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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制造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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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温良的心里,只觉得自己是个跳梁小丑。

    孟瑰然却摇头。

    “话可不能这么说。”

    “我们多年未见,原本该是连同学情谊都有些浅淡了。但是知道我有危险,你却不顾安危地跑过来,把力所能及的事都做了……这一番情谊,就足够我记一辈子了。”

    窦川眯着眼睛,就这么看着那边的两个人站在外头,一个人说一会儿,另外一个人也说一会儿。

    不知道说什么,竟然说了这么久。

    “阿泗,你说那两人在说什么呢?”

    窦川不悦道:“就算是说感激的话,现在怎么也该说了三五百句了吧?难道还说不够?”

    窦川不耐烦地等着,越等越烦躁,越烦躁就越不安。

    同时,看那个林温良也越来越不顺眼起来。

    终于,那两人分开了。

    林温良朝着外面的大路走,孟瑰然则走回来。

    “阿泗。”窦川低声交代,“去打听一下那个林温良,看看他当年跟孟瑰然是什么关系。”

    阿泗领了命,悄悄下去。

    那些绑匪们很快都被陆华清抓了回去。

    只是其中一两个不甘心就这么束手就擒,还试图挣扎起来逃跑,逃跑过程中打翻了院子里的烛台子。

    但那些人没跑出几步路,还是被抓了回来。

    但院子却是烧了起来。陆华清指挥着众人,把院子里的其他流民安置到别的地方去。

    院外,黑衣黑裤的男子依然坐在一把祖宗椅上喝茶。

    看着院子里熊熊燃烧起来的大火,窦川喝着茶,若有所思。

    他面色似乎有些凝重。

    “瑰然。”

    他侧过头问,“现在纱厂的老板失联了,你的原定计划也被打乱。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孟瑰然:“即使没办法取经了,但我还是要继续办纱厂。大不了……多走一些弯路吧。”

    她顿了顿,说。

    “我听说原先那几位巡抚都督都下海经商了,跑到南洋去拉投资、筹白银,为的就是兴盛民族企业。”

    “这家纱厂办不下去了,总该要有下一家起来,否则那些失了业的工人们又该如何安置呢?”

    “因此,这一趟来桐城,并不算是全无收获。它反而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

    “等我回草城,把厂子办起来了,我就让这家老纱厂的工人们跟着一起过去。他们都有丰富的经验和技术,而我那边又恰好缺人才和骨干,这不是两全其美么。”

    若说孟瑰然在来之前,还尚且没有完全做出决定;

    那么此刻路走到了绝境,恰好是一筹莫展的时候,反而激发出了她要坚定走下去的决心。

    做人就是要叛逆一些。

    什么山难爬,那就朝着那座难爬的山去。

    望着院子里的熊熊大火,窦川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瑰然,你要是愿意放弃做纱厂的想法,眼下……倒有另外一条路可以走。”

    孟瑰然看他:“什么意思?”

    窦川点了点这院子。

    “这院子很快就会烧成一片废墟,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传出消息,说你坐火车抵达桐城之后被流民们绑架,但院子失火,最终所有人葬身在火海之中。”

    “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陆华清知,只要我们三个能保持一致,谁也不往外说漏嘴,今日之事,就可以完完全全被掩盖过去。”

    孟瑰然:“什么意思?”

    把窦川的话回味了好一会儿,孟瑰然算是听明白了。

    “你要为我制造一场假死?”

    窦川点头:“对,假死。只有你死了,窦正德才会真的死了那条心。你也不必继续回去跟他做夫妻了——这样难道不好么?”

    窦川甚至问不远处的陆华清:“陆华清,你说说,这样好不好?”

    他竟然是要把陆华清也拉到自己的阵营里来。

    陆华清站在火势的边缘,侧身过来,良久无言。

    他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反对。

    但这种态度恰恰是一种默认。

    也就是说,他是愿意帮忙隐瞒的。

    窦川:“你看,瑰然,连陆华清都觉得这个法子挺好的。你还犹豫什么?”

    孟瑰然却反问:“你让我假死,可我为什么要假死?”

    窦川急得脱口而出:“这样窦正德就会以为你死在大火里,这样他就不会追查你的下落,你可以开始过另外一种人生!”

    窦川:“他能查到你来桐城的火车票,能查到你的旅馆落脚地址,能从目击者的口中弄到你被人绑架的消息,所有的痕迹都有对应的证据,这一场大火就是老天爷为我们安排好的……”

    “但你忘了一件事,窦川。”孟瑰然平心静气地告诉他,“我很喜欢窦会长夫人的这个位置。”

    一时之间,空气仿佛凝滞。

    火光依然漫天,但窦川只是深深望着孟瑰然。

    很喜欢窦会长夫人的这个位置。

    很喜欢这个位置,以至于其他什么的都不太重要。

    窦川轻笑一声,扯了扯自己的领带。

    等抬了眸子的时候,才发现他眼底已然有了几分红血丝。

    “就因为我是二儿子,对吧,孟瑰然?”

    “就因为我晚出生了一点,所以我只配一无所有?”

    窦川深深望向了孟瑰然。

    “孟瑰然。”

    “我问你。”

    “如果能获得继承权的那个人是我,那么——”

    “你是不是也会嫁给我?”

    孟瑰然没有回答。

    但这个答案,或许在场的人心里都清楚。

    可窦川还是锲而不舍,继续追问。

    “如果能获得继承权的那个人是我,那么,你会如同你千方百计嫁给他一样——千方百计地嫁给我吗?”

    孟瑰然颤了一下睫毛:“窦川,这个问题没有必要。因为那个人不可能是你。”

    窦川:“你怎么就知道那个人——”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有个下人慌慌张张地来报信。

    “不好了,不好了小少爷!!!”

    “津城那边快马加鞭地来了信,说是……说是……说是大少爷路遇匪寇,不幸亡故!!”

    顿时,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什么?”

    窦正德路遇匪寇,不幸亡故?

    不幸亡故的意思,就是死了?

    窦正德,死在了异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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