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隐藏身份(5)
他见阿大不语,缓了一会,续道:“我的两个孩子,唉,就是被他捉去给吃了。”
阿大“啊”了一声,突然之间,对周小四感到一丝同情,觉得他没那么可恨。
他又道:“我的妻子得一场大病,请了许多大夫,亦用许多药,均于事无补,最终还是离开了我,我我的家没了,我的快乐日子没了,有的只是复仇的恨意,可是我这点本事,怎能报仇?”
阿大道:“嗯,是了,于是你就投奔了大怪,想找机会下手?但你为何不直接投裴老二手下?这样下手不更方便?”
周小四道:“我一见他,便咬牙身颤,神情很不自然,他不是傻子,时间一长,肯定会发现端倪。” 叹了一口气,又道:“我佯投大怪,一来是要借他手杀了那贼人,二来是要等黄龙剑诀。”阿大道:“什么?你怎知跟了他便能等到这剑诀?”
周小四“哼”了一下,道:“那贼人头脑简单,光有一身粗本领,却无一颗精细之心,要跟着他飘来飘去,只会降低智商,毫无益处,大怪奸滑,跟着他走,定会找到一些线索,再者,过了许久,我发现他和裴老二关系不错,借刀杀人,定是不成,所以还得我亲自报仇。”
阿大道:“你很有耐心啊,等到今日。”
周小四似乎没听他说话,自顾自道:“他们每三年一次,轮流挑战大怪,争谷主之位,天运极好,你我有缘,你在那树林拿出黄龙剑时,我就认定那剑诀定是在你身上。”
“之后我故意挑逗那少妇,假装晕去,在石头后方,一直等待机会,恰巧就他二人在斗,另三怪还没到,你要逃跑,正撞在我的棍下。”
“唉,事实相反,此物却不在你身上,所以我委屈你一下,有了剑和剑诀,我练成以后,得报大仇,还得感谢你呢。”
阿大道:“呵,也算我倒霉。”此时全身兀自酸痛,但麻劲已过,比适才好受得多,又道:“地点我都说明白了,还留着我干么?劳烦大驾,给我解开腿上穴道。”
周小四“嘿嘿”一笑,刚才一番说话,觉得阿大脾气、秉性,倒与自己挺合,心下微有好感。
右手伸处,穴道顿解,道:“缓一个时辰,便没事了,那边谷口”说着向前一指,阿大顺着他手指望去,黑黝黝一片,看不清什么,只觉道极狭窄。
听他续道:“备了两匹马,留给你换着乘。”阿大心想:“我骗了你,还在这美呢,哼,我要是不说,你能这么好心?” 当下面无表情,道:“那多谢了。”
周小四似笑非笑,脸上神情,奇特之极,似乎阿大有何心事被他看穿一般,转过身来,道:“对了,你真的没有名字?还是不愿说?可否见告?”
阿大抬头望天,神情极是傲放,潇洒不羁,道:“在下不说虚言,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以空气为屋房,四海为家,孤魂野鬼一个,无名无姓。”
周小四一怔,道:“真的无名无姓?总得有个称呼吧。”阿大道:“你要硬问,那就叫我阿大吧。”
周小四一笑,道:“阿大兄弟,就此别过。” 刚一转身,突然停步,说道:“阿大兄弟,听你说你要找那‘济世黄龙’?”
阿大眼神一亮,道:“正是,周兄可否知道他所在?”
周小四不语,从阿大后腰处拽出黄龙剑,“呛啷”一声,一分为二,道:“阴阳黄龙,傲啸苍穹,当年李护是多么风光,一招‘天外吞龙’,打败了无数武林中人,可机缘天赐,这把剑眼下却在我的手里。”
扔给阿大一把,又道:“实话而言,我确实不知,不过我劝你一句,莫要被喷一身血,这把剑你护身用吧。”
说毕,拾起铁棍,当当敲几下,施展轻功而去,到谷口时,突然听见几声哨声,似有人接应,隐隐有人说道:“小四,办成了?”周小四没有说话,接着蹄声响起,渐渐远去。
阿大纳罕:“他到底什么底细?哼,我问也是白问,还有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被喷一身血?说话不清不白。”苦思一会,没有头绪,也就不想,当下养足体力,还是找二位弟弟要紧,躺在地上,闭目运息,身上酸麻之极,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醒来之时,已经天黑,乌云沉沉,看来还会下雪,趁着此地较安静,无人滋扰,便盘膝运了一会功,默运无音八脉中的前两脉。
穴道既解,又睡了一会,之前凝滞在大腿内侧的气息便畅通无阻,约莫一顿饭时间,已运完内息,站起身来,果然轻快无比,他本想再拿出图谱练其余几脉,但眼下时不我待,未见到阿二、阿三面,总是担心之极。
突然想起一件事,怀中剑诀被人拿走,这本《八脉图》不知还在不在,忙往怀中一伸,松一口气,取出一看,正是此图谱。
凝视片刻,小心翼翼抚摸着,心酸欲涕,他寻思:“带在身边,总是不安全,不如将它们印在我脑海里。”
当下翻到第三式那页,其上写着:真气聚散,皆从此关窍要,则天门常开,地户永闭,尻脉周流于一身,贯通上下,和气自然上朝,阳长阴消,水中火发,雪里花开
只读几句,便心浮气躁,丝毫静不下心,当下合册入怀,想:“如此练功,当真事倍功半。”
手缓缓放下,心中纳罕:“为何他们对此剑诀比对剑更加痴迷?嗯,是了,这把剑不过只是锋利而已,既称武林第一剑,还是应指剑诀而言,不是剑本身,可是到底被谁拿去了?”
生怕周小四发现端倪,回来找自己,不再想下去。
走向谷口,果真给他留两匹马,阿大一看,身高腿壮,毛发棕黑,昂首神姿,端的是两匹好马。
那马似乎就在等他一般,看他过来,蹄动嘶鸣,阿大解开马缰,用手上下摩挲着鬃毛,道:“马儿啊,马儿,目前只有你陪我作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