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夯昆又搞事情
“是不是参加过国际大赛？”女化妆师冷嘲热讽。
“想多了。不知名的三流摄影爱好者。主要是控制个成本，也就一般般了。就是相中他身上这股子愣劲。拍的能稍微有点新意，现在这农村题材也有不少村姑村小伙在拍，咱找正新，再加上咱公司的硬件和实力，拍农村是降维打击。”三石对其他人说出他的考虑。
“叮呤呤、叮呤呤”，翠花正在上班给客人按脚，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是陌生人号。
翠花没接，干这行有套话术：爱堵的爹，生病的妈，家暴的老公，破碎的家。爱意随钟起，钟止意未平。一套小话术一输出，客人就会觉得：我不帮她谁帮她。
不过今年形势不是很理想，只有三成的客人会加钟，好多就是浅按一阵就走了，主打一个纯爱走心。翠花为了提高客单价，又加了交学费的弟弟，家里蹲的妹妹等小剧情。照顾率算是能稍高那么一丢。
正跟客人讲到自己的独创剧情，交学费弟弟时，声泪俱下。客人已经很感动，要加钟时，不合时宜的电话却突兀的打了进去。
挂了还打，挂了还打，夺命连环call。
翠花怒了，出门接起电话，就是一顿问候家人：“你他妈，打你个（此处省略几十字）什么打？”
那边却着急地说道：“是翠花婶吗？”一听声音还有几分耳熟。
翠花不吃这套：“我不管你是谁，不管是任何理由，一小时内，不准再给我打电话，老娘好不容易接个单子，都快让你搅和黄了。”
“那个，李种田的事，你也不管吗？”那边显然也被翠花连接傲慢的态度消磨尽了耐性，语气已经有了几分冰冷。
这冰冷的语气加上熟悉的音色，让翠花突然电光火石，想起来了，这是那天调解室里的雯佳，李种田来替她说事那位。
其实是有点关心，但是翠花还是有点避嫌：“李种田怎么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额。你要细说，也没什么关系。”嘟地一声就挂了。
妈的，一点都不讲礼貌。翠花心想，她对雯佳的印象的确不太好。
先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吧。
翠花回到屋里，却发现客人早已经跑了。他妈的，连前面的99基础套餐都给逃了，真卑鄙。
白按了一小时，翠花心有气愤，躺在按脚椅上瘫倒。休息了一会，又想起来，唉，算了，既然被打断，看来是挣不到这钱。不如打电话问问李种田怎么了。
给李种田发了个微信消息：“在哪儿？怎么了？雯佳给我打电话了。”
“园园烩面城。没什么，就吃个饭。”李种田回了消息。
“骗人，要是没事，雯佳会给我打电话？”翠花明显不信，心想，李种田这么老实一个人，也竟然会骗人。不过这也不算骗人，他只是不告诉我，并没有拿另一套故事骗我。
直觉上，翠花觉得有事不对。骑上小电驴，以最快的速度就往园园烩面城赶。技师的这一套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脚上照例是踩了运动鞋，后脚跟没有提起。
到了烩面城，已经是下午两点，基本没有客人了。问了服务员，引到了唯一有客人的一个包间。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在争论。
“也太多了，三千五？一个破北斗星，修车费要三千五？”这回真的是割肉，尽管李种田有点怂，但这狮子大开口，要他拿出来，也是大出血啊。
“上次不都是给过了。”雯佳也据理力争。
“吵吵什么？没听我大哥说嘛。上次是上次，是车门钱。这次是这次，修的时候发现三元摧化堵了，赔三元的钱。”一个男的吊儿郎当的发声，听起来像是夯昆的小弟。手里的弹簧刀不断旋转，对着李种田不断比划。
这一比划，李种田顿时生出惧意：“那那，那三元摧化堵了，也不见得就是雯佳那一砖头给震的啊。她只是在外边砸了一下，关三元什么事？”
夯昆粗声粗气：“奇了怪了，我这三元好好的，七八年了，早不堵晚不堵。咋这假小子砸了之后，它就是堵了？肯定是把里面什么颗粒给震下来，刚好堵了。啥也别说了，赔钱。”
“赔钱也不是不可能。总得把发票和车辆故障诊断书什么的，都给我们出示一下吧？”李种田还幻想着最后抗争一下子。
“要什么票据？我的小刀就是票据。”夯昆手里一转，将小刀往桌上一扎。李种田的椅子明显的后移一厘米，显然吓个激灵。
翠花在外面看到事态严重，立刻给如如打去电话，那边悠悠接了。
“喂，张如如。快过来管管你的老相好。上次不是都谈好了。现在又来要钱。”翠花恨恨地说道。
如如正在院里浇着发财树，听见这句，赶紧把话题从免提切了内置话筒。那边王三石在客厅问道：“谁的电话？”
如如赶紧搪塞：“没事，翠花的。”
王三石又自顾自地喝起正山小种，没当回事了。
如如把浇花盆往旁边一放，钻到灶房，小声回道：“喂，翠花，我去不了啊。”
“你捅出来的篓子，你不来收拾吗？”翠花恼道。
“我都不跟那夯昆联系了。微信删了，电话删了，一切都删了。上次闹到村调解室，不敢再接触了。万一要是让俺老头知道，这可不是说话哩。”如如小心翼翼，不敢太大声音，用菜刀剁案板掩盖些电话内容。
“我限你十分钟内过来，不过来后果自负哦。”翠花一下子挂断电话。
如如在这边也真是有点慌张。
“谁在外边？滚进来？”夯昆小弟吆喝道：“敢偷听俺们说话，活腻歪啦？”
翠花脚一踹门，走了进来。这一下响动，倒是把小弟给吓了一激灵，以为啥大人物来了。
却看见进来，原来是个技师。嘴里不干净道：“哟，这饭店服务还怪好咧。吃饭还送按脚服务？妹子，咋不见你端盆进来呢？要不，妹子今天你歇歇，哥来给你按，咋样？我在家没少活面，这发面团按法最拿手。”一脸猥琐淫笑。
翠花不理这小弟，质问李种田：“我说种田，这闺女没爹没妈吗？她的一挡子破事，你老是掺和进来干什么？”
“你不知道，她爸抛弃她们母女跑了，她妈在外地工地打工。也是个可怜人哩。”李种田慢慢解释。
“你管地可真宽呀，人家都不管，就你爱当老好人。”翠花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