给治好了。’
‘啊，是吗，这么神啊？’周平很惊讶。
‘那您这方子开出去后，不怕别人照着用吗？’金玉好奇地问道。
‘哈哈，不怕，我们家这方子用了近一百年了，没人能模仿，就算模仿的好，也没有我们家的效果好。’
‘真这么神吗？您能说说原因吗？’金玉接着问。
‘说说也无妨，别人不知道，但是空青兄弟肯定知道，他对草药，医易和数术太精通了。不过他不屑于用我们南派的方子，也不从事这个行业。’
‘刘峰，这么多年了，还是油嘴滑舌的，想说就说，不想说就别说，没事拿话敲打我干嘛？’空青半开玩笑的说道。
‘空青兄弟，我看还是你讲讲吧，我其实就是照本宣科，自个儿也没真正研究过为什么，这是真话。’
‘好吧，你说的确实也是真话，照本宣科就已经赚得盆满钵满了，不然你更不得了。’
‘哈哈哈，你这是挖苦我，不过我也就是这样，这东西足够用了，我也不愿意在费脑子了。’
其实像刘峰这样家传秘方的中医有很多，真就是一个方子可以治疗很多种病症，其中有的传的更玄乎，说什么祖上受到神仙指点，得到的方子，都是子虚乌有，不过是用来提高显示自己家的名声而已。
真正的经方家，只用桂枝汤或者小柴胡汤，也一样能治疗无数种疾病，瘟病派的人都喜欢故弄玄虚，而且对所谓的玄学特别在意，跟空青把玄学视作为经验科学不一样。
比如他们有些人在给人看病的时候，要看生辰八字，如果自己的八字硬，能克对方，那么就能把对方的病治好，还有的使用易术推算这人哪儿得病了，对方一听还觉得挺准，其实一看面相就能知道了。
说道刘峰家的祖传秘方，其实就是地黄丸的成份来做剂量和药物的加减，首先肯定的是他们对药性和药效非常精通，其次是对每味药根据病人不同来做剂量上的调整，而且调整后所有药物之间的剂量比例必须精确到一克甚至是零点几克，这是一般常见数术。
还有一种更繁琐的数术，就是除了按照以上说的做之外，对煮药和喝药的时间也要严格控制。这些数术有的是来自黄帝内经流失的部分，有的根本就是故弄玄虚，空青在一些流失海外的古书中，读到过一些，不过他并不感兴趣。
空青正在说着话，听到敲门的声音，同时一个女人站在门外问。
‘刘老师，有事儿找您，可以进来吗？’
‘哦，是小赵吧，妳进来吧。’
‘刘老师，有个病人得麻烦您看一下。’小赵跟空青三人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跟刘峰说道。
‘哦，行，那个小赵，妳一会儿陪着周哥和金玉兄弟，在咱们诊所里到处转转。’
‘好的，老师，周哥，金哥，请跟我出来吧。’
‘好好好，我们先出去，别耽误你给病人看病。’周平边说边拉着金玉跟小赵出了诊室。
‘我是不是也得出去啊？’空青说道。
‘你留下，来把这个白大褂穿上，坐我旁边，咱俩会诊一下，找我来的都是不好治的病。’
刘峰递给空青一件白大褂，然后拉过来一把椅子，让空青坐下。
空青想要拒绝，但是被刘峰硬拉着坐在了椅子上，空青很讨厌这种白大褂，并没有穿，刘峰也没强求，自己穿上了，刚坐下，就从门外进来了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孩。
空青和刘峰抬头看了一下女孩，不禁都心头一惊，看见女孩的脸上，左右颧骨处连同鼻子的山根处有大块明显的红斑，好像是一只大个的红蝴蝶趴在她脸上一样。
西医给这种病起的名字叫红斑性狼疮，他们治不了，瘟病派也治不了，因为他们都认为这是人体免疫系统出了问题，他们口中的免疫系统分为免疫器官、免疫细胞和免疫分子，免疫器官包括骨髓、胸腺、脾脏、淋巴结，免疫细胞包括体内对外来或内生的病毒产生抵抗的所有细胞，免疫分子包括免疫球蛋白、白血球抗原体等。
刘峰心里清楚，这回又遇到难治的了，之前也遇到过这种病人，确实自己没有太有效的办法，随即扫了一眼空青，空青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刘峰的心里觉得有点底了。
‘妳请坐，把挂号的病历本，给我看一下。’
‘好的，大夫，给您。’
刘峰看了一下病历本，上面写着病人的名字、年龄、性别和简单的病情描述。女孩名叫杨红，二十五岁，患病三年了，就医过多次，但都无效，反而红斑越来越大。
‘大夫，我知道这个病看不好，也看过很多次了，中医西医哪个大夫都没办法，这两天到亳州来找个朋友，她极力推荐我到您这儿来看看，说您很厉害，我想就算您治不好，没准也有办法能让它变小点。’
杨红说话的语调很平和，心态上也很平静，完全不是病人的状态。
‘首先我很赞赏杨小姐这种积极乐观的态度，这个对病情会起到积极的作用，既然是你的朋友极力推荐，说明对我很信任，我一定尽我所能。’刘峰客气的说道。
‘那我先谢谢您了，刘大夫。’
‘哦，这位是蒋大夫，北京来的，你不介意我们一起给你会诊吧？’
‘啊，北京来的大夫，太好了，我不介意，我也先谢谢蒋大夫了。’杨红很高兴的说。
刘峰用脚在桌子底下踢了踢空青的脚，空青明白他的意思，拿过杨红的病历本看了几眼，然后问道。
‘杨小姐，你告诉我最近一周的身体状况是什么样的？’
‘嗯，总是失眠，全身疼，嘴里总是口干舌燥的。’
‘还有其他的吗？’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还是您提问，我回答吧。’
‘行，妳失眠是最近一周开始的，还是已经持续很长时间了？’
‘嗯，就是最近一周才开始的。’
‘那你是整晚都失眠呢，还是有时间段的失眠。’
‘整晚都睡不着。’
‘你说全身疼，是肉皮疼，肌肉疼，还是筋骨疼？’
‘我感觉一下啊，之前也没有大夫问过我这个，嗯，嗯，是肌肉疼。’
‘那你口干舌燥，是想喝冷水还是温水？’
‘想喝温水。’
‘那你有恶心想吐的感觉吗？’
‘嗯嗯，有，有时候喝完水就想吐，有时候不喝水也想吐。’
‘那手脚觉得冰冷吗？或者有麻木感吗？’
‘就是双脚冷麻。’
‘大便怎么样？’
‘大便每天都有，但是，都是水。’
‘把手给我，号号脉。’
空青说完示意她把两只手都伸出来，但是空青并没有先切脉，而是先用双手分别握了一下她的左手和右手，发觉她双手的手心手背都是发热的，正常的人手背是凉的，手心是热的。
然后让她双手放平，开始切脉，发现其双手寸脉浮数，重按无力，两手尺脉沉迟微弱，按之即无。切脉后，空青对她说。
‘请杨小姐先在诊室外等一会儿，我们商量一下，再叫您进来。’
‘嗯，好的，谢谢大夫。’说完起身走出诊室。
‘怎么样，有办法吗？’刘峰迫不及待的问道。
‘你先说说，你有没有方法？’空青反问刘峰。
‘我，我们也没办法，也跟西医一样，认为是免疫系统问题。’
‘不说西医那一套，咱们说辨症。我问那些问题你也听了，你觉得她的症状是什么？’
‘上热下寒，肝盛，脾虚，寒湿重。’
‘行了，我知道你要开什么方子了，用桂枝汤加柴胡、白术、泽泻，再加上酸枣仁助眠，对吗？’
‘嗯，是啊，你要说一点效果都没有，也不对，可我知道效果不大。’
‘我说个方子，你记下来试试，我保证比你那个效果好，但是不保证这一个方子就完全能治好她。’
‘你说你说，我写下来。’
‘桂枝汤加茯苓四逆汤，再加上吴茱萸、生半夏、泽泻、柴胡、细辛和玉竹。’
‘咦，还是你思路宽啊，我怎么没想到啊，不过这剂量，你像这个生附子、细辛、生半夏，我可不敢用太多。’
‘她那个体格，你也用不着开太多，以你能接受的剂量就行了，主要是得重用玉竹和茯苓，失眠和肌肉疼就不会有了，多用点没事，玉竹茯苓吃不死人的。’
‘行行，我先给她开五付试试。’
‘还有，你最好让她到你这里来，每周扎三次针灸，配合药一起，保证效果更快更好。’
‘扎针灸？扎哪儿啊？’
‘后背心腧、肺腧、肝腧和正面的巨阙。记住，你要给她治疗，就不能让她再去用其他的药，包括西药。’
‘嗯，我知道了。看你这药方和针灸，我也好像明白点了。’
经方派认为男人精子的残渣是胡子，女人奶水的残渣是月经，残渣跑到心脏，心开窍于面，就会出现红斑性狼疮，残渣跑到淋巴腺内就是淋巴癌，残渣跑到督脉就是血癌。
红斑性狼疮女性出现的最多，因为女人的乳房跟心脏距离很近，奶水的残渣更容易跑到心脏上，导致心脏出问题。
空青给刘峰的药方里并没有治疗心脏的药，主要是疏通清除奶水残渣、祛湿驱寒利水、去痛安神的药，再配合针灸来增加心肺的力量，这样针药并施，会达到出人意料的效果。
刘峰把杨红从门外叫了进来，说了自己的治疗方法，问她能不能配合，因为要针灸一个月。
杨红很高兴地答应了，因为自打她患病以来，没有大夫这么详细地问过她，也没有让她针灸过。
刘峰叫来小赵，带杨红去抓药并安排针灸时间。
‘刘峰，你得知道，我对你说的方子和针灸，只是针对刚才那个杨小姐的症状，红斑性狼疮的症状有很多种，你可不能完全套用这个方子和针法，我这个绝不是什么神仙方，不能跟你家传秘方比。’
‘明白，放心吧，再怎么着，我也不能算是庸医吧？’刘峰乐呵呵地说。
‘当然，你不是社会上那些庸医，毕竟有百年的家传秘方，而且行医辩证的经验也很丰富，只是你在行医辩证和开药方的剂量时，过于教条死板了。我也能理解，一是怕处事故，担责任，二是怕同行把你从主流中赶出去。有时候就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呗。’
‘是啊，干这行也难啊，稍不留神就会被同行口诛笔伐，患者家属打闹的。还是你这样好，自在逍遥。’刘峰叹着气，摇了摇头说道。
‘你还羡慕我？看你这家大业大的，多少旁人羡慕不已呢？’
‘混口饭吃呗，一大家子得养活呢，再说不管怎么样，我们做的也是行善积德的事儿，心里边也踏实点。’
‘你们还没完事儿吗？’周平推门进来了。
‘没事了，周大哥，您久等了，不好意思，走走，我也该下班了，我请三位吃饭，听说过两天你们就回去了，就当我给三位提前饯行了，再者我也得好好谢谢空青兄弟，说什么今天晚上都得喝点。’刘峰热情地拉着周平的手说道。
中医从几千年的临床经验上总结出女人的奶水是心脏控制的，奶水就是月经来源，如果奶水不向下反而向上逆行，会出现逆经的情况，就是每次月经时都是流鼻血。如果小肠是寒凉的，当奶水向下走时，经过小肠后会淤结成深色的硬块，导致很多女性来月经时非常疼痛，如果小肠的温度是热的，奶水通过时被加热后变成正常的月经颜色被排出体外。
如果奶水过盛排不出去会积累在乳房处变成硬块，初期时可以在硬块部位艾灸或在硬块对应经络的子穴上针灸就可以消除。如果是奶水残渣没有及时排除，心脏就会排斥它，日积月累会导致红斑性狼疮。
女人的乳房与肺经、胃经、肝经、肾经、心经相通，所以乳癌可能会转移成其他癌症。
西医和很多不懂女性生理的中医都认为排卵与月经是一回事儿，但实际上它们是两码事，现实中哺乳期的女人没有月经，在行房事之后还是会怀孕。
癌症虽然有很多种，但是人们从来没有听说过得心脏癌症的，那是因为心脏每天跳动十万次，是人体热量的来源，五行定义为火，因为火是热的，这是一种形象的比喻，并不是什么迷信或者伪科学之说，就好像男人英俊潇洒，被比喻成是玉树临风，女人美艳动人，被比喻成沉鱼落雁。
而癌细胞以及其他病毒病菌都喜欢寒凉的环境，只有在寒凉潮湿的环境里才能生存发展，一遇到干燥温热时就会逃跑或者死掉，所以心脏不会得癌症。
但是在西医的系统里，没有寒热之分，他们制造出来的所有药物都是寒凉的，就像那些冰冷的检测设备一样。
人们总是赞扬西方的科学科技发达，就像汽车发动机在启动后，会不断地产生热量，所以配备水箱来降温，但是对于人体的生理上，只知道心脏会跳动，却不会想到人体的体温热量是因为心脏不断地跳动而产生的，而不是靠吃什么卡路里才有的。
西医的科技非常强大发达，这个通过他们使用的各种检测仪器设备就能看得出来，但是科技不等于是科学，尤其对于人体疾病来讲，他们的科技再怎么发达先进，靠那些量化指标也不能真正找到病因，所以也从来没有真正治好过疾病。
用警察抓小偷的例子来比喻治病，西医的做法通常是把门窗以及所有能出入的地方全部堵死，然后用非常暴力的方法破门而入，开枪当场击毙小偷，如果没有击中，小偷狗急跳墙会对屋子造成严重的破坏。
而中医的做法则是给小偷留一扇窗户后，再把其他出入的地方给封锁住，并不需要暴力的进攻，小偷自然会选择窗户逃跑，不会造成任何的破坏。
空青和刘峰在会诊杨红时，其表现出的红斑性狼疮症状只是其中一种，生活中，女性还会出现其它两种症状。
一种是舌黄、身体热、手脚冰凉、没有月经，这是真寒假热导致的红斑性狼疮，另一种是月经延后、不渴、面色暗黑、便秘、身冷关节痛、小便茶色，这种主要是寒淤和情志不舒畅导致的。
这三种红斑性狼疮的症状，都需要使用不同的针灸方法和药物治疗方法，在用药时，三种症状都必须使用到生附子，其用量也必须根据患者的体型来决定，不是固定的剂量，否则仍然治不好。
但是自明朝、清朝以来，南派以李时珍本草纲目为药典，把本可以力挽狂澜治病救命的很多种中药材，因其有些毒性，便被禁止使用或者只能用微小的剂量，就比如生附子、天雄、乌头、细辛、麻黄等等专门治疗重症的药材。
反而弄了一些奇怪的药材出来，比如寡妇床头的尘土还必须是三年以上的，诸如此类。
空青所精通的北方经方派，完全是以神农本草经为药典，经方和草药最早从西域传入中国，胎胪药录是最早的记录介绍草药的书，但已经失传很久，神农本经是后人把胎胪药录流传下来的碎片化的知识做整理而成。
经方家认为古书上的药方流传至今很多被删改了，错误的地方很多，不能完全照本宣科，只有了解药性才能辨别处方的对错。
对于治疗病症时，应因地因时因人制宜，人间的一切皆可作为药物，学会灵活使用，才能真正治疗好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