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镜流的选择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一想到脚下是关押渊祸和妖孽的地宫，地板就变得格外烫脚。
比起担心卡芙卡，穹更担心蔚石司的安危。
谁知道她会不会整一出石佩拉叛乱。
一盏茶后，卡芙卡的灵魂回返而来。
「嗨，又见面啦。」
“卡妈，你在下面发现了什么。”夕无穹好奇道。
「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女人，不，确切而言，是半个。」
“然后呢？”
「做了笔交易，过几天她会答复我的。如果计划顺利应该可以破坏那场婚事，为你的崛起奠定坚实的后盾。」
夕无穹没听懂卡妈的哑谜，不过看情况应该很顺利。
「出了趟远门，有些累了呢，希望下次醒来能收获一份惊喜。」
妩媚的声线渐渐淡去，卡芙卡的灵魂陷入了沉睡。
……
晨光渐上。
夕无穹离开了镇异宫广场，抵达了照磨所。
蔚石司的照磨所是用来储存卷宗和藏书，以及各类档案资料的场所，也兼具吏员的调派和通传职责。
所内以石墙划分不同纳区，壁上凹槽用于收纳书卷，每隔十步以一盏油灯照明。
向司库出示腰牌后，夕无穹领到了缉恶堂卫道人的征调名册。
翻开后一目十行，速览了一遍。
「卫道邵奇，现年二三，凝元境五重，主修剑术。散修出身，入司五年，评价特上等。」
「卫道周涛，现年四六，横练外功，精通弓术、陷阱等武艺和技法。侠客出身，入司二六年，评价上等。」
「卫道洛紫苏，现年二十，凝元境四重，主修拳法。红尘派内门弟子，入司历练一年，评价上等。」
……
名册中不仅有简介和评级信息，附录内还贴着缉事结案后对部下的评语页签。
有夸赞部下执行力高效的，也有表扬潜力深厚的，亦有指出不足，给予差评的。
翻看这些信息就像在看买家评价。
穹是铜蒲缉事，他可以征调一名卫道或两名诛恶。五名巡人则是用来跑腿的，大多都是体修，没有灵根。
他打算征调两名诛恶加五名巡人。
卫道胜在经验和实力，他们是缉事的预备役，排名前列的老油条还有着拒绝征招的特权。
诛恶的实力和经验虽然逊色一筹，但是胜在多一人和听话上。
很快，他发现了心仪人选。
“诛恶陆云湄，现年一八，洗髓境六重，擅长驭针术。五仙门内门弟子，入司历练一年，评价中下等。”
五仙门！
此女是堂主崧邕的晚生后学，若能与之通好……
不过，她的评价页签好评寥寥。
有人嫌她做事死板，有人指责她不知变通，拖了后腿，若非有五仙门这层光环在，评语还会更加难看。
听起来像是个教条主义的死板女，不过实力尚可。
“烦请传唤此人。”
“好的，在下这就为您传唤。”司库依言登记了调令，戳印后折成了灵纸鹤。
一甩手，灵纸鹤径自飞向了远方。
这一幕让穹尘封的记忆有了一丝松动，他似乎在某个盛会之星上见过类似的纸鸟？
一盏茶后，陆云湄到场领命。
看到来人时，夕无穹微微一惊。
眉若霜雪，姿容冷艳，冰肌玉骨！
一身素白修身武袍，勾勒出姣好的身体曲线，满头白发自然垂至后腰，用青色丝带轻轻挽住。
她的气质非常冰寒，站在那就像是一尊冰雕，全程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夕无穹差点以为，这是镜流师父开的小号。
「这位小妹妹的灵魂孱如烛火，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或可为我所用。」镜流呢喃道。
说罢，镜流的魂魄透体而出，径直埋入了陆云湄体内。
夕无穹顿时风中凌乱。
不是，这才刚见面，人家姑娘还活蹦乱跳的啊。
灵魂孱弱？她是不是患有失魂症？
据说，失魂症是一种可怕的不治之症，罹患这种病症的人灵魂会时不时缺失一部分，但在旁人眼中你依旧健康如常。
直至某一天，灵魂全部缺失，心脏骤然停跳……
你不知道自己何时会死，也许是在开怀大笑时，也许是在功成名就时，又或许，就在下一秒。
这种不确定性也恶化了病患的心态，因此自暴自弃了结余生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夕无穹的那位未婚妻，便是这种病症的受害者。
然而，好半晌过去了，陆云湄还是没有动静。她就这么安静地站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异样。
夕无穹迟迟等不来回应，又不好开口去问，只得暂且搁置下来，继续挑选第二名部下。
一顿翻找后，眼前又是一亮。
继镜流之后，他又发现了卡妈的小号！
“诛恶段颜，现年一八，洗髓境七重，擅长枪术和操线术。星律院武侦，上周入司历练，暂无评价。”
星律院与凌影院是大丽国的特勤机构，前者培养武侦专才，后者培养谍杀专才，二者自创立起就屡建奇功，纠察佞臣恶党，挫败邻国阴谋无数。
特别是星律院培养的武侦专才，他们崇尚公平与正义，在民间拥有极佳的口碑。
这位姑娘就好比警校毕业的应届生，关键她还擅长枪术和操线术，与卡妈的战斗风格高度契合！
“把她叫来看看。”
片刻工夫，接到传唤的段颜就赶到了现场，向着夕无穹恭敬一礼：“感谢大人征招，属下愿尽绵薄之力，襄助大人斩妖除魔，惩恶扬善。”
此人有着一头惹眼的红色长发，背着一杆华丽的银尖枪，身上穿着白色圆领武袍，衣襟袖口镶着贵气十足的金丝纹饰。
他的相貌秀美至极，却又不失干练，眼眸温润好似春水，身上洋溢着自信而优雅的气场。
“不是，你怎么是男人啊。”夕无穹扶额道。
“属下为何不能是男人？”段颜依旧维持着优雅笑容。
“枪术就罢了，你为什么要学操线术？”
“操线术是属下起的俗名，本名为如意蜃须，是操控丝线的宝器。”段颜秀出十指上的青囊宝戒，耐心解释道：“属下年幼时曾梦谒星律神女，后被其美貌和英姿吸引，于是就心摹手追地习练了操线技法，并发誓要让神女的美技和美名誉满浑天。”
哈？他该不会梦到了卡妈吧。
“那名字呢？”
照磨所司库连忙致歉道：“惭愧，这是在下笔误，那日将他误认为女子……所以把炎字写作了颜字。”
“这位司库请勿自责，‘段炎’亦是假名，因为这是星律院的规制，还望大人见谅。”段炎揽责道。
夕无穹：“……”
都说完了吗，说完我要开始苍龙喷水了。
浑天修士因灵力属性不同，发色也是五花八门，要不然这一红一白走出去，铁定会惹来百姓围观。
看到上级一脸幽怨，段炎善意地笑了笑：“那我走？”
“不必了，你刚才说了，会尽绵薄之力对吧。”
“愿随大人赴汤蹈火，匡扶正道。”
“那就先去比武场，让我瞧瞧你俩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