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们两个还挺像的
裴时洲拿自己的衣服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将她抱在怀里安慰。
“不用,不用……”
清清,我只求你事事顺利。
他一遍遍呢喃着,心都要碎了。
温简清那晚在他怀里哭了好久。
那天之后,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怪了一些。
温简清开始对他示好了。
如果以前和裴时洲的交流是因为她在刻意讨好,那从那以后的示好就是发自内心的。
温简清在试图向裴时洲展示“自己对他的关心”。
可能是出于感恩,也可能是因为别的什么。
而裴时洲确定,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温简清起了其他的情愫。
他对她不再只是“曾经的朋友”了。
温简清每个月要给债主打钱,又要给秦竹交医药费,所以钱花的特别快。
为了不露馅温简清便谎称自己“物质”。
裴时洲知道她要强,不肯让他知道自己的不堪,所以便“信”了她的物质。
他负责支持她的物质就好了。
这几年来,他一直守护着温简清的谎言,保护着她的体面。
温简清每次去医院他都知道,甚至他也去医院偷偷看过秦竹,只是从未让温简清知道。
如果可以,他愿意一辈子都装作不知道,也不过问。
温简清的背影终于消失在停车场,裴时洲松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闭眼。
他好想和温简清一起分担这些压力。
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出了电梯,温简清焦急地跑到病房。
赵医生和其他医生护士已经围在秦竹的病床前了。
见温简清来了,赵医生叫她来到了走廊。
“抱歉小清,”他垂着眸,表情有些遗憾,“电话里跟你说的肾源有变,可能目前不能给阿姨做手术了……”
听到这话,温简清如同晴天霹雳一般,险些瘫软在地。
还好赵泽及时扶住了她。
“你别难过,一定还会有肾源的。”
温简清摇摇头,从他手里抽出胳膊,踉跄地坐在椅子上。
“赵医生,肾源有多难等你我心里都知道。”她深吸一口气,眼泪不自觉地就滑落下来。
她手心向上抹掉那滴泪,语气强忍镇定。
“我们已经等了一年了,只有这一个。”
赵泽抿着唇,良久后说:“一定会有好事发生的。”
温简清点点头:“辛苦你了,赵医生。”
“你也别太难过,阿姨目前随时可以准备手术,医生和手术室也随时备着。现在只需要等肾源。”
“我知道。”
只是肾源难等,她的配型又不成功。
她靠在墙上,无助地流着泪。
赵泽又安慰了几句,然后便回病房了。
楼梯间的门大开着。
裴时洲靠在楼梯间的白墙上,紧握的拳垂在身侧。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离开了。
他给温简清发去消息:【我在停车场等你。】
温简清缓解好情绪,确定自己的眼睛没有红肿,这才推门进去。
医生们已经离开了。
秦竹坐了起来,带着帽子。
她苍白的嘴唇一开一合:“自己来的吗?”
温简清支开护工,开始拧毛巾帮她擦拭身体。
“裴时洲送我来的。”
秦竹欲言又止:“他……”
“他不知道,我没告诉过他。”
“啊,”秦竹轻轻点头,“也好,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万一他知道后挑你的理就不好了。”
温简清轻柔一笑:“他不是那样的人,但我也确实不愿意告诉他。”
“你看你,还替他说话呢。”秦竹宠溺地看着女儿,“果然啊,女孩子结婚之后心就都跟着飞了。”
“说什么呢妈,”温简清重新洗了下毛巾拧干,“我和他只是合作关系,三年之后就离婚了。”
秦竹失笑:“行,你说什么是什么,只是要保护好自己。”
“嗯嗯,他对我挺好的。”
秦竹看着温简清提起裴时洲时眼底带着的笑意,忽然安心了许多。
看样子裴时洲确实是没让她受委屈。
这样也好,有一个男人愿意对她好,她也很放心。
帮她擦拭完身体,温简清坐在床边,她帮母亲掖了掖被角。
“妈妈。”
“嗯?”
“肾源的事……”她欲言又止。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秦竹却笑了笑,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没事的,一年都等过来了,还怕再等一些时日吗。”
温简清没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秦竹。
等秦竹睡着了之后,她才离开医院。
找到裴时洲的车,她打开车门,却看到副驾驶座位上摆着一块草莓蛋糕。
她惊喜地睁大眼睛:“你买的?”
“嗯。”裴时洲将蛋糕递给她,“辛苦了。”
温简清捧着蛋糕坐下,满眼欢喜。
“我有什么辛苦的,倒是你,竟然还去买了蛋糕。”她看向裴时洲,眼睛弯弯的,“谢谢你。”
“不客气。”裴时洲盯着她的眼睛,说,“要开心。”
温简清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高兴地点头:“嗯!”
她掏出手机给蛋糕拍了几张照片:“你给爷爷抓好药了吗?”
“医生不在,我下周再来。”
“那你岂不是在这里等了我好久!”
“没有很久。”
裴时洲启动车子,驶离了停车场。
温简清将蛋糕抱在怀里,一路上一直看着窗外。
裴时洲看出她的心事重重,收到蛋糕的开心是真的,现在的心事也是真的。
但她选择一个人承受,他就算是想开口安慰也没有由头。
回到家后,温简清拎着蛋糕坐到餐桌前。
她邀请裴时洲一起吃,裴时洲也没有推辞,坐在了她的对面。
见温简清拆蛋糕的样子,他勾了勾唇角。
“清清。”他叫她。
“嗯?”
“你觉得什么行为或者事情最能给人带来力量。”
温简清手上的动作顿了下来,抬起头认真地想了一下。
“拥抱吧。”
“我也觉得。”
“是嘛,”温简清笑出声,“那咱们两个还挺像的。”
“是啊,挺像的。”
温简清给裴时洲切了块蛋糕,然后自己拿着叉子吃着,一言不发。
裴时洲没有吃盘子里的蛋糕,而是一直盯着温简清看。
半晌,他故作不经意地提起。
“你记不记得我说过以后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我?”
温简清闷闷点头:“记得。”
“嗯。”
然后又是无言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裴时洲在心里叹了口气,起身准备离开。
忽然,一只软若无骨的手拉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