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吃人怪物(4)
这五枚小铁锥在手里紧攥着,将肉都勒破了,渗出血来,看出阿三此刻恼怒异常、紧张异常。
见二哥和两名大汉斗了几回合后,忽然白光闪进,一名高汉剑随臂转,喝一声:“着!”阿二左腿下部中剑,血滋滋流出。
便在此时,洞里射出几个黑影,当当几声,两名汉子长剑落地,因阿三练功时日不长,这几枚铁锥发出后,只能打掉敌手兵刃,杀伤力极弱,若是‘无音飞手’张佑来发,不仅无声无息,而且会透体而入,中者即便不当场死亡,亦受重伤,非半年之久不能痊愈。
长剑脱手后,两名汉子倒是一怔,以为有什么高手窥视在旁,不敢妄动,阿二知道怎么回事,但流血甚多,加之疼痛之极,再也支持不住,单腿跪在地上,他内心要强之极,不愿在外人面前服输,上半身始终立着不倒,要无旁人再侧,早就全身软瘫在地了。
灰袍客一直侧目斜睨,适才情形,一一瞧在眼中,从阿三发射铁锥的势道、方位、手法来看,此人武功不值一哂。
当下念头转得很快:“这些人是何来历?瞧这武功,也敢来管闲事?莫非后背有什么人不成?万一他们靠山很硬,收拾起来也费劲得紧,他妈的,我还想个屁,甭管谁来,一起收拾罢了,我裴老二怕过谁?”原来此人正是“龟峰五怪”中的第二怪。
只见他灰袍一摆,右手兀自握着那半块血呼呼的脑仁,身形飞起,已欺近那洞口边缘,往里一望,漆黑黑一片,不知道是什么,只想速斗速决为好,右手一探,便向空中乱挥乱抓,既护己身,又窥探敌人,喝道:“娘妈的,缩头乌龟,给老子滚出来!”阿二一惊,仅发出轻微“咦”声,却也被他听见,臂膀一转,便向声音处抓去,阿二却无法相救,只有干着急的份,阿三觉劲风袭体,但他临危不乱,施展出平素跟张大哥学的功夫,沉肩侧肘,卸开他这一掌之力,紧接身形一转,右手往前挥动,剩下几枚铁锥尽数发出。
一次可不比刚才,距离极近,又是在危急之时,速度奇快,裴老二一惊,道:“娘妈的,好小子!”矮身一翻,右足顶在一块从山壁突出来的岩石上,左手撑在地上,使出一招“上下千斤顶”,定住身形,右手那半块脑仁也扔掉了,青光一闪,一柄狮牙刀取将出来,前后一摇,“当当”几声,将几枚铁锥用黏劲尽数粘在刀上,倒转刀把,在阿三“云门”“期门”两穴上一拍,他立时倒在地上。
裴老二出刀之快,认穴之准,劲力之厚,非多年功力不可为,抓人,翻身,避锥,取刀,击穴一气呵成,阿三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制服住,可见与他功力相差悬殊。
裴老二阴笑道:“臭小子,就这两下子?呵呵呵,还想偷袭你老子?回家练几年再说吧。”随即哈哈大笑,笑声未停,裴老二提着阿三,飘然出洞,阿二见弟弟落入其手,心中一急,伤口更加痛了,又觉胸口沉闷,喉头一紧,吐出一口鲜血。
阿三叫道:“二哥,你伤哪了?”裴老二一笑,道:“小娃娃,你都快死到临头了,还关心别人?”
那些汉子适才认为有高手在旁,不敢轻易动,这下一看,原来是个弱不禁风的臭小子,适才胆怯之心荡然无存,扬起脑袋,抻起粗脖子,乱喊乱叫:“又来个傻小子,一锅烩了,必又嫩又香。”“不行,不行,得慢慢烤着吃,这样才能品出味来。”“今儿老天可开了眼了,送来这两头大肥羊,这不比吃小孩脑仁爽多了?头儿,你说是不是?你的掌法也就快练成了。”“头儿,快点吧,快把他宰了吧。”“小虎,你怎么跟头儿说话呢。”“我这不也是替头儿高兴么,你猪脑袋啊,听不出来?”
裴老二只微笑不语,眼神凝视着阿二和阿三,阿二苦笑道:“三儿,对不起啊,连累你了,要不是我这爱冲动的臭脾气,咱……”想说些什么,却说不下去了。
阿二望着三弟,此时三弟眼光移了过来,只向二哥微笑,也不说话,此刻虽无声,但二人似说了千言万语,同时想起了昔日学武之时,张大哥曾对他们说的话:“在悠悠江湖之中,危险处处皆是,学了武艺,固是为了强身健体,保护自己,但武功的高低往往是次要的,人品才是最主要的,一个人武功若是练到了绝顶之境,常做恶事,那也同妖魔鬼怪无异,所以要做善事,屡积阴德,不仅对自己好,对他人也没有什么坏处。”当时二儿、三儿听完,便把它牢牢记在心里,可阿大思虑良久,辗转反侧得想:“张大哥所说不无道理,但何为正?何为反?何为恶?何为善?正反之分,善恶之别,真的那么容易区别么?”当时阿大心里对这些潜意识的东西,模糊得很,但他敬张佑如父,尊之如师,是他口中所述,定是有意义的,是以深藏于心,之后再也未曾提起。
当下二人心灵互通,心照不宣,均觉此事做得极为妥当,毫无后悔之意。
裴老二当下各点了二人的“璇玑穴”,见二人已是动不了,便冷笑道:“娘老子的,你们究竟是何人?怎么突然来此?为何要管老子的事,说!不说就吃了你们!”他每说一句,阿二、阿三均瞪他一眼,他连问两遍,二人皆不语。
裴老二道:“好,你们不说我也懒得再问,我告诉你们我是谁吧,免得你们死的冤,‘狮牙一刀’听过吧。”阿二开了口,道:“别啰嗦了,要杀快点杀,要想折磨我们兄弟,哼,肯定不会让你得逞。”那解姓汉子忍耐不住,道:“死到临头,还逞能,妈了羔子的,满足你!”说着,举起一柄铁斧,就往阿二脑袋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