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魔都名皇

    少年背起行囊，踏上了外出闯荡的路，这也是远离故乡的路，远离亲人的路，另一种人生开始的路。经过三十多个小时的路程，火车终于到站。一路上他抑制不住激动的的内心，其他人趴在小桌上睡觉时，他盯着窗外看，其他人聊天时，他依旧在盯着窗外看。一来这是他第一次出远门，很少见到这种光景，二来是他一路上都在憧憬着未来。火车到站后，车上的人纷纷下了火车，三十多个小时的路程早已让他们疲惫不堪，但是少年仍然精神抖擞，很快便来到了跟堂哥约定的地点。出发前他利用村里小商店全村唯一一台座机跟堂哥约定好在火车站见面，堂哥告诉他在火车站的广场中央有一个很大的雕像，他们就在那个雕像下面见面。可当他到了广场并很顺利地找到雕像之后，仍然不见堂哥的踪迹。他沿着雕像来回的踱步，因为雕像很大，只站在一边的话，其他的地方根本看不到，他生怕堂哥已经来了却没有看到他。就在等堂哥之际，他也仔细的打量着广场上的行人。不愧是大城市，高楼林立自是不必多说，五颜六色、花花世界那自然是他从没见过的。大城市的人也是一样，不管是穿着打扮，还是个人气质，里里外外每个人都显得那么高贵，自信，洒脱。再看看自己，突然有一种自卑感油然而生，偌大的广场上他突然感觉似乎他自己跟小丑一样，所有的眼光都会聚集在自己身上一般。他站在那里显得有些局促和羞涩，有意无意的进行闪躲，岂不知这只是他自己的感觉，并且是完全错误的感觉。在大城市生活的人们，快节奏的工作和生活早已压得他们喘不过气。并且形形色色的什么样的人他们都见过，对于这个乡下来的不起眼的小孩，可能他们从他身边经过都不会多看一眼。打个比方有人从他身边经过十次，看他十遍，也不会记住今天见过这样一个人。

    就在踌躇和慌张之时，突然背后有人拍了他一巴掌。他回过头来一看，原来正是等他的堂哥，堂哥身边还有一个用各种廉价商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女人开口说道：“这就是咱弟弟吗？小伙子好帅呀，但是看着怎么这么瘦？”堂哥没有接她的话茬，而是帮忙拿起行李，并告诉他去工作的地方还需要坐两个小时地铁。

    在地铁上堂哥详细的给他讲了帮他找的工作，但却告诉他自己并没有在那里上班，也就是说他和孟黎并不在同一个地方工作。而关于他自己的工作他并没有多说，只是说会抽时间去看他。

    名皇这座城市虽然只是玉国第三大城市，但繁华程度却一点也不亚于首都玉城，再者敢起名叫做名皇的也是因为有绝对的实力或者说有着的深厚底蕴。整个名皇市分为几个大区，中央区、夕区、口区、白区和王区。每个区都有着自己的特色，王区主要是王氏集团的势力范围，以王鸿国为首的王氏集团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即使是市长也要给他足够的面子。而孟黎上班的地方则正是这王区王氏集团的产业。这座城市是全国最大的工业城市，特别以轻工业最为发达，全国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轻工业都在名皇，作为一个拥有三十亿人口的国家并且各种产能完全可以做到自给自足，百分之九十的轻工业规模有多大可想而知，相应而生的其他产业链也是极其庞杂，名皇的重工业也是很发达，并且还有着全国最发达的博彩、情色产业等等。所以这座城市真的是三教九流汇聚之地。因为是沿海城市，所以外国人也比较多。社会各个阶层，鱼龙混杂。但大都市的繁华依然掩盖不了社会的本质，少部分有钱人灯红酒绿极尽奢华，而大部分人还是处在社会最底层挣扎。有些人一眼就可以看完一生，因为出生在豪门，他的一生无忧无虑，毫无波澜，枯燥无味。而大部分人也是一眼就看透了自己的一生，只不过他的一生穷困潦倒，没有任何希望，如果没有病痛便可以贫困却平淡的过完一生，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就算是中大奖了，因为这种事对他们来讲就是人生的大事、挫折、大风大浪！因为他们负担不起种种。

    出了地铁，堂哥带他来到了一间很小的宾馆住了下来，堂哥说“现在太晚了工厂也下班了，只能明天去厂里报到。你早点休息，我明天再来找你，不要外出乱跑，一楼前台有公用电话，有事就给我打电话”。说完便径直离开了宾馆。

    次日，孟黎起的很早，他早早的就收拾好了行李。因为第一次出远门并且一个人住宾馆，本来就很小心，起床洗漱后还将宾馆细心地打扫了一遍，坐在一把小破椅子上等堂哥。生怕坐在床上将床上压出褶皱。直到快中午时堂哥才来到宾馆找他，并带他到附近的一个饭馆吃饭。出于好奇，吃饭时他问堂哥做什么工作，还有昨天那个女的是未来的嫂子吗？她今天怎么没有来？听着他一连串的发问堂哥显得有些不耐烦，说道“先吃饭吧，我的工作你做不了，吃完饭我们先去你工作的地方”。说完便埋头吃饭不再理会孟黎，见此孟黎也不好再追问，但堂哥的反常使得他一头雾水，因为这跟过年时他见过的堂哥完全是两个人。

    吃过饭以后，他带着孟黎到工厂去报名。原来他给孟黎找的工作是在一个生产手机的工厂，孟黎的工作便是流水线工人，报完名安顿好了住处。他便带着孟黎去外面逛，准备让这个乡下来的堂弟见识一下魔都名皇，因为这间工厂所处的位置比较偏僻，到市中心还需要三个小时的路程。

    一切安顿好之后孟黎的心也算是踏实了许多，这次才有心情真正去观赏名皇的风采，看着繁华至极的名皇市，孟黎不由得感叹了一句“这地方真好”！

    堂哥看到他的表情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从昨天见到他开始孟黎就觉得堂哥有什么心事，但却不敢问。孟黎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孩子，即使是一闪而过的笑容也能被他察觉，于是他抓住机会问道：“二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但堂哥却说“没事，我能有啥事，只是这段时间工作不太顺”。

    “那昨天那个女人呢？”

    “那个是我对象，以后可能会是你嫂子吧，以后会有机会再见的”

    见此情景孟黎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只是轻轻地说“好吧”

    说话间，二人来到了一家大商场门口。不愧是名皇市，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商场门口的广场比孟黎所在中学的操场都大。进入到商场内部更是让人眼花缭乱，以至于初出茅庐的孟黎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更不知应该往哪个方向走，只得跟着堂哥的脚步，蹑手蹑脚的上了电梯，由于比较紧张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电梯后面跟着的人也随之吓了一跳。由此还引起了小小的骚乱，这次是真的有人在看他，好多双眼睛看向他这边，这使得他内心更加不安和尴尬。殊不知其他人的目光只是在这边停留了几秒而已，并没有过多的在意，而他尴尬了好长时间。只是到三楼一个扶梯，感觉比他来名皇市坐了三十个小时的火车时间还长，但逃又逃不掉，他只得强装镇定跟在堂哥后面。

    到了三楼后，堂哥带他来到服装店。他悄悄地凑到堂哥耳边说道“二哥，我身上没多少钱，这里的衣服贵不贵呀？”堂哥说“你不用担心，这里的衣服不贵，我给你买”。服装店的销售很热情，长得也好看，可惜是化了妆的那种美，孟黎边看衣服边想着这些。

    “先生需要什么款式的呢，需要我给您推荐吗？”

    “不用，我们自己看看”堂哥说道。

    转了一圈后堂哥问道“有没有看上的？”

    “就这件吧”

    堂哥看了看后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件是你在中年区拿的衣服吗？”孟黎一脸疑惑，“什么是中年区？”堂哥也懒得跟他解释，直接带他来到了青年男装区。到了这边孟黎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般，他才明白刚才是走错了地方，都怪这服装店太大，容易让人迷路。这里的服装让人眼前一亮，但孟黎还是个很挑剔的人，足足挑了四十多分钟才挑到满意的衣服。付过钱后他又跟着堂哥逛了很多地方，见识了很多他从未见过的东西。尽管堂哥带他去的都是一些基础消费的地方，但对他来讲已经很是满足和新奇。他心里还在想，有机会我一定要带奶奶来这里。

    逛了半天后孟黎虽然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但再看堂哥已经累得不行了，再一个太晚了怕不安全，毕竟孟黎是第一次出远门，再者回到工厂还要坐三个小时的地铁。临分别时堂哥给了他一部旧手机并且说道：“这个手机你拿着，里边我办了新卡，里边有五十块钱够你用一个月的，下个月发了工资就开始自己缴吧，记得给奶奶回电话，有事了就给我打电话，后面有时间我会去找你”说罢，教孟黎如何使用手机刷地铁，如何倒车等等。孟黎虽然学习不是太好但脑瓜子转的很快，即使中途换乘了好几次，他也记得丝毫不差，安全到达了宿舍。回到宿舍时已经晚上一点多了，但舍友还没有任何准备睡觉的迹象，还有几个舍友没有回来。他们这是工厂的员工宿舍，都是上下铺，八人一间，屋内凌乱不堪，烟头、酒瓶之类的满地都是。真的是“男人味”十足。八个床位空着三个，就说明这间宿舍已经住了五个人，五张床铺上有被褥，其他三张床上都是堆着一些杂物，再看床上只有孟黎的床上干净整洁，并且被子也是叠的整整齐齐的。

    孟黎冲着距离门口最近的舍友打了声招呼，但对方似乎没有想理他的意思，孟黎便略显有些尴尬的耸了耸肩膀，然后轻手轻脚的躲过所有地上的障碍物后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小心翼翼的掏出堂哥给他的手机，这是他第一部手机，所以显得特别珍惜和新奇。他刚准备好好研究一下，突然想起堂哥的话，自从离开家后就一直没有跟奶奶联系过。“也不知奶奶这几天怎么样了”，想到这里孟黎赶紧拨通了村里唯一的一台电话，但是突然又匆忙挂断，因为他想到这个点老家的人估摸着都已经睡下了。奶奶也应该已经睡着了吧。本来孟黎准备和舍友要好好交流一番，并且有好多问题想要问他们，但是看到他们各自忙各自的事情便欲言又止。眼睛在宿舍扫了一圈后，默默的一个人玩起了手机。晚上两点半左右的时候所有人都还没有休息。宿舍里边突然进来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大叔，估摸着大概有个四十岁的样子吧。他刚一进来就看见孟黎在床上躺着，三两步便走到了梦里的床边。然后伸出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很友善的问道：“兄弟你是新来的吗？我是这个宿舍的舍长，我叫王建国”。孟黎看到有人主动跟他打招呼，立马翻身起来。先把手机小心翼翼的揣进兜里，然后握住来人的手说道：“是的哥，我是今天新来的，我叫孟黎”。刚刚步入社会的年轻人，总是警惕性很低。看到有人如此热情，孟黎便敞开心扉的和这位大叔聊了好长时间，很多疑问也在大叔这里得到了答案。经过一番交谈孟黎才知道人家是大哥不是大叔，王建国今年才二十七岁，只是长得显老，方才孟黎还一口一个大叔的叫着，想到这儿孟黎突然感到有点不好意思。

    在王建国这里孟黎也了解到原来他们所在的这个工厂是一家专门做手机代工的工厂，这家工厂隶属于明皇市三大集团中的王氏集团。工厂所处的整个王氏工业园区便是王氏集团的产业，而这个代工厂则在整个工业园区的东南角，占地面积大约100公顷。整个园区里边工业种类繁多，代工的产品更是数不胜数，但他所在的这家工厂只做手机代工，全球几乎80以上的手机都是由他们这间工厂代工，所以他们从来不愁没有活干或者会失业之类的，只是很多人坚持不下去。再一个像这种单位，本来待遇就不太好，加上主要的工人都是一些刚成年或者还未成年的年轻小伙，心浮气躁。所以工厂里边的工人更替特别频繁，宿舍里面的舍友也是三天两头的会有舍友离开，也会有新的舍友住进来。所以宿舍里边的其他人早已经习以为常，态度也稍显冷漠。听到这里孟黎才恍然大悟，王建国继续对他说道：“兄弟，好好干，只要能吃苦，总会有挣到钱的时候，总会有出头之日的，相信老哥，也相信自己。”孟黎听的很认真，王建国看到他那纯真的眼神不由得流露出一丝怜悯之意。

    差不多快四点时王建国说道：“兄弟，早点休息吧，咱们是明天的早班，早上八点就要上班，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吧，说罢，二人便各自躺到了床上。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开始睡觉了。对好闹钟后孟黎很快进入到了梦乡，希望明天对他来讲会是一个美好的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