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草原联合
这段时间得知的所有事，都没有这个消息给风起带来的震撼大。
草原和燕北的关系很简单，就是简单的敌对关系。
但若是具体到草原内部的话，说起来便复杂了些。
塞南紧邻燕北，这些年和燕北军作战的主力也是他们，相较之下，塞北在燕蛮之争里的死伤小了许多。
双方有仇，但称不上不死不休。
死在燕北手里的塞北人，或许还没有死在塞南手里的塞北人多。
让塞北的蛮部同意联手，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草原八大蛮部虽都以大明宫为主，但私下仍然摩擦不断，战火连天。
何况此次联合不止是蛮族。
还有草原妖族。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个道理，并非只有神朝才适用。
所以风起很好奇他们联手的原因。
他将这个疑惑问了出来。
林月的眼神沉重了些，一字一句道：“据说是魔族醒了。”
如果说刚刚的消息只是让他感到惊讶的话，那现在这则消息就让他有些惊悚了。
魔族苏醒意味着什么？
大部分神朝子民可能都对此失去了概念，认为魔族不过只是神朝为了维护统治塑造出来的一个假想敌而已。
大部分人连燕北都没去过，更别提燕北之外的草原以及草原之北的冰原了。
对冰原没有概念，对魔族自然也没有概念。
退一步说。
即便魔族真的存在，也真的像传下来的那么凶残，和普通人又有什么关系？
修行界的仙家和朝廷里的将士自会出手，难道还拦不下区区魔族？
如果真拦不下。
那他们担心也没什么用。
比那些人好的是，风起看过很多书。
通过那些书，能得出一个很直观的结论——每一次魔族苏醒，对其他所有种族而言都是一场浩劫。
道藏很少有为什么事情单开一卷的时候，哪怕是飞升，也是夹杂在修炼体系里一起讲的。
但讲魔族时，它记载了整整五卷！
魔族的历史，魔族的特征，魔族的性情，魔族的语言，魔族的喜好，魔族的弱点，魔族的信仰。
关于魔族的一切都记载得极为详实。
逍遥阁恨不得把灭族之祸这几个字刻在魔族脑门上。
脑海里闪过无数有关魔族的讯息。
风起沉默了会儿，说道：“距离魔族上一次出现，差不多已经过了四百年，为什么是现在出来？”
他并没有直说不信，但这句话字里行间都透露着类似的意思。
林月自然能听出来。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另一件事。”
“不管是哪个种族的藏书，都记载了至少两次魔族南下。”
“我相信没有任何一本书上出现过草原整合的事。”
“都说事出反常必有妖，从可能上来看，草原整合是比魔族复苏更反常的事，而且是一件大事。”
“小事往往是大事的铺垫，但大事亦是更大的事的前奏。”
“如果草原并非是为了整合而整合，或许我们应该追究更深一些的东西。”
“比如说魔族。”
听到林月的话，风起知道她心里已是有了些恼意。
也是，哪怕她贵为引辉境强者，要将这种消息传递出来也承担了极大的风险。
承担了风险，反倒被人质疑，任谁都不会有好脸色。
不发脾气，已是十分不易。
“三婶所言，我会一字不差地告诉父王。”
林月点了点头。
风起想了想，又补了一句，“破虏堂弟现在过得很好，虽说家里有些眼光，三婶大可放心。”
林月微默。
草原再怎么也是她的故乡，虽说见过了神朝繁华，但也能过得惯草原生活。
唯一让她夜不成寐的，便是远在燕北的孩子。
他有没有按时吃饭？
有没有好好读书，修道？
燕北王府会不会因为他的出身为难他？
天气转凉了，他有没有增添衣物？
天气转热了，他有没有及时避暑？
风袭沙那个混蛋，有没有把他照顾得很好？
这些问题，她没有答案，也不敢去求证一个答案。
想得太多，太久，此刻骤然听到风起的话，反倒让她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风起适时地没有出声打扰。
良久。
林月嗯了一声。
“谢谢世子告诉我这个消息。”
风起说道：“三婶叫我起儿便好，三叔也是这般叫的。”
林月点了点头，视线重新落到费管家身上，“费叔身上有伤，你们很难走出草原。”
风起并不避讳自己的打算，“如果三婶可以帮忙的话，这件事就不是问题。”
林月皱了皱眉。
风起说道：“不太好办？”
林月嗯了一声，“兀哈把我看得很紧，哪怕是今天出来，也花了不小的功夫。”
风起问道：“为什么不能回燕北呢？”
林月摇了摇头，“我很喜欢燕北，但我不会背叛部族。”
风起说道：“那为什么不能把部族移到关内呢？”
林月还是摇头，“我知道你的心意，但常规方法若是可行，当时袭沙便已经成功了。”
风起心想自己和三叔终究还是有些差别。
许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林月又补了一句，“当时你父亲也出了不少力。”
父王？
风起怔了一下。
在燕北，竟然有燕北王做不成的事情？
他心中暗骂了一声，心想明明前不久才吃了一个大亏，怎么又总习惯把事情往简单的方面想？
凡事多想几步，走起来的时候才会少错几步。
但不管怎么想，最终的目的不变就行。
风起问道：“萨拉托部完全没有进入燕北的打算吗？”
听到这个问题，林月知道风起还是没有放弃。
她摇了摇头，“现任大祭司是个两边靠的墙头草，平生最怕的便是一个死字，不解决这个问题，萨拉托布绝不可能向塞南跨出一步。”
风起说道：“换言之，只要能解决生死的问题，他便会同意南下？”
林月想了想，“不错。”
风起说道：“他关心的是个人生死还是部族生死？”
林月这次没有想，直接给出了答案，“若是真要取一而舍的话，他肯定会保全部族。”
风起挑了挑眉，“还算是个义士。”
顿了顿，他又说道：“送回燕北是不可能了，不知三婶可否送我们到左萨达部？”
林月瞬间便看穿了风起的打算，“神行太保的御马术？”
风起嗯了一声，“时间比较赶，只有他比较合适。”
林月眉头轻蹙，说道：“左萨达部的人不可信，代望此人，也不是没有干过杀人越货的事情。”
风起无奈道：“可是侄儿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了。”
林月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些，眼里闪过明灭不定的光。
片刻后，她叹了口气，“送回燕云是不可能了，我送你回剑关。”
风起刚想问为什么不送到御风关。
林月抢在他提问之前回答了这个问题。
“局势混乱，御风关一线都快被打烂了，不是一个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