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章 舒淑的回忆 （13）
公司的房地产生意应该说是当时最好的，方总为了获取更大的利润能拿到便宜的土地好盖楼房，可费了很多心思，他动用方方面面的关系，又用公司资产做抵押从银行贷了两个亿的款，他又是开发布会宣传他所在楼盘的黄金地段的未来价值，又是招聘临时工到街头发传单，打造公司品牌形象，把公司搞得热热闹闹的，他也忙得不亦乐乎。他一边从银行贷款，一边又从买房者手里收取楼盘的预售款。公司的现金是相当充裕的。按理说他可以用这些钱购买盖房子的建筑材料了，可以开工搞建筑了。也可以支付工人工资了。可他心中有更大的宏图目标。他真不愧是商人，头脑非常聪明灵活。他把这盖房子的活，包出去了，而包工头所需材料款和人工费等他是不负担的，先欠着，完工再给钱。两年后房子盖好了，他告诉包工头等房子卖出去再给钱。
这边买房子的人等了两年看到房子已经封顶完工了，很高兴，等着收房呢。可方总就是迟迟不交房，他告诉买主说房子有质量问题，验收不合格。什么时候交房还不一定。买主一看住新房遥遥无期，实在等不起了，也烦了，就要求退款，要求赔偿违约金。他们对方总说：“本来这两年房价翻了两三倍，我们可以住新房，也可以出售赚差价，你不交房，我们就亏大了，这钱存到银行还有这利息呢。我们不只亏了本钱还亏了利息。”
不管别人说啥，方总一直是笑容可掬的面孔，态度很好，很和蔼，但也很坚决，他说：“房子是老百姓一生中的大事，房子质量不好，你们敢住吗？不是我不想盖好房子，是包工头疏忽了，我也是受害者，责任得我承担。我得重新维修，这得花很多钱，我比你们还亏！我们的房子验收不合格我也不敢卖啊。”
“那就给我们退款！必须退，然后承担违约损失。给我们违约金！”
面对愤怒的客户，方总并不跟他们吵，你们要求退款是吧，好商量没问题，要求违约金是吧，也没问题。方总很快把房款和违约金都退给了客户。客户还挺高兴，觉得方总挺有信誉。可他们哪里知道方总两年后按新的房价对外销售，售价是原来房价的五倍。
想想普通老百姓每天起早贪晚赚那点辛苦钱，有的就是出苦力也赚不了几个钱，都说赚钱太难了，但很多老板比如像方总，赚钱对他来讲就是游戏，就是玩。
听说他的第一桶金也是无本的生意。那时他是一个大型国营企业的产品推销员，也就是大家说的跑供销的，他是利用单位的资源、资金，购入材料，然后出售，差价进入他的口袋里，那时经济政策比较宽松，国家鼓励老百姓下海经商，贷款也很容易，也就成就了他企业家的梦想。
经过这么几番操作后，公司从资不抵债的高负债公司，一跃成为当时的纳税大户。方总也一改往日愁眉不展，动则发脾气的火炮桶，成为每天笑容灿烂的斯文绅士。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方总很有头脑，他的超市是给自己大酒店供货的，大酒店是靠关系赚钱的，服装厂是对外贸易，可以出口退税的。这一年整个集团的所有生意效益都很好。
方总很开心，你会经常看到他跟几个年轻漂亮、貌美如花的女孩进出大酒店，他们有说有笑，脸上洋溢着如沐春风般的惬意的微笑，连走路都有种风姿卓越的洒脱。
这一天如沐春风般的方总带着微笑，来到财务部跟我说：“舒会计，给我准备一百万元钱。”
我说：“老总，这是又有新项目要做了吗？”
他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说：“我准备去欧洲考察了，要看看欧式风格的建筑，”
“咱们是要建别墅了，是那种别具一格，独具匠心的皇家别墅，是吧？”
方总听我这一说吃惊不小，他说：“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哈哈，我不是，你的初恋才是。”
“啊，我知道了，这个快嘴婆，不过她不说我也会跟你说。”
“我倒希望你的项目都完工了去体验皇家风格。”
“这个是一定的。我准备带几个人去，一个是李荣，两个建筑设计师，两个工程师，还有两个关系单位的女孩，这两个女孩很有欣赏能力，能给我们的欧式建筑起着画龙点睛的作用。”
我想，不是那女孩有欣赏能力，是你方总有欣赏能力，不只有欣赏建筑风格的能力，更有欣赏异性美感的能力！有识人的能力！方总最后看了我一眼说：“最后还有个重要人物得去。”
“谁呀？”
“当然是我的管家，你啦。”
我很开心，早就听说西欧国家冬暖夏凉气候宜人，而且他们国家的文化氛围也好，我曾经想过出国旅游观光。但好事临头了，我却拒绝了，因为我不想当管家。跟公司出去旅游特别是跟老板出去旅游受限制的地方太多，不自由。我跟方总说：“谢谢方总，我有很多账务要处理，怕出去十天半个月回来报税就来不及了。等以后吧，有时间我还真愿意跟方总沾光呢。”
方总一听有账务要处理，工作第一啊，他就说：“好吧，那以后咱们还有机会。”
我转过头去跟出纳员说：“下午去银行办个国际旅行支票吧。再去中国银行兑换点美元。”
出纳员说：“好，我这就去办。”她又笑着跟方总开玩笑说：“下次出国旅游可别忘了带我啊，不然我可不给您取钱。”
方总很爽快地说：“那是，那是。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