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我不识字
呸!
她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还上赶着去给人家换药了。
顾星辰暗骂自己一声,脸上依旧挂着笑。
曾颂言几乎失了所有的力气,有气无力道:“那就有劳晋王妃了。”
“好。”
还真不跟她客气。
也是,当着她的面都想跟她老公浓情蜜意呢,这事算什么。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曾小姐到底是将军府出来的虎门将女,胆子是大,都不怕她在药水上做文章,悄悄害死她。
狩猎还在行进,曾颂言因着受伤,伤口包好后,就随着将军府的仆从们先行回府了。
皇后不放心,还特意叫了顾星辰一起跟着。
将军府繁花似锦,一路上,曾颂言都不肯歇。
顾星辰起初还好心劝她,身体受了伤,静养好的比较快, 可曾颂言拉着她的手,一直在跟她有意无意的闲话过去。
话里话外全是周承颐的好。
顾星辰应和着,另外一只手攥紧了拳头,天杀的,好想一拳给她打昏过去啊!
她是医生,她是医生。
顾星辰默念了一路,总算在她忍不住要出手之前,把曾颂言送回了她的闺房。
古色古香的房间,琴棋书画按照顺序摆放在房间里,窗前的书桌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风拂过,吹起了桌子上墨迹初干的小帖。
“该死的丫鬟,怎么没把我的东西收拾起来?”
曾颂言半侧起身,突然愤怒。
她朝着在边上伺候的丫鬟扔了一个枕头,因着动作幅度太大,又牵扯到了肩膀上的伤口,纱布登时就红了。
小丫鬟吓得跪在地上,声音都是颤的:“小姐,您的房间,奴婢向来都是不敢妄动的。”
“平时是我自己收拾,可我现在这样,还能自己整理吗?你长没长眼?”
顾星辰在一旁看着,曾颂言这脾气发的实在奇怪,她看看桌子上那被风吹动的小帖,再看看曾颂言佯装愤怒,实则带着些羞怯的样子——
是做戏给她看?
顾星辰略微沉吟,配合道:“曾小姐,你伤口刚包扎好,还是不要做这么剧烈的动作,丫鬟们不懂医理,想是也给曾小姐处理不好,有什么事,你就告诉我好了。”
“怎么好老麻烦王妃。”
曾颂言顿时软了声音,仿佛刚才疾言厉色的是别人。
好家伙!
女人善变起来当真厉害。
顾星辰不动声色道:“没关系,左右曾小姐受伤是为了我家承颐,承颐他是个男子,不太方便,这个情,我就替他还了。”
说完,顾星辰也不等曾颂言再说什么,直接吩咐边上还跪着的丫鬟:“去,拿些干净的纱布来,曾小姐的伤口还需要重新包扎一下。”
“是,王妃。”
丫鬟赶紧起身去了。
偌大的闺房里,只剩顾星辰和曾颂言两个。
顾星辰走到书桌边,抬手就要收拾,曾颂言急道:“王妃万万不可做这些杂活,颂言怎么承受得起,便是让承哥哥知道了,也一定会怪颂言不懂事。”
顾星辰心里叹口气,看她的样子,分明就是很想让自己看。
要不然,刚才整那一出是给谁看?
顾星辰配合着她往下演:“没什么,曾小姐的字写的这么好看,我正好也想好好学学呢。”
曾颂言欲言又止,张了张嘴,话未出口,一张脸上已经红霞满天:“都是颂言瞎写的,还请王妃莫要当真。”
顾星辰回头,满脸都是疑惑:“曾小姐写的什么?”
曾颂言脸红的更厉害:“王妃,您就不要取笑颂言了,颂言一时糊涂,请,请王妃原谅。”
顾星辰一双眼睛清澈透亮:“我不识字。”
“嗯?”
曾颂言似乎是没想到顾星辰会这么说,整个人忽然就怔住了。
愣了半晌,曾颂言才艰难的扯出了一个微笑:“都是些无用的东西,您不用在意。”
“哦。”
顾星辰手中动作没停,眼底压着笑意。
曾颂言的繁体字太过秀气,她的确有一大半都不怎么能认得出来,但从她认出的字里行间里,通篇都在表达对周承颐的爱意。
以及,他们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这就想让她破防,未免太小看了她。
不过……
顾星辰悄无声息的将曾颂言写的充满了感情的回忆录放进袖口,才若无其事的走到了曾颂言的床边。
一直到天色渐晚,顾星辰才从将军府离去。
小丫鬟端着熬好的草药进来,脸上全是畏首畏尾的恐惧:“小姐,药熬好了,您要现在喝吗?”
曾颂言抬眸看她一眼,摆了摆手:“放在那里吧。”
顿了顿,她又道:“刚才,我不是故意要为难你,我只是……”
曾颂言自嘲的笑笑:“算了,把桌子上那些东西,都收拾了吧。”
“是。”
她以为,她写的那些,至少能让顾星辰生出一丝妒意,只是,她怎么都想不到,堂堂顾太傅的女儿,居然不识字!
怪道以前传言,顾太傅家的三女儿草包又白痴,真是名不虚传。
这样缺心眼的女人,居然且学会了包扎了。
她大约,真是爱极了承哥哥吧。
若这样,她又该如何抢回她的承哥哥呢?
府门上的红灯笼高高挂起,不远处,袅袅炊烟从巷子里缓缓飘出,巷道绵长,马车在将军府前缓缓停下,周承颐从马车上下来,他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压下了千斤重担的浅笑:“辛苦王妃。”
顾星辰走到他跟前,看他满脸都是疲惫,终是没舍得现在就给他吊脸子:“你来,是看曾小姐的?”
“我来接你回家。”
顾星辰微愣,随即舒展开眉眼:“那走吧。”
车上的帘子放下,只余车头昏暗的灯光星星点点的漏进来。
周承颐就要拥她入怀,顾星辰躲开,揶揄道:“城北满城海棠,不及她笑靥如花,蝴蝶来去,不若她翩然起舞。”
原话,顾星辰没看明白,但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海棠花下,她翩然起舞,他笑靥如花。
浪漫的都快刺红了她的眼睛。
周承颐微愣片刻,忽而道:“宝,你吃醋了?”
对,我就是吃了,怎样?
顾星辰腹诽一句,脸颊鼓成了仓鼠:“没有,我怎么能吃醋呢,我可太大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