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章 李云的回忆（7）

    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特别是全民所有制改革开放以来，让人们的内心开始骚动起来。有的兴奋，有的迷茫，有的不知所措。有的如鱼得水。

    滨城市的好多大型国有企业如：纺织厂，铝材厂。锻压厂，造纸厂等企业纷纷改制，变国有为私有企业。

    有的企业领导好像看到了商机。他们利用财务制度上的有利条件，把企业的固定资产加速折旧，将存货变为毀损变质过期产品，拉低企业产品价值，或利用一些手段增加负债，让企业资产大幅缩水。然后他们通过银行或借贷公司，贷来一笔款，低价收购国有资产。再找评估公司，高价评估企业资产。再找银行抵押贷款，然后用抵押贷款从政府手里拿地盖楼房。楼房还没起地基就开始销售，房子几年后才交付。几经操作，他们成为亿万富翁。

    他们出入上层社会，黑白两道通吃，身边经常美女跟随围绕，好不惬意。

    而有些企业领导就是通过众筹和贷款的方式把企业买到手，然后，他们任用有才能的人，招聘下岗职工，踏踏实实地做起实业，真正解决民生问题，提高职工生活水平。

    企业解体后，下岗职工一看，靠国家的铁饭碗不行了，再无所事事的继续下去生存就成了问题。他们不得不各自找出路。

    你会看到大街上摆地摊的多了起来，不管刮风下雨，风吹日晒，街上都有卖瓜子的，卖小吃的，卖内衣内裤的，卖小百货的。

    刚开始，这些人还躲躲闪闪怕遇到熟人，感觉不好意思。后来自己腰包鼓起来了，他们也不再觉得做小生意丢人了。

    还有些人犯了错误，犯了罪被劳改的人，他们被释放后，没有愿意接收他们的单位，他们不得不自己想办法谋生。他们没文化，没路子，也不愿意像那些老实人，规规矩矩地每天站地摊，他们觉得那样来钱太慢，来钱太少。就想起了歪心思。

    他们听说哪有工程项目，就申请拿下这个项目，如果没被同意，半夜就去领项目负责人家里，软的不行，就刀光剑影威胁，最后他们如愿以偿。拿到项目后自然也赚到一大笔钱。

    后来出国留学、出国劳务成了人们追捧的目标，因为我们国家和西方国家比收入差异巨大，同样劳动可以差十倍。巨大的财富效益吸引了众多的冒险家和有志向有学识的人们，想出国拼搏一番。很多人卖房子，借债也要出国闯一闯。

    李珍珍就是这样，她虽然已大学毕业有了不错的工作，但她不甘心，朝九晚五的平凡生活，她要干一番事业。

    于是她选择了出国。她要去德国。

    但在她的内心里，她仍然放不下我，她希望我能跟她一起去。我没有答应她。这时，她跟我吐露了实情。她说：“我是追不到你了，为了以后我们还能继续联系，我就答应了一直追我的同学也是你的好朋友王伟。我们准备一起去德国了”

    我听了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因为我们三个一直是好朋友，王伟一直追求李珍珍，而李珍珍一直追求我。我想到王伟追李珍珍了，但没想到李珍珍这么快就做了决定。不免心里还挺不是滋味的。

    在要去德国前，李珍珍跟我说要在车站见一面。我就送李珍珍上车，在车上，李珍珍不依不舍地含泪说了很多情话，又坚定地说：“到了德国，我一定给你发邀请函，一定想办法把你也弄到德国去，哪怕我嫁给老外，我也要帮你去德国。我们就可以一辈子在一起了。”

    这时，我透过车窗看到王伟正向这个车厢走来，我怕王伟有反感，急忙想下车，李珍珍拽住我的衣袖不让走，最后车要开了，我只得挣脱了李珍珍下了车。

    二战以后的德国满目疮痍，一贫如洗，一穷二白。但它在美国的扶植下，经济迅速崛起，到了1987年它已成为仅次于美国和日本的第三大世界经济体。但它的地理位置和自然资源要比日本好。那时德国的人均gdp是16614美元，而我国的人均gdp是251美元，是我国的66倍。

    所以，每个去德国的人都非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李珍珍和王伟也一样，他们拼命地学习工作，白天他们上课，学习专业知识。晚上他们去酒店、去商场打零工。他们租住最便宜的房子，吃最简单的三餐，这样一天天地度过了五年，最后两个人都拿到博士学位，并在德国买了房。十年后他们载誉而归回到阔别多年的家乡，两个人都成为金融行业的佼佼者。

    我大学毕业后，在北京一家医院的眼科从事医学工作。我是个爱折腾的人，也是有经商头脑的，所以，我不安于这平稳优渥的工作。

    我常常揽下科室里所有的夜班和周末值班任务。医院规定值一个夜班可以休息两天，周末值一个班也可以休息两天。但我没有休息。我那时就像一台二十四小时不断运转的机器，不停地在工作。

    我下了班就去卖面包，那时是跟人家合伙开的面包房，面、糖、油和一些食材都是选最好的，由于我们做的面包选材都是最贵的、最好的、成本太高。最后一算账，每个面包还赔了两毛钱。

    我还上门给病人输液，给病人诊脉开方子。减少了病人要排队几个小时就诊的烦恼。

    有时我还去私人医院值夜班，赚取加班费。

    我还在假期去商品批发市场买来大包的皮大衣和打火机，并利用积攒下来的休息日去俄罗斯倒卖。

    这打火机品种挺多，有一种带音乐的，一路上叫个不停，挺有意思的。上了火车后，我最担心的就是打火机爆炸，有一个爆炸了，那全火车都得爆炸。

    这火车是导游承包的，每一节车厢都是。所以，车上乱七八糟的什么人都有。地痞流氓也有。

    在拥挤的火车上，没有座位、行李架上都挤满了货物，厕所也是人满为患，我只好躺在装满打火机的行李上休息睡觉。车上充满了臭脚丫子味和醉醺醺的酒味，还有打嗝放屁声、打牌行拳令的吆喝声、大声大气粗俗的骂人声，还有睡觉的打鼾声…。我也不在乎这些，只要能赚钱，我什么苦都能吃。

    舒淑听到这，心想：“怪不得他能成功，真能吃苦，也有眼光，还有头脑。”

    舒淑又想起了自己这几十年打工、创业的经历。自己就没他做的好，还是能力不如人啊。

    李云说到这就对舒淑说：“你这几十年生活的怎样？也说说你吧”

    舒淑就对李云讲起了她以往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