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 章 旧账新账一起算
顾景琛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地面，明白他之所想，扯扯唇，“若我告诉你，地上这些血，是他们害芊芊的证据，你会有何感想？”
“你是说，这血全是沈芊芊流的？”纪探长不可置信地将目光从地上的刺红，移向周围人，点头与不点头的，所传递给他的都是“确定”二字。
“可是她？”纪探长依旧想再确认，指着躺在地上的吟月。
“这恶妇是自己滑胎。”古副官解释。
“少帅，他们是督军的妻儿，让警察把所有事情原委查明，一颗子弹解决不了所有问题，还会让自己陷进泥潭。”纪探长说着，扣着顾景琛的手，暗中用了用力。
顾景琛深吸一口气，从纪探长传递过来的暗示里，知道他是要自己当着督军的面，揭开这对恶魔母子的真面目，为自己的母亲，还有沈芊芊报仇。
若是现在两颗子弹赏给他们，气是出了，也替他们掩盖了罪行，明面上来说，何氏是当家主母，执行家法无可厚非，他们一死，反倒让自己落人口实。
短短的思忖，顾景琛已想明白所有，“好，纪探长，其他人你可以带回去审问。”然后，枪指何氏与顾谦程，“他俩由我带走关押。”
“不，不行，顾老二，我们要随纪探长走，你无权关押我与母亲。”顾谦程见有了生机，落在警察手里，比在顾景琛那里好百倍，至少不用时刻地提心吊胆。
顾景琛与纪探长都装耳朵失聪，当他的抗议是蚊嗡，瞥都没瞥一眼。
纪探长指挥随行来的警察，将一干人等带回警局问话，吟月也被两名警察，一人拽一条胳膊拖着扔上了车斗。
古副官给何氏与顾谦程拷上手铐，由士兵押上车，驶向军营。
顾景琛跟着车子，在医院门口下了车，直奔病房，在住院部找了一圈，不见沈芊芊。
来到手术室门外，竹心顶着一对红肿的灯泡眼，泪眼婆娑地迎了上来，“二爷，夫人还在抢救。”
冷行远与一名护士跟在她身边，劝她先去包扎身上的伤口。
顾景琛点点头，“嗯，这里我来守着，你先去把伤口处理好。”
竹心这才放心的随护士离开。
坐在走廊的靠椅上，顾景琛才感到疲惫如洪峰来袭，眼皮渐渐沉重，脑里全是与沈芊芊相处的过往片段。
冷行远知道他很累，也没打扰，坐在另一张椅子上守着，浑身是血的沈芊芊让他震惊，他昨日得到消息，就动用了所有关系寻找，城外敌军来袭，他联系不上顾梓杨，直到今日古副官打电话到医院，让他前往城南，才知顾景琛已先一步赶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门响让他本能地猛然睁眼。
手术室的门开了，一身手术服的女医生先走出门口，冷行远走上前去向她问明情况。
护士推着沈芊芊也随后出了手术室，她躺在床上，露在外面的脸惨白如纸，双目紧闭，泛白的双唇不见一丝血色。
顾景琛扑过去，抓住沈芊芊的手，纤长泛白手指冰冷浸人，他双掌合拢捧在手心里，递到唇边呵着热气，希望把它捂暖，泪珠滑落向沈芊芊的手背。
“二爷，嫂子没事，她只是麻药未过，你先让她回病房休息。”冷行远过来拽着他胳膊，怕他情绪太过激动。
顾景琛松开手挥了挥，放护士推走沈芊芊，吸吸鼻子，将眼泪逼回眼眶，“说吧，我承受得住。”
冷行远拍拍他肩头，开始转述女医生的诊断，“孩子没了，好在嫂子身体健康，应该很快就会恢复，她胸前有淤青，看形状是被人踹的，初步判断她没躲闪，或是被人控制着，硬生生承受了被踹之力，造成内脏受了一些损伤，出了血，手腕上有勒痕，磨破了皮。”
顾景琛耳朵里听着，目光越发黯沉，暗道，顾谦程，是该将旧账新账，一起算的时候了。
冷行远特意给沈芊芊安排了单间病房，并安排护士24小时轮流照顾。
顾景琛待人走后，也和衣躺在了沈芊芊身边，将她揽在臂弯里，才安心地睡过去。
古副官安排了卫兵在门外站岗，与竹心两人轮流守在门外。
傅一衡接到消息，来了一趟医院，没有进病房惊醒顾景琛，向古副官和竹心了解事情的来去后，匆匆离开了医院，机会不等人，他知道这个时候该去做什么。
翌日午时，医生来给沈芊芊换药，顾景琛才走出病房，古副官把他拉到一旁，“督军与四夫人回来了，要你马上回府，同时让放了何氏，顾谦程与顾梓杨三人。”
顾景琛沉思片刻，吩咐道，“传我口令，把何氏与顾梓杨放了，顾谦程谁来要也不行”
古副官刚离开，纪探长来了医院，看着病床上毫无生气的沈芊芊，他以为自己看错，不愿相信床上之人，就是前不久，神情飞扬，才思敏捷，分析案情的沈芊芊。
刚要说话，顾景琛打出手势阻止，拉着他来到门外，“我正要找你，随我去一趟督军府。”
随后，对走到两人身前的冷行远道，“芊芊这里的事，就拜托给你，我先回去处理下家事。”
“好，你快回去，这里放心地交给我！”冷行远坦然地点头。
顾景琛手搭上他肩头，用力拍了拍，转身与纪探长走向医院门口。
回去的车上。
纪探长开着车，说起审讯结果，“那些人全都招了，族长与族老收了何氏的钱，才答应趁你不在家，也未上报督军，就执行家法。”
“下人与女佣都是听令行事，吟月是顾谦程的典妻，也是东院的管家，走了一个李妈，又来一吟月，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保住，他们交了保证金后，就全都放回去了。”
顾景琛坐在后排，脑袋倚靠头枕，闭着双眼，淡淡吐出几个字，“是谁踹了我夫人一脚？”
纪探长怔愣半秒，很快理解到顾景琛话里的意思，不加思索地回道，“这个他们有交待，沈芊芊说出顾谦程与三夫人有染，顾谦程就冲上去扇她耳光，没打几下，手指被咬，恼羞成怒就抬脚踹了沈芊芊。”
车子在督军府门口停下，古副官与一队士兵已在此等候，顾景琛下了车吩咐道，“去吧，按说的去做。”
督军府，东院，正厅。
何氏一回来就去见督军，准备抢先参上顾景琛一本，好放了顾谦程，督军在书房与人议事，回复让她先回东院等着。
她走到桌前坐下，端起女佣递来的茶水，啜了一口，被烫得立即连杯带水，扔到女佣身上，睁眼瞪目喊道，“吟月”
女佣做错事，身似筛糠，“回夫人，管家还未回府。”
何氏才想起吟月被警察带走了。
这时，正厅门口涌进一群持枪的士兵，何氏愕然大喝，“你们要做什么？”
只见古副官从众人身后走出，冷漠地盯着何氏，手举过头顶，“这厅里的瓷器全砸了，其它的一切全部搬走，搬不走就地毁掉。”
士兵们听令上前动起了手，何氏的鬼嚎声中，间杂着瓷器摔地的清脆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