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神话
返回m城的旅途很顺利，大巴几乎全程行驶在高速上，没有堵过车。
看着窗外清朗的景色，我的心情好了不少，没有像前段日子那样阴郁了。
从得知外公过世到现在，差不多快过了一星期。我经历了一些恐怖电影里才有的场面，做过噩梦，生过病，最后还差点淹死在了山里。
值得庆幸的是，我找回了自己的东西，来y城的目的算是圆满完成了。
不同于我的好心情，郭四眼一路上都望着窗外发呆，很少说话。我厚着脸皮跟他讲了几个笑话，他也只是象征性的扯两下嘴角。
我知道，他的沉默，一定与那几座大山有关。
无论我们后来的遭遇是不是幻觉，至少，那些大山的荒芜和贫瘠是真实的。的确是有人在某座山顶办阴婚，的确是有个巫师在跳大神。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确定，郭四眼的忧心忡忡，更多的是与那个老小子有关。因为在那老小子的背后，还有一段无比奇幻的故事，以及，一个恐怖的真相。
顺利返回m城后，我和郭四眼立即去了那个别墅小区。可惜，刘先生一家已经搬走了。我给他打了很多个电话，但一直都是打得通没人接的状态。
我们判断他们一定是回老家了，于是，我在网络上搜索有关“七姑”的话题。果然，我在一个很老的帖子里找到了七姑家的地址。在城南的某个小镇上，祖宅毗邻一条大河，风水俱佳。
那个帖子上说，七姑当年就是靠替人看风水起家的。刘先生没发迹以前，七姑就常跟人念叨，说自家祖宅的风水多好多好。当时没人在意，后来刘先生真去城里发了大财后，十里八乡的人就都传开了。
帖子的内容主要讲了一件事，说曾经有个在省城那边干工程的大老板，专门派了一辆劳斯莱斯去镇上接七姑会面。几百万的豪车，那个年代，在小镇可是极少见的，据说当时还上了地方电视台的新闻。七姑的名声，一下子就变得家喻户晓起来。用现在的话来说，妥妥的本地网红。
但风水与鬼神之说，究竟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七姑从省城回来后，电视台的口风突然一变，给七姑贴上了神婆的标签，主打一个坑蒙拐骗。
看到帖子的最后，郭四眼突然笑了，说了一句“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是能明白郭四眼的心思的，大仙也好，神婆也罢，人们总会在这些真真假假的是非中度过一生。
其实，许多事情，还是别去纠结真假的好。就像魔术一样，你明知那是假的，不还是可以看得津津有味么？
想通了这一点，我后来就没再缠着郭四眼，打听那个晚上的事情了。
到达小镇时，正好下起了雷阵雨。我们在公交车站躲了大半个小时，看着乌云从东边飘来，又打西边飘走。
我看着乌云里的闪电，询问郭四眼：“你们这些捉鬼的，能不能施展雷法？我看很多灵异故事里都说，雷电是妖魔鬼怪的克星。”
他转过头看我，那目光，意味深长。
“你是学物理的，用什么办法能将天雷引下来，你还不知道吗？别信那些不着边际的鬼故事，人被雷打，不死也重伤。什么用肉身手搓雷电，当自己铁甲小宝啊？”
我听完后“噗呲”一笑，连连点头。
的确，有些故事实在是太扯了。
不过，后面郭四眼话锋一转，又说道：“我听师傅师叔他们讲过一个民国时期的故事，当然，现在已经没法判断真假了。你就当神话故事来听，我呢，就当说个乐子给你。”
我见雨还没停，便催他赶紧讲，越详细越好。
郭四眼盯着脚下的积水沉吟了片刻，用一种很老成的语气讲起了那个故事。
“应该是民国初年吧，那时候帝制还没彻底终结。你想，当时多乱呀，头顶是封建王朝的压迫，脚下是军阀割据的盘剥，谁都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所以当时很多人都往大山深处跑，尤其是沿海地区的老百姓，去中西部的特别多。我师傅的师傅，也就是我师祖。他那时候还是个小道童，跟着他的师傅进了一处道家福地修行。”
“道家福地？”
我忍不住插了一嘴，疑惑世上真有这种地方？
我以前爱看小说，因此对“福地”二字还是比较敏感的。
郭四眼没有正面回答我，接着道：“你就当成是原始森林吧，这样好理解一些。道家修行是要辟谷的，十天半个月不吃东西很平常。但我那位师祖当时年纪小，根本挨不住饿。有一次，他们住在一个山洞中。那山洞很大，里面还散落着许多动物的白骨。他那位师傅是属于艺高人胆大的类型，什么地方有古怪就往什么地方钻。”
“后来呢？”
我忍不住催促道。
“某天半夜，师祖他老人家实在是饿得不行，就溜出去了。想着弄两只野鸡烤了吃，好填饱肚子。结果刚出山洞后不久，原本都是星星的夜空竟然接连落下三道旱雷。那玩意儿自古以来就稀罕，不光声音大，而且特别粗，根本不像是正常的闪电。师祖当时就断定，被那三道旱雷劈中的地方，有宝贝。”
“这是啥逻辑？”
“嘿，听说过渡雷劫吗？”郭四眼鬼魅一笑，压着嗓子道：“动物成精，容易被雷劈，这是老话了。当时，师祖冲过去后，果然看到了一个庞然大物。一条全身发着红光的青蛇，至少二十多米长，头顶上都长角了。”
“这么大的蛇，不会是要化龙吧？”
我扯了下脸皮，有些不敢相信。
传说中的泰坦巨蟒，也就十几米长，而且因为地球环境的变化，早就在几千万年前就灭绝了。
二十多米长的蛇，那得大成什么样？
“我就知道你不信，反正故事就是这么个故事。那青蛇显然是被三道旱雷给劈死的，死后从嘴里吐出一颗拳头大小的珠子，晶莹剔透，能在黑色之中发出强光。很多年后，我师傅师叔他们都还见过那颗珠子。据说是青蛇的内丹，有无上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