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隐藏身份(6)
他是一个随性之人,既来之,则安之,适才略觉孤寂,不久便一扫而空。
寻思:“去哪找呢?他们是在暗道里不见的,他们向来听我话,若孙紫蝶进不来,定不会出去,看来暗道里面,定有什么蹊跷,不如回去看看。”
念及于此,飞身上马,左右双手,各握一缰,此时天现熹微,当下辨别方向,白雪飘飞,八蹄绝尘而去。
健马飞驰,疾若奔雷,不一会儿,便到了八方楼后院,将马系在厩旁,草料备好,便走到一楼。
只见已恢复如初,之前还说不知何时能回,可是造化弄人,这还不到十日,又重回故地,只是张大哥与自己已天人永隔,二个弟弟也不在身边,心情激荡,又流下几滴泪水。
以袖拭干,心想:“好好的酒馆,还得运转下去,却不能让师傅们知道张大哥死了。”
走近前台,一名店伴看见他,笑着走过来,道:“爷,您回来了,掌柜的没跟您一起?您坐,坐。”拉过一只长凳,揩抹干净。
阿大这两年帮着张佑,忙前忙后,极为亲热,店里的伙计都以为是张佑的亲戚,对他自是恭敬无比。
阿大道:“掌柜的有事,暂且不能回来,唉,老刘,你去把福远叫来。”福远便是多年前,领着张佑到二楼的那个伙计,平时张佑对他极好,人心肉长,福远也是任劳任怨帮他做事,毫无怨气。
老刘道:“行,您先坐着,老何今天刚回,买来些安阳白茶,新的品属,您先尝尝。”
可是阿大哪有心情品茶,碍于老刘面子,也不好拒却,随便应一声:“好。”
老刘行动快,不一会儿便提来一只水壶,一只碗,提壶倒水,洗碗冲茶,想必做惯了,程序非常熟练,阿大道:“好了,老刘,这些我自己来,你去叫福远吧。”
他本想在阿大面前再表现一会儿,听阿大语气,甚是急切,不好再弄,略微尴尬,转身招呼福远去了。
老刘心想:“论在这酒馆时间,我比福远长多了,什么事能找他?我忙前忙后,掌柜像没看见一般,奉承之言,不知说了多少,都当耳边风,哼,瞧我哪天抓一些他的把柄,看你还怎么对他。”
阿大在酒馆不过两年多一点,素在江湖闯荡,对这经营之道,丝毫不知,以为张大哥侠爽仁义,手下人亦均和他一般,伙计的心思,他更哪里懂得?
阿大品茶无味,眨眼之间,门帘掀起,福远走进来,道:“哟,是阿大兄弟啊,许久不见,去哪了?”
原来张佑那日发现不妙,避免伤及无辜,将他们都遣走,只留二、三个人,是以当日发生什么,均不得知,只道有强人来此处闹事,全没当一回事。
福远走到桌旁,道:“张兄呢?没和你一起?唉,累了一上午,老哥哥喝一口茶,不介意吧?”
阿大哈哈一笑,道:“远兄这是何话?尽管喝便是,不够的话,我给你泡去。”福远一笑,咕嘟咕嘟,喝了五大碗,咂咂口,道:“柔和清淡,滑不腻口,好茶,好茶。” 阿大道:“慢些喝。”
福远擦干嘴,道:“阿大兄弟,找我何事?”阿大道:“没别的事,就是张大哥和我有要事办,至于何时回,尚无定数,我想掌柜让你代劳下。”
福远连连摇手道:“不不,这怎么行?我就是一身力气,干活还凑合事,管理什么的,不懂啊。”
阿大道:“我一会儿告诉他们,张大哥对你放心,除了你,我还真不知安排谁,也没什么要你管的,一切照旧,这八方楼不缺银子,只是有个领头的就行。”
福远还欲推辞,说来说去,拗不过阿大,只得听从。阿大召集店伴、小二、杂役、厨工等伙计,嘱咐了一阵,已是酉末时分,吃过晚饭后,歇住一宿。
次日天还未亮,阿大就起来了,做了一个长木细盒,用布将剑牢牢包住,放入其中,插在腰后,又准备几块布,缠在腿上。
来到后院,便见到了那棵极粗之树,只是门未曾关上。
店里伙计用一些柴草、干木头堆于其旁,以免有人不注意,掉进里头。
阿大弯腰,把草堆、木头拨在一旁,露出一铁门,正是暗道的入口,想起张大哥就在这受的重伤,临物凄怀,怒火中烧,恨不得眼下就将孙紫蝶毙了。
叹了一口气,寻思:“二儿和三儿都是在暗道里不见的,莫不是里面有古怪?”
当时脑一热,只道两弟弟应是听见了孙紫蝶的动静,抑制不住情绪,打开铁门,冲出去要和她拼命,兼之自己听到“黄龙侠”也落入她们手里,关心则乱,未加思虑,便闯了出去,是以这个暗道没仔细勘察。
进入暗道,一片漆黑,蜡烛长时间无人更换,早已熄灭。
伸手入怀,掏出火折,点亮通道,在两弟弟之前待的地方巡查一通,跺跺地面,按按墙壁,未发现有任何异处。
寻思:“二儿、三儿委实在此处失踪,到底哪出了问题?” 正自琢磨之际,突然耳中听到异样之声,这种差异感很小,但阿大心中正急,即便出现一点变化,也逃不过他的感应。
在二人失踪之处,阿大踏一踏地面,走前几步,再走向后,阿大一喜,心想:“此处地面声脆,别处声实,若有古怪,定是在此。”
当下不看别处,在声异之处细细琢磨,只觉异中有异,其中心点偏右之处,敲上一下,清脆若铃。
当下不思其余,右掌拍出,阿大一惊,但见一块石板立缩进去,露出一个地洞,心中一乐,只道两个弟弟定是无意踏中此板,掉了进去。
他一着急,也不管里面是什么东西,便钻了进去,右足一踏空,阿大便觉不安,稍提真气,落势便缓下一些。
双手一触两壁,只觉尽是突起小块,湿漉漉的,刮手生疼,此时他内力小有所成,不似阿二、阿三那般,毫无防备,劲力一拱,便撑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