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李四叔的身份
李四叔看着一副欲言又止模样的李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关心则乱，一不小心讲多了，好像让这小子给瞧出了端倪。
想到这，他眉头耸起，干脆道。
“你这小子，有话就直说。今日庆贺你当值，四叔我尽可能满足你的好奇心。”
李遇知道四叔是一个直来直去的性子，不喜欢同自家人说话拐弯抹角。
他既然这么说了，自己再要假意推脱，只会起到反作用。
“我知道四叔的名字是李泰，但关于四叔的身份，请问四叔是从宫里出来的么？”
此话一出，李四叔还没开口，倒是宁王差点笑岔气了。
“宫里出来的？谁家这么说话的，臭小子，你要笑死为师么……哈哈！”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话是形容太监呢。
然而，李四叔面对宁王的无情嘲笑，只是说了一句话。
“你也是从宫里出来的。”
话音落下，宁王的笑容也消失了。
他看着一旁的徒弟，有些不满的在其脑门上凿了一下，直至看见李遇痛到抱头蹲下，这才觉得身心舒坦了。
“臭小子，不许对你四叔不尊重。”
李遇闻言一脸委屈，那您老刚才笑的时候怎么不说。
李四叔看着这师徒俩一唱一和，无奈一笑，打破了沉默。
“正如你所言，我是建武皇帝第四子。当今圣上与我是同母兄弟，他排行第九。”
当四叔亲口道出身份，饶是李遇已经有所准备，还是被砸的不轻。
四叔是承平帝的亲兄长？
等等，这么一算的话，自家师尊与建武皇帝是平辈，四叔是建武皇帝之子，所以他们是……叔侄？
想到这，李遇再看宁王和四叔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合着，自家师尊一直都是这么好相处的么。
竟然把侄儿处成了兄弟。
宁王像是看出李遇的意思，手上青筋暴起，作势就要砸下来。
李四叔这一次拦住了他，对着李遇解释道。
“不过，我打小就被父皇给过继出去了，就是到赵王一脉，继承三叔的香火。后来建武朝的夺嫡之争，大哥与九弟两位嫡皇子争储，我因为两不相帮，所以两个都得罪。”
说到这，李四叔忽然笑了一下：“所以，你今日知道了我的身份，对你而言不是好事。”
闻言，李遇摇了摇头，一脸认真：“四叔永远是四叔。”
他这突然的抒情，把李四叔打得猝不及防。
沉默良久。
四叔低下头，声音像是在笑：“好，四叔永远是你四叔。”
宁王感受到气氛的低迷，拍了拍掌：“行了，明明是来讨喜的，怎么尽说这些扫兴的东西。”
四叔没有理他，而是接着看向李遇，缓缓开口。
“所以，你现在知道，为何当日四叔会对你这般严厉了吧。”
李遇知道，四叔说的是自己到王府的第二日，当着四叔的面直言要成为赵王的时候。
当时他还满头雾水的，不知道四叔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可现在……李遇只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恐怕，他这话落在当时四叔的耳中，就像是在说要成为他的第二个爹一样。
换谁来了，这都是得翻脸的。
四叔这会儿像是彻底说开了，接着道：“我不曾见过三叔，但父皇曾言我与三叔最像。所以我的前半生，与你一样……一直想要成为世人眼中的赵王。”
他说着，面上含笑：“只可惜，我的天资有限，最高不过是被狼国称为‘疯四郎’。倒是你……遇哥儿，正如我当日所言，我对你充满了期待。”
话音刚落，宁王亦是面露赞同之色。
他看向李遇，笑道：“当初为师是怕你骄傲，所以不敢夸你。只是，你习武至今不到一年，就能揍得徐家小子使阴招，这份能耐便是三皇兄当年，也不及你。假以时日，大唐第一武将，非你不可！”
李遇闻言也是一愣。
他一直都不知道，师尊和四叔对他的评价这么高。
李遇心中喜悦之余，也觉得自己的责任更重了。
因为，他原来只背负着自己，哪怕不尽如意，失望的也就只有自己一人。
现在还要再添上两份。
“老四，去搞点酒来。”
宁王忽然对着四叔吩咐，四叔闻言点头，很快起身出去。
李遇这时突然犯难了。
他看向宁王，一脸小心：“师尊，徒儿明天还要去东宫，恐怕不宜饮酒。”
此话一出，宁王顿时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谁说与你喝了？你的酒量不行，坐小孩那桌去。为师说的是你几位叔伯和婶娘。”
李遇知道自己会错了意，很是尴尬。
但宁王好像一直都能拿捏得住分寸。
就在徒弟快要无地自容的时候，他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个老不修的坏笑，摆了摆手：“行了，下次等你得闲了，咱们阖府上下再一起聚。至于今天，就辛苦你去把其他三位叔伯和二位婶娘喊来。”
“对了，让麻姑准备点下酒的菜。”
“好嘞！”
李遇得到许诺，脸上的笑容再度绽放，美滋滋的出去喊人了。
宁王起身收拾桌面，目光透过大门，望着远去的李遇，嘴角微微弯起。
“还真是好哄的小子。”
他摸了摸怀里的荷包，喃喃自语：“这是头一次，我庆幸弄丢了你。”
不然，他们师徒也不会相遇。
这世上的一切，就是这么的奇妙。
……
当日夜里。
王府的内院。
李冬芙端着一碗煮好的醒酒汤，走进了宁王夫妇的卧室。
此刻，宁王正醉醺醺的躺着，而宁王妃则用湿巾替他擦拭着脸。
见李冬芙过来，宁王妃笑着接过了醒酒汤，摆在一旁，并招呼着李冬芙坐下。
“芙儿，你祖父今个高兴，所以喝得多了。”
李冬芙一脸好奇：“祖母，这是在高兴什么。”
“他说呀，咱们王府在你爹走后，终于又出了一个支撑门户的男丁了，他心里痛快。”
听到这话，李冬芙脸上的笑容一滞。
不过，很快这一点异样就被她自己掩去了。
宁王妃没有注意到这里，因为她的注意力再次被宁王吸引。
这老家伙躺下了也不安分，口中还在呓语。
“臭小子…真是…便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