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学习规矩
“这是怎么一回事？”杨子秋睡眼婆娑地走出房门，一眼看到小七左脸上微红的巴掌印，凶神恶煞的姑姑走过去敷衍地行了一个礼，不等其他人开口，像金鱼吐泡泡一样一连串的开始向她告状。
“三小姐，你这丫头到底是从哪个深山老林里寻来得，如此蛮不讲理，老奴从小跟在夫人身边，从没有受过这种委屈，若是主子开口说也就罢了，她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丫头竟然也敢顶嘴，让老奴平白无故地站在这里等了半个时辰。”
“小七见小姐在休息这才让姑姑在门外等候的，而且根本没有半小时，这才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你这倔丫头还敢还嘴，今天让老奴告诉你什么叫做规矩。”说着扬起手准备在她的右脸上继续补上一巴掌。
杨子秋抬手拦住，瞥了她一眼：“如姑姑所言，我有些疲惫想要小憩，所以吩咐小七在屋外守着不让别人打扰，有问题吗？”
兴许是睡醒的缘故，嗓音慵懒微微带着磁性，孙姑姑被她盯得嘴动了动半天没出声，好一会儿才收回手，悻悻然回道：“早说是三小姐的吩咐老奴也不会动气。不过三小姐既然醒了，老奴受丞相和夫人的命令，教三小姐和这丫头学规矩，是否可以开始了？”
“请吧。”
孙姑姑点头带着她们主仆二人去了仁义阁，让身边的一等丫鬟去带小七，她清了清嗓子，“三小姐，那我们从最简单的行礼开始。”
杨子秋学得有模有样，孙姑姑有心刁难却苦于一直找不着机会，眼见着天色暗了下来，杨子秋做完最后一个动作开口道：“孙姑姑，天色不早了，我还要将师傅给的药材补品送给父亲和奶奶，不如咱们明天再继续。”
孙姑姑叹了口气：“如此，那今日就到这吧，但是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明日清晨老奴亲自来叫三小姐，还请三小姐准时。”
杨子秋和小七主仆二人重新回到毓秀阁，杨子秋喝了口茶问道：“如何，她们可有为难？”
小七摇摇头：“不曾。”
“那便好，我还担心他们是王氏身边的人会对你再三刁难，你我二人皆是初次到这相府，没有任何人脉关系，难免会吃亏，为人处事得谨慎些好，不过咱们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像今天这事，你直接告诉孙姑姑是听我的吩咐便是，就算她再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主仆之分她还是懂得，至少明面上不敢乱来。”
“小七受教了，以后定不会让小姐因为奴婢的事情为难。”
“话不用这样说。”杨子秋将她扶起来，摸了摸她的左脸，叹息一声：“是我带你入府的，我会护你周全，在外得守主仆之分，不过私下里咱们就是姐妹，我身边最信任之人只有你。”
“是，小七一定不会辜负三小姐的信任。”
“好了，闲话不多说了，把我包裹拿来，准备一下，去见老夫人和相爷。”
修心阁，老夫人的住处，阁内翠竹丛生，池内水色清明，锦鲤嬉戏成群，时而蹦出水面，颇有鲤鱼跃龙门之意。入目的是清新淡雅之景，入耳的是清脆悦耳的鸟鸣，修身养性的绝佳之地。
礼佛声越来越近，杨子秋摆了摆手驻足在屋外，见着屋内老夫人还在念经，示意嬷嬷不要出声打扰，一切静了下来，只有喃喃的佛经声和清脆的木鱼声，她大脑放空闭上双眼，感受这好不容易的清闲的时刻。
不知道什么时候木鱼声停了下来，老夫人起身才发觉她站在屋外闭目养神，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嬷嬷，绾秋过来了怎么也不通报一声。”
杨子秋睁开眼回道：“是我让嬷嬷不要出声的，听到奶娘念佛声，绾秋的心也跟着静下来，享受着心如止水的感觉，方才仿佛有一瞬间明白了习佛的意义所在，不过应当是绾秋粗浅的理会了。”
老夫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你呀佛根不浅，小小年纪竟能理会到入定，不简单呢，快进屋坐坐，今晚就到奶奶这吃，好好地跟奶奶唠叨唠叨这么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绾秋乐意至极。”
修心阁的欢声笑语不断，而远在另一边王氏却是怒意冲天。
“当真挑不出庶女半点错？”王氏听完孙姑姑的话，气的牙痒痒，她本意是想借此好好地杀一杀庶女的锐气，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竟然这般谨慎。
孙姑姑叹了口气无奈道：“是啊，没想到这庶女从小远离都城，但是完全不像是初入府邸之人，心思极深，老奴都挑不出什么错来，按道理不该如此，该不会是那二庶女身边的丫头在路上说了些什么，让她有了防备之心。”
“卫陌芊身边的毛头丫鬟就算是说了本夫人的坏话又如何，相府的女主人是我，何惧她们看法。不过听说那丫头在路上也没少给卫绾秋使辫子，多半是卫陌芊的主意，她们两庶女自个斗起来更好，省了麻烦。”王氏话一转，怒气又上来了：“谈起这个我就来气，孙嬷嬷你是怎么选的人，如此不给力，若是让这庶女在进府前失去贞洁，那我还用得留一份心着防着她吗？”
孙姑姑有苦说不出，皱了皱眉又摇了摇头：“此计只有夫人和老奴知晓，老奴深知此事关系重大，亲自挑了三个孔武有力的大汉，再三叮嘱交代妥当，本以为势在必得，谁知酒楼里竟然还有其他人出手救了卫绾秋，老奴派过去的三人最后也失去消息，多半是事情没办好怕追究起来，提前跑路了，这样也好，不用老奴再去处理了。
依我看这三庶女不简单，又深得老夫人和相爷的喜欢，对付一事还是得从长计议，眼下还是以准备寿宴之事为主。”
这时，相府嫡大小姐卫月梅傲慢地走了进来，“若是处理一个毫无背景的庶女也要从长计议，那母亲这相府夫人当得有何意义。”
“月梅，怎么说话的。”王氏瞪了她一眼，“进来也不事先通报一声。”
“娘~”卫月梅坐在王氏身边，摇着她的手，愤愤不平道：“你又不是没有看到今日卫绾秋得意的样子，竟然让老夫人和爹爹多次夸奖，我这嫡女都被生生地顶了下去，好没面子。”
“娘怎么会没看见，但是得忍，毕竟她多年离府，老夫人和相爷心里愧疚着呢，只要她一直抓着这一点，咱们就对她没办法。”
“夫人说得是，不如过一段时间，总会抓住她的漏洞，到时候慢慢瓦解她在老夫人和相爷心中的印象。”
“那咱们现在就这么干等着？”卫月梅甩开王氏的手，“本以为在寿宴上只要提防着卫陌芊，现在又多了一个人。”
“放心吧，小姐，还不一定寿宴上相府的小姐能出席几位呢。”
卫月梅歪着头问道：“孙姑姑此话何意？”
“此时拿三庶女开刀已经不明智，不如朝着最没存在感的卫陌芊下手，这里有一计，还请夫人、小姐慢慢听老奴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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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墨轩内，身材窈窕的女子一人坐在棋盘前手执白子，落下一子，而后抬手挑了颗黑子，撑着下巴观望黑白棋势后，又落下一子。
“如何？”
女子朱唇亲启，目光依旧盯着棋盘，站在身侧的侍女低头回道：“三小姐深信不疑，回府前特地让张首领查探酒楼背后的势力，以张首领的能力，查到王氏只是时间问题。”
“那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侍女把那晚的事情全都交代完，感叹道：“多亏三小姐运气好，有贵人相助才逃过一劫，可惜没能知道是何人出手。”
“好了，下去吧。”女子摆摆手，绝美娇俏的脸蛋在油灯中忽明忽暗，眸中神色未明，嘴里喃喃低语。
已经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