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十一 章 被抓
上房当中那间帘子掀处,出来一人,只见他一副连腮胡子,身材高大,手中托着一只粗如鸭蛋的镔铁旱烟管,另一手抄着长衫叉子,他笑呵呵的道:“是什么好风把陈贤弟吹来了,这几位是谁,贤弟给我引见引见。”
虞姝在心中道:“原来是这厮,居然摇身一变,变成方庄主了,我可认得你是昔日的副总陀主恶樵夫金穆。”
陈雷也敞声笑道,“这三位都是人中龙凤,小弟我好不容易才能请来和大家相见。”他当下介绍了,大家到上房落坐。
这房间一进去就令人起了异样之感,虞姝左看右看,觉得除了有几把圈手椅特别巨大,形式古朴之外,其他别无可依之处,于是暗笑自己胆子太小,满肚子鬼脸。
大家落座,他们三人都坐在圈手椅上,按说上官兰乃是女人,不该抛头露面,但出门人哪顾得这么多,而且虞姝乃是江湖习气,并不忌讳这个,故此连想都没想到。
那化身为方庄主的恶樵夫金穆首先粗犷的笑道:“三位都是斯文中人,但都带着宝剑,想来能文能武,方某最是钦佩,不敢动问三位可是同路。”
这句问话本由陈雷作答,但陈雷含笑端坐,并不出声,虞姝只好说:“在下携眷来访亲,与这位箫兄也是萍水相逢而已。”
金穆点头道:“很好,很好……”
大家都不知道他这句很好是什么意思,连虞姝这等老江湖,也暗自纳闷。
箫泽明冷冷说:“敢问方庄主,这几张椅子在哪里买的,结实的很,回头在下买几张回家。”
金穆神色微变,强笑道:“这是特别定制的,的确十分牢固。”
他突然拍望着屋顶,那屋顶空空荡荡,并无丝毫可疑之处,猛听爆响一声,箫泽明所坐之处方圆一丈,整块塌下地去。
虞姝大吃一惊,还没想定要不要露面出手救他,猛觉四肢一紧,敢情这张特制的圈手椅机关精密,竟然在四肢腕门处伸出一圈钢箍,把手足脉主门箍住,端的灵巧无比,令人无法防备。
这时她才明白以箫泽明的身手,怎会不能及时飞起来,反而连人带椅掉下地下那一层去,上官兰惊叫一声,玉臂一振,但椅子与及那四道钢箍纹丝不动。
虞姝明白那张圈手椅定是精钢所制,自己纵在功力十成之时,都不知能否震裂,如今功力大减,自然不成,于是并不妄动,不过她心中的确十分紧张,只这里乃是玄阴教的秘密巢穴。
自己最怕的是让玄阴教人撞破面目,若得玄母亲自出马,那时有死无生,恶樵夫金穆咦了一声说:“这姓林的,我们好像见过。”
陈雷道:“刚才那姓龚的本事可真大,咱们得下去瞧瞧。”
原来这时那一块塌掉的地面,已另有一层钢板扑住,只要在上面铺上方砖,谁也瞧不出这里有如此巧妙的机关,正因那块甚厚的钢板,使得虞姝十分担心,心知下面亦是坚牢无比的钢板牢房,陷在其中的人,任你等你再大,也不中用了。
金穆道,“陈兄此言不错,咱们瞧瞧去。”
虞姝暗想:“凭金穆在玄阴教的时间和地位,还得对这厮客客气气,这厮究竟是什么职位来历?”
陈,金两人简直没理睬虞姝和上官兰,一径出房去了,上官兰眨了眨眼,张嘴想叫。
虞姝抢着说:“娘子啊!你平时不是说你一身功夫,任什么事碰上也不怕,但看你,看咱们如今如何是好?”她声音中带着恐惧哭之意。
上官兰为之一怔,莫名其妙,她正想问虞姝说这些是什么意思,眼光一扫,只见虞姝原本看窗户的房门帘子外面,这时倏然收回目光,严厉的瞪她一眼,上官兰这才恍然大悟,心知外面大概有人,是以虞姐姐故意这样说,她本是冰雪聪明的人,于是娇滴滴地说:
“树哥哥,你这时怎可埋怨我,我也不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呀!”
虞姝故意发出咕咕滴滴的埋怨声,表示他心中的惊惧,上官兰便在劝慰他,两人倒也装得极像,只听帘子一响,恶樵夫金穆独个儿进来,上官兰这时对虞姝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金穆细细打量他们之后才说:“你夫妻不必惊恐,我们和那姓宫的有点私人恩怨,故此非把他留下不可,现在我可要问你这位堂客几句话,”他的眼光严峻的定制上官兰,又说:“你的坦白点回答,我便放你夫妻上路。”
虞姝听了顿时那颗心刻吊到喉咙口,同时明知金穆说的好听,其实哪有轻易放之理,她倒是希望赶紧将她们囚禁起来,只要脱出这张钢椅的钢箍,她便有办法可想。
如今只要一问出破绽,她便连拼命的机会都没有,金穆问上官兰说,“你练过武功,可听说过玄阴教的声名?”
上官兰点头,只听金穆又问道:“那么请告诉我,玄阴教教主是哪一位?”
虞姝起初听了这等问话,觉得大惑不解,但她何等聪明,眨眼间想出其中道理,原来那金穆倒没有一定要扣看着她们这对假夫妻之意,首先得明白上官兰既然练过武功,那么究竟是哪一派的。
如果不是玄阴教有怨隙的武林家派,而又震慑玄阴教的话,他便可以放她们走,正因此,虞姝暗想:兰儿会怎么回答自己是什么家派的我?这岂不是要露出马脚?
上官兰回答:“玄教主玄母是天下武林第一人物,如何会不知道?”
金穆抚须一笑说:“这就是了,小娘子你定是家传武功了,敢问你令尊高姓大名,是武林哪一派的?”
虞姝凝目看上官兰如何回答,只见她眨眨眼,半晌答不出话来,不由得十分紧张,暗中赶快运集全身功力,准备事情急到临头时好的逞强一试。
她之所以不敢妄试,便是因她没有把握可以震断四道钢箍,假如妄试只断了一道钢箍,那时既露出破绽而又逃跑不了,岂不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