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笑里藏刀（2）
“‘二来主人吩咐下来的事，我们做下人的，也不好擅自做主，这要是传出去，我这大管家的位置还想不想坐了？”
“那边领头人道：‘走江湖之人，没有不开脸的，你话中言外之意，我能听得出来，你且先说说，看你所说的和我心中想的，一致还是不一致。’”
“徐管家道：‘不用玩小孩子家的游戏了，谁知你心里怎么想的？还是你先说吧，或者你我同时在地上写三个字，看一样不一样。’”
“那人道：‘有何不可？写吧。’和徐管家同时蹲在地上，比比划划，我自是看不清他们写的是什么。”
“只听那徐管家哈哈大笑，道：‘我这边是加五万三字，你那边也是这三字，好，十万两银子，这笔买卖，我是赚大了，哈哈哈哈，不亏，不亏，不过可得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那人手一挥，道：‘来人，从东面走过来一人，双手捧着一个大包裹，可能装的就是银子，向前递出，道：‘十万两银子，一文不少，请主人过目。’”
“那徐管家单手接过，现在我一想，这手劲真是不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确实有两下子，而且还将这么沉的包裹上下颠了两下，落在手上，丝毫不晃，这份掌力不说炉火纯青，也可说厉害之极了，咦？桐儿，你怎么了？”
原来他见牛桐垂首不语，拿笛子不断敲着自己后脑，似在想着什么事。
果然她问道：“这事听起来没什么，挺正常的，而且顺理成章，但我总感觉怪怪的，哪里有点不对劲。”
阿大一乐，道：“你也发现了？”牛桐道：“什么？”
阿大继续道：“那时候我哪能想那么多，只是觉得二人说话声音很不自然，你想二人在地上写三个一模一样的字，而且连数字都不差分毫，还有那个背着大包裹的人，如何正好带着十万两银子？事情凑巧到这个地步，我猜就是一种可能了。”
牛桐和阿大同时脱口而出：“两人一伙，提前商量好的。”牛桐道：“那为何要装作对头的样子？”
阿大道：“桐儿，你反应得好快，后来听他们说这使刀的是当今皇上小时候的拳脚老师，看中了这个还未过门的女人，硬抢硬夺，不免影响朝廷的声望，便暗中勾结徐大财主，让他下人做劫色的盗贼，然后自己出来在装好人，实际都是给那女人看的。”牛桐道：“后来呢？”
阿大道：“嗯，你听我讲完，那管家接过银子，道：‘既如此，这臭娘们便给了你。’手一挥，便来四个人，体壮身高，各人手持一根长大棍子，那四人分成两列，前两个在她右，后两个在她左，伸出棍子，架在她下面。”
“我本以为要将她抬到那人面前，却不曾想那四人臂力甚为惊人，我还没反应过来，那女子便飞了起来，向对面落去，口中大叫。”
“那边汉子们齐声吆喝一声，在幽静的四更天里，显得鬼气森森，好像故意显露功夫一样，几人围成一圈，手中钢刀齐伸，月光一照，闪出暗光，成交叉之势，‘磅’的一声，那女人落在了他们形成的刀床之上，稳稳落地，早吓得晕过去了。
“手持棍子的那帮人早就走了，那人点了那女子几处穴道，她悠悠醒来，身体直往后退，那真是害怕极了，那领头人低蹲下身子在她旁边说了几句话。”
“那女子神色渐渐放松，由恐惧而转变成了感激，但我当时疼得难忍，他到底说了什么也没听太清，肚子又饿，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不知过了多久，那女子好像走了过来，将我扶起，道：‘小兄弟，谢谢你了。’拿出一块布，将我腰缠了一圈又一圈，又道：‘真是过意不去，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这是‘国老膏’，你拿着，消肿止痛的，我不知何日再能见到你，这份大恩，暂且记下，日后若有缘得见，必加以奉还，小兄弟，那我先走了，你多多保重。’”
牛桐道：“那你日后见过她么？”阿大道：“怎能见过？我当时疼得都掉眼泪，双眼模糊，她到底长得如何，本来也就未看清，二来即便见过，许多年过去了，模样必然变化不少，即便见了面，也不一定认识了。”
牛桐听他讲完这些，似乎与眼下之事毫无关系，心里懵懂，便问道：“阿大哥，你为何会想起这事？”
阿大一笑，道：“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刚才给我缠腰的力度、方向还有手法，和那个女的很相似罢了。”
牛桐只道他能说些有深意的故事，不料却说出这句，微感失望，手中摆弄着泥土，道：“阿大哥，你刚才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啊？”
阿大奇道：“不是生气，我也不知刚才怎么回事，心里特别不舒服，你要我说出个一二，我还真说不上来。”
牛桐笛子在他头上轻敲一下，道：“我跟你说白了吧，婆婆跟我说呢，她要教你一些本领，不知你学了没有啊。”
阿大摇了摇头，道：“我真的不想学。”牛桐一惊，道：“为什么？这机会多难找啊。”
阿大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么，我是个灾星，谁碰我谁倒霉，再住一宿，我的火毒就完全散尽了，这点小伤不算什么，马上就要动身去青州。”
实际阿大经历生离死别后，这“生死”二字，看得比以前要重，自身于风口浪尖中飘荡，越是和他亲近之人，他越是不想连累，若学了婆婆武功，自己无意使将出来，说不定仇人会找她麻烦，如果出了大事，自己可追悔莫及，万死莫赎了。
牛桐知他脾气，外柔内刚，就是硬要他学也是无用，当下道：“那婆婆叫你来这，没跟你说要做什么？”阿大道：“还用说？我猜是让我跟你学武吧。”
牛桐故意把笛子放在他眼前，晃了几下，示意他说得不对，阿大道：“那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