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成亲
到明月要出嫁的前一日了，明明是要办喜事的明府却没有多少喜气。长辈也不在，连他们院里的下人都基本上被遣散了。明府原先有不少院子，明月的，江云的，明钧的，明氏夫妇的，还有明静和聂卓风的，明佑长大之后也有了单独的院子，如今只剩下了明月和明佑的院子。
明静去世之后，聂卓风也出事了，他们院子里的人也就都被遣散了。
只剩下明月的院子里有几个下人在伺候着，还有一个管家。
明月和明佑都没有下令要将明府装扮起来，看着二人脸上都没有什么喜色的样子，下人们更是一句不敢多言。
昨日聂卓风派了一些人过来，给明月的院子里挂上了红色的灯笼，送来了很多首饰以及一身大红色的嫁衣，还命人在各处都贴上了用红纸裁成的喜字，明府这才有了一些要嫁女儿的样子。
明佑忧心忡忡，哪里看得出第二日要嫁妹妹的样子。明月照旧用着晚饭，明佑扒拉着碗里的饭，说道：“月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怎么还吃得进啊？难道你真要嫁给那个畜生？”
明月抬头看了明佑一眼，又转头看了看院门口聂卓风安排的那些人，明佑感受到明月的眼神，心里恼火却不再说话了。他生怕自己说错了话，扰乱了明月的计划。
明月轻声说道：“快吃饭吧。明日一大早就要起来梳洗了。”
明佑勉强吃了几口，站起身要走，明月叫住他，用低得只有他们两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明日我出门子之后，你就去客栈找江云，跟他一去去湖州，找大伯夫大伯母，切记。”
明佑的眼圈又红了，他沉声道：“我怎么可以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呢，我爹娘也定不会同意我这么做的呀！”
“你放心，我有办法。过几日我就会到徐州跟你们汇合的。”明月轻声说道，又用眼神示意明佑，门口有人，不方便再说，让他赶紧走。
明佑没法，只得走出了院子。
第二日，天还未亮，就有婆子来敲门，是聂卓风派来给明月准备的人之一。
明月听话地起床，由着那些婆子丫鬟给他梳妆打扮，婆子一边给她梳头，一边说着吉祥话。
说着说着婆子有些说不下去了，还是头一回看到这样淡定也没什么喜色的新娘子，婆子于是又开始夸明月漂亮。
今日的明月确实是美得让人惊艳，平日里她并不是很爱打扮的，很少上妆，她底子好，明眸皓齿，脸上原有一点婴儿肥，这段时间操心的事情多了，明月瘦了一圈，脸也小了些，更显得她眼睛大大的，分外可爱。
如今婆子给她上了妆，肤如凝脂，朱唇一点，比原先多了几分女人的柔美。
小桃有些看呆了，下一瞬又有一些心疼，这么美的小姐，如果是高高兴兴地出嫁该多好啊。
明月看到小桃露出心疼的脸色，打断她道：“小桃，今天估计一天都没得空，听说新娘子也不好多要吃食的，你去杏花楼给我买一些糕点来，我怕饿得慌。”
小桃看了一眼小姐，满眼都是不放心，明月用眼神示意她赶紧去。
小桃仿佛下定决心似得出去了。
那婆子叫道：“大小姐考虑得真周到。”
梳妆好，丫鬟婆子们要帮明月换上嫁衣，明月拒绝道：“先不穿了，我和你们家少爷出门之前要先去我爹那一趟，拜祭一下他老人家，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明月露出娇羞的样子，那婆子心想这才是新娘子的样子嘛，都忽略了出嫁当日还先去祭拜已故的父亲这件事也太少见了。
明月换上了自己备好的一件嫁衣，也是红色的，但是却简单得多，做工用料也是极好的，只不过不复杂，跟平时穿得衣服相差不大。
大红色向来最适当明月，她一穿上，众是给很多人家新娘子梳妆过的婆子都被惊艳了一下。
同样被惊艳的还有敲门进来的明佑。他从小只觉得明月打架厉害，男主活络，满脑子整他的办法，从不把她当女主看，如今看到这样明艳动人的明月，他怔住了，过一会又露出心疼来。
明月笑着对众人说道：“看来我哥是真不舍得我嫁人。”
众人都被明月的一句调笑给逗乐了，倒没人觉得明佑的心疼有什么别的意味。
等一切准备妥当，外面响起了丝竹之声，是聂卓风来了。
他今日一身红色的喜袍，虽然依旧戴着面具，却依旧难掩他俊朗的身段。面具遮住了大部分的脸，但是露出的部分仍然看得出来喜色，特别是那一双眸子，有些微弯的弧度，一看就知道是笑着的。
聂卓风走进了明月的院子，他也是第一次看到明月盛装打扮的样子，同样被惊艳到了。他心里的月儿自然是美的，但是他没想到有这么美，只是当看到明月并未穿上他送来的嫁衣，面具下的还是脸色变了变。
明月解释道：“等会要去山上，穿着你送来的那套不方便。”
聂卓风点点头，说道：“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不要误了拜堂的时辰。”
明月点头，明佑走上前，面无表情地看了聂卓风一眼，只有捏紧的拳头让明月知道，他此刻心里的恼怒。明月在心里微叹，明佑终是成长了。
明佑蹲下身，示意明月上来。新娘子出嫁一般都是由父兄来相送，明佑会把明月背到喜轿前。
聂卓风拦住了他，说道：“我们坐马车去祭拜舅父，这样大张旗鼓坐着轿子去不好看。”
明佑没说什么，站起了身。
聂卓风说道：“你和迎亲的人一起在府里等着吧，等我们回来。”
说完，又转头看向明月道：“月儿，等会回来你还是换上那身嫁衣吧，这个太素了，不像新娘子。”
看见明月点了头，聂卓风才笑了。那嫁衣是他亲自交代江州城的绣娘做的，用的是上好的蜀锦，是千金难求的好料子，是他求了父亲要来的。他的月儿仅穿红色的普通衣裳就已经那么美，若是穿上那准备，那真是……
聂卓风心里感觉太好了，从此以后都是坦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