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九牛合围（5）
阿大刚缓冲一下子，还没能喘一口气，右边又来一头，也是又大又高，差不多到自己胸口处，比之前那头还要快上一倍。
阿大心道：“这这是闯牛圈里了么？怎么还有？”将将避开，斜左方又窜奔出一头黑牛，双角更尖更长。
阿大道：“哼，想把我阿大毙在这？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少？”
当下叫道：“都放出来吧，小爷我今天心情还行，就陪你玩玩，哼，这些牛肉太多了，一会儿可吃不完。”语壮胆气而已，要知在实际这么短的时间内，避开这么快的冲击，于速度这一方面要求正常高，自是不言而喻。但所耗的内力亦是不小，阿大才刚学两式，虽有小成，但却为刚入门的程度，若连续而行，超出体内穴位所承受的极限，经脉迸裂，非吐血而亡不可。
果不其然，阿大本想一言镇住对方，叫其心增胆怯，不敢乱来，就此收住，可事与愿违，对面不知是耳朵聋了，还是故意装作听不见的样子，兀自又放出好几头。
“哞哞”叫得连天价地响，弄得他心烦神乱，堪堪避开七、八头，第九头狂奔而来，阿大身虚体热，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别说闪躲，此刻就是像正常人走路那般，都已迈不开腿了。
手扶着腰，突然摸到婆婆给的那个扩音木筒，心想：“还是找婆婆帮我吧。”但转念又想：“不行，婆婆年老体衰，反应自比年轻人慢了半拍，怎能让她来对抗这些蛮牛？我若这么做，真是连狗屁都不如了，大不了拼了便是。”
想到这儿，那头牛已到了眼前，离前胸不足几尺之距，阿大用尽全身力气，双手伸出，往牛角抓去，心道就算是自己死了，也得先勒死一头再说。
就在两者将碰未碰之际，阿大突然听见一阵笛声，从水田对岸传来，心中一惊：“什么？这是桐儿的笛声，这些牛”
说也奇怪，这声音一出，那牛像被人拉住一样，前蹄使力，立即定住，以这么快的速度冲来，即便停下，也得有一个往前缓冲的惯性力，地上必会划出一条长印，可他往地下一瞧，就是一巴掌长的磨痕，足见其被训练许久，否则野生之物绝无可能达到此种程度。
笛音越吹越响，不但这第九头牛摆尾立住，且其余八头均昂首相应，不再乱动，把阿大围在中间。
便在此时，林中传来“哈哈哈”笑声，从里面走出一个人，粗布麻衫，草鞋短笛，头发缠在一块，被斗笠盖住，却不是牛桐是谁？
而且她又扮回了男儿之身，见阿大狼狈的样子，“哈哈”直乐，甚至笑弯了腰，阿大见是她倒的鬼，心中放松了一大片，“吁”的一口长气吐出，像一摊软泥般，瘫在地下。
喘息片刻，见牛桐还在嘻嘻地笑，她虽为自己的结义妹妹，不存在害己之心，但这玩笑开得属实有点过分，若是自己没两下子，此时躺在地上的可就是一个尸体了，虽然能与他们在阴间相会了，但如此死法也太过匪夷所思。
眼神淡淡地瞧着她，说道：“好玩么？”牛桐笑声渐低，还不知阿大心里有气，只道他亦是开玩笑而说，道：“是啊，看你屁股扭来扭去，像个跳大神的巫婆，好看，真是好看，哈哈哈哈。”
阿大既好气，又好笑，道：“唉，我刚才扭了这么长时间，想必你也看够了，若是没什么事的话，我要歇息一会儿了。”
此时他内息不足，动弹一下，骨头像被针刺一般疼，但他也不愿显露于外，兀自如没有事般，站起身来，抖落掉衣服上的灰尘，不再看她一眼，向来路便走。
牛桐看他语带怒气，不禁一怔，万万没料到以他这般直爽之性，却开不起这等玩笑，上前两步，拉住他胳膊，道：“怎么了？你你生气了？”阿大不愿直接承认，以免尴尬，淡淡道：“没有，我我就是累了，想回去歇一会儿。”
相处时间虽短，牛桐却已了解他的秉性，若是他直接责怪自己几句，之后亲自再给他赔个礼，过后他也便忘记了。
可他明明有气，却闷在心里不说，显然怕得罪自己，俨然这一次的玩笑开得过大，他是真的发怒了，忙道：“阿大哥，你别别生气啊，我我不是故意这么做的，我想你的轻功甚好，这几头牛儿即便跑的再快，也撞你不得，再说我这根牧笛一吹，他们都会听我号令的，你看这这不是没事么。”
实际这“无音功”除了张佑和阿大练习过以外，因是张佑自创而得，兼之平常不轻易使用，是以其他人见过的，寥寥可数。
牛桐不知这功法未大成之前，极其损耗内力，还道能任意施展而为，这几头壮牛可把阿大这几天刚恢复的元气给弄没了。
可阿大却呆呆站着，不知该怎么答，心里产生一种莫名其妙感觉，他也说不上来，反正不是身体上的疲惫，只觉它一出来，整个身体就非常难受。
冷冷道：“嗯，是啊，没没事的，这些牛儿原来都是你养的，挺挺好的，你继续放牛吧，我真的累了。”往前便走。
牛桐转过身来，伸臂拦住，道：“你你你明明生气了，那就说嘛，这么冷言冷面，你自从待在我们家养伤，我和婆婆哪一块对你不起？都是拿最好的招待于你，是，你也帮了我们不少忙，这我承认，但以事论事，今天我就和你开个小小的玩笑，你就你就来这么大的劲，到底怎么了么，你可以冲我发火，甚至骂我打我都行，谁让我是是你的义妹呢，但别像这样对我爱搭不理的，阿大哥，我我给你赔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