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自己掌控自己
“骑上我心爱的小电车,它永远不会堵车~”
“哇吼,姐开快点!”
“把时速开到最高啊——”
暖风刮过脸庞,发丝从脸上拂过,痒痒的。赵笺空余中伸出手甩在电动车后面,力度不是很大,刚好刮在赵涧的脸上。
“你他妈给老子闭嘴!”她咬牙说道。
这辆电动车是向邻居借的,赵笺会骑,但她弟不会,所以开车的人自然是她。但她没想到啊,她的弟弟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从坐上电动车的那一刻,嘴巴就没有停过!
“哇呼——姐,咱们驰骋疆场吧!”
“回头咱们买个小风车,那转着转着,可好玩了。”
“这是风的味道啊~”
……
叫嚷声就没有停止过,赵笺真想把身后的人甩下去,但想到对方还拿着水果篮,还是算了。
国庆七天,工厂最多放三天,沈盼弟这三天自然回老家那边过,她老家在云市范围内,骑个电动车不用一个小时。
“姐,你真的认识她家吗?怎么感觉你骑进深山老林了。”赵涧盯着崎岖不平的山路,愈发认为自家姐姐走错路了。
风声在赵笺耳畔响起,她紧盯着前面的指路牌,“是果子塘,没错。”
果子塘,名字倒是好听,但封建余孽可不少。
“滴滴滴——”
电动车刚开进泥泞的路上,两三只鸡鸭飞了过来,赵笺立马刹车,将弟弟赶下车。
那白色运动鞋踩在泥土上,显然与这里格格不入。
赵涧闻到泥土的清芬味,里面还夹带着家畜的排泄味,他表情一下子没控制好,捂住鼻嘴,不乐意道:“姐,首先我不是嫌弃,其次这是我的生理反应。”
赵笺坐在电动车位上,紧握车柄,两脚踏进地里,眼睛已经眯成一条缝了。
她似乎在审视这个村子。
赵涧瞧着村庄云烟袅袅,狗吠声响起,仿佛自己也置身于宁静的村庄中。但他清楚人性,很快把心中的念想驱除掉。
他压低声音说:“姐,以后别独自来这些村庄,很危险的。”
“废话,我能不知道吗?”赵笺嗤笑,“你等会给我开路。”
赵涧应答:“好勒。”
赵涧提着水果篮在前面把那些家畜赶开,赵笺就慢慢开着电动车进去。
村里人对于外来人员很是稀奇,特别是与他们穿得格格不入的。
孩童穿着洗得花白的衣服看着两个穿着漂亮的哥哥姐姐,心里很是羡慕,默默跟在他们的身后。
赵笺来之前就通知沈盼弟了,沈盼弟就让她在村中央的井口等着。
待赵笺找到井口时,沈盼弟早早就等着了。她现在穿着的衣服不是今天早上的裙子,而是洗的花白的碎花衣服,脸色也没有早上的那么好,而是很憔悴。
沈盼弟对于赵笺的来到很是开心,拉住她的手说:“你是第一个来找我的朋友。”
赵笺笑了笑,把电动车钥匙拔了,跟随沈盼弟走进家里。
沈盼弟家里很是杂乱,什么农作工具都放在一楼里。赵笺一进门就踩到一个簸箕上,幸亏她力度还算小,不然一下子就踩烂了。
赵涧把水果篮放在桌子上,沈盼弟瞧见了失笑几声:“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
赵涧尴尬一笑,“沈姐,我是来道歉的,今天早上不好意思了。”
沈盼弟摇了摇脑袋,“没事。”
她去找了两个完整没有缺口的茶杯给俩姐弟倒茶,倒出来的茶水很是深色,她略显尴尬,去把茶杯里的水倒了,往茶壶里兑水稀释。
“姐姐……”一个小男孩小跑了过来抱住沈盼弟的腿,又瞥见桌子上放着的水果篮,眼睛已经亮起来了,踮起脚尖去拿水果。
啪的一声,沈盼弟轻轻拍了拍小孩的脑袋,轻声细语说:“小荣,这是客人的,不能吃。”
“爷爷……”被训斥,小孩嚎啕大哭,引来了沈盼弟的亲人。
一位老人佝偻着身躯跨过门栏,声音沙哑呵斥沈盼弟,“沈盼弟,干啥子呢,小荣怎么哭了”
“爷爷,没有……”沈盼弟惊慌失措,蹲下安慰弟弟,又求助地看一眼赵笺。
赵笺接收到信息,说道:“没事,本来就是买给你的。”
老人鼻子冷哼,瞥一眼这俩姐弟,眼神更是轻蔑。这让俩姐弟很是尴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城里的人就是这样的吗?见到长辈都不打招呼吗?”
“爷爷!”沈盼弟急了。
老人拍了拍桌子,呵斥道:“说两下就急了真是个白眼狼。”
“沈盼弟,又跟你爷爷犟了?”声音很尖。
一位妇人担着架子走了进来,脸上写满了沧桑,她拿起脖子上发黄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渍,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拿起茶杯猛地喝一口茶。
“呸——”她把茶水吐了出来,“谁让你兑水了,那么稀释怎么喝”
赵笺对于这场景很是厌烦,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且若是多说一句话,肯定会让沈盼弟受到牵连。
但赵涧就是个冲动之人,见沈盼弟被他们打压成这样,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阿姨,你好,我是沈盼弟的朋友,我今日……”他还没有说完,妇人就打断他的话,那声音拔尖到能让人耳膜破了。
“沈盼弟——你瞧瞧你带回来的是什么人,还是个男人,你让我们脸往哪里搁是不是跟他有奸情,你知不知道你是有男人的……”
一连串的话,让人感到心寒。
赵涧实在忍受不了了,大声呵斥道:“她是你女儿!阿姨你也是女人,怎么不知道女人的艰难……”
明明有机会让自己的女儿不重蹈覆辙自己的一生,为什么还要拖着女儿下水!
但赵涧还是低估了一切,低估了人的自私与封建。他还没有说几句话,就被妇人拿着扫把撵出去了。
俩姐弟劫后余生地站在电动车旁,无奈地看着那一栋房子,里面断断续续传来了训斥的声音,让人心感寒意。
赵笺坐上电动车,轻啧一声,“这不是33年,跟他们讲道理是没有用的。”
“那用武力”赵涧扬了扬拳头。
赵笺冷笑,“别想了。”
她深深呼一口气,仰望天上的光线,顿感到刺眼,余光又落在那一栋房子里,脸色也是冰冷的。
赵涧还是不服输,“我就不信骂不醒沈盼弟了,哪怕自爆我是未来过来,我也一定要救这个女孩。”
救沈盼弟已经是他心中的执念了,他不愿看见一个光鲜的女孩一生都被这条细线提着,又或许是他不愿看见女性角色被卷起后又被潮落。
这起起落落没有稳定性,是多么荒唐啊。
她们应该是自由的,是有自己思想的,是自己能掌控着未来走向的,而不是别人的提线木偶,终日像行尸走肉般渡过迷茫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