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爷让你们查
那头头被吓得立刻后退一步，讪笑道。
“窦、窦少爷，我们只是路过此刻，搜查一个女人——”
窦川的眼神依然漆黑黑的，只盯着他，冷声道：
“搜查一个女人？”
他用手撑着墙壁，轻轻支撑自己的身体。
那已经敞开了所有纽扣的衬衫，在他削瘦的肩膀上似落非落。
布料像是与他的身体缠绵不舍，线条极性感的肩膀露出了一半，似是斯文，又似是浪荡。
“好啊，你们查啊。”
他的嗓音很沙哑，却危险又迷人。
“爷让你们查。”
窦川侧身长立，后退了一步，骨节分明的手指暧昧地插进自己的西装裤裤兜里，只剩一头被蹭得略微有些凌乱的碎发，还有碎发底下漆黑如墨的眼睛。
眼神里，分明还是欲语还休的、尚未结束的欲望。
那头头不敢再动。
虽然窦川说了可以查，可是他们依然无人敢动。
哪怕窦川客客气气地、和和善善地说上一百遍“可以查”，他们也不敢真查。
谁都知道，那位窦小祖宗惹不起。他极其记仇，做事又疯批，根本不按寻常的规矩来。
真要上去搜查窦川的女人，那可真是没有好果子吃。
那头头为难地看向了窦川，又看了看窦川对面的那女人。
那女子的脸被窦川高大的阴影给挡住了，看不真切。
但女人穿着的是城里很时髦的大衣，应该是哪家舞厅里的女明星吧。
传闻窦川是个浪荡子，身边围着不少花花蝴蝶，还经常和女明星们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纠缠。
想来也是。这种模样俊气的男人，往那儿一坐，似笑非笑，扯一扯领带，甩一沓钱，挥金如土的，又怎么会不招女人喜欢？
估计这位被他压在墙上的，是他的新相好吧。
不该打听的东西不能打听。
那头头开始在心里权衡得失利弊：自己是受了孟家几个兄弟的委托，过来帮忙找那个逃家的妹子。虽说和孟家几个兄弟的关系好，能帮就帮，但毕竟也不是自己的亲妹子。
说白了是别人家的妹子，真要逃家了，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他没必要为了这一份人情，得罪这位大祖宗。若是以后窦川真的暗中找他的麻烦，难不成他还能让窦家的兄弟替自己挡着么？
头头迅速得出结论。找人这件事，他不必尽百分百的力气，只要是找过了，也算是给孟家兄弟一个交代了。
顿时，那头头后退了一步，赔笑：“是我们打扰了窦小少爷了。您继续，用不着搭理我们！”
说着，头头做了一个手势。
身后的人心领神会，匆匆路过了小巷子，去其他地方搜查去了。
他们走出小巷前，有人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昏暗光线下，只看到那对男女再度依偎在了一起。
两个人毫不顾忌这群人甚至都还没有走远，就已经忍不住脖颈交错。
远远看过去，他们的身影交叠到了一块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炙热的呼吸声隔着空气，如琴弦般一根一根地颤动，水声，打啵声，压抑着的呼吸声。
那压抑着的呼吸声该如何形容呢。就像是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憋在肺部，舍不得把它们吐出来。
恨不得能让这一口沾染了对方气息的空气，和自己的肺一起藏在身体里，做个一辈子的纪念品。
回头看的那老爷们都被整得有些脸红不知所措。他赶紧捂住自己发烫的脸，心想，年轻人谈恋爱就是这般不一样啊，稍微碰到一块儿就是天雷勾动地火，连山崩地裂都顾不上了。
看来自己回家以后，也得赶紧找家里的婆娘好好亲热亲热。
场面终于安静了下来。
孟瑰然无声松了口气。
她动了动，却发现窦川依然压在她身上，没有半点要起来的意思。
“便宜占够了？”她淡淡一问。
窦川勾起一点笑，却还是恋恋不舍，伏在她的身前。
“瑰然，你用的是什么香水？为什么味道这么好闻。我想买一瓶，回家放枕头边闻着。”
孟瑰然平心静气：“我没有用香水。这是衣服上的味道。”
窦川：“那你的衣服真好闻。”
孟瑰然：“衣服是在人家店里随便扯下来，刚披上的，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孟瑰然：“你去问问女掌柜吧，或许她有很多香水的心得可以和你分享。”
窦川一听这香味跟孟瑰然没有关系，立刻就没兴趣了。
他伏在孟瑰然的身前不肯动，又推三阻四，开始找其他的话题。
“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要不要想想怎么答谢我啊？”
窦川厚颜无耻，顺杆子往上爬，语气呢喃又轻柔，萦绕在孟瑰然的耳廓上，像是一种软体动物的潮湿嗡嗡哼。
“真要说起来，你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回我们的家了。”
“我现在晚上都不敢去那儿睡，怕一个人独守空房，反而要熬更多的寂寞。”
孟瑰然对他呢喃的语气无动于衷。
她就像是一块冷硬的雕塑，没有半点柔软和波澜，只平静观望着窦川在她身上如同一只蜗牛一样，爬呀爬，吸呀吸，黏呀黏，拱呀拱，收缩了又舒张，留下一些黏糊糊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液体。
直到不远处传来了对话声。
是刚才那个头头的说话声。
“哟，窦会长！您也在这里呀？”
声音透着说不出的谄媚。
“您是过来找窦小少爷的么！小少爷就在那小巷子里，我们几个刚才还看着呢！”
接着就像是赶紧为自己洗白一样：“不过咱们几个可不敢打扰窦小少爷！连步子都没敢多迈一下，就出来了！您要是过去找窦小少爷的话，在下为您指个路！对对，就那里！您脚下小心！”
窦川的动作停住了。
连孟瑰然也是微微变了脸色。
因为两个人都清晰听到，窦正德的脚步声朝着这边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