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宁王之师，大唐军神卫国公
随着宁王妃大手一挥，这件事就算翻篇了。
不过，李遇的日子并没有因此闲下来。
师尊说要办一场收徒的晚宴，并且还要给李遇找几位新师父，所以督促他好好表现，不要让师尊丢了颜面。
正是这一句话。
李遇顶着寒冬练剑，勤耕不辍。
直到这一日。
寒风呼啸，王府上下被白雪覆盖，树枝上也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凌，闪烁着寒光。
白雪中，有清越的剑鸣响起，一道人影在越来越大的风雪中来回挪移，伴随着锃亮剑光不时出现，似是代替明月来照亮这座庭院。
李遇的几位叔伯立于檐下屋中，望着冒雪练剑的李遇，目光对视，最终沉默无声。
平日里李遇的勤勉，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那练功的势头，用“勤勉”来形容还不够，得用“拼命”来说才比较合适。
冯二叔欲言又止，转头看向旁边的李四叔，叹了口气。
“老四，遇哥儿这样子，你就不心疼么。”
“心疼。”
李四叔难得没有口是心非。
甚至可以说，他才是四人里注意力最集中的，如果李遇出了岔子，他将会是最先赶过去的。
郑三叔亦是求情了一句：“老四，遇哥儿的进步大家都看在眼里，不如……”
此话一出，李四叔徐徐眯眼：“并非是我逼他，而是时不我待。昨日王爷带回消息，卫大将军时日无多了。”
“什么！！”
这句话犹如惊雷，在众人心头炸起。
卫大将军，本名卫烬，受封“卫国公”。
他是最早追随太祖起兵的一批将领，辅佐了三代唐皇，宛如定海神针一样坐镇军中，多次举兵击溃了北方狼国，这才有了大唐这些年的盛世景象。
算起来，卫国公是大唐开国的第一代勋贵将领里，唯一还在人世的。
他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宁王之师。
正在这时，一道人影从屋内走来，正是宁王。
宁王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笑容，他看着风雪中的人，喊了一声。
“李遇。”
李遇听到师尊喊他，立刻跑了过来。
还不等他见礼，宁王就一把拉过他往外：“走，同为师去国公府。”
……
师徒二人坐上马车，在漫天风雪的目送下，顶着夜色朝国公府赶去。
卫国公府。
李遇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大唐军神，卫国公“卫烬”。
当然，如果关起门来，那么李遇应该喊他师祖。
李遇二人进来时，卫烬正靠在榻上，一边喝茶，一边翻阅兵书。
卫烬今年八十有七。
满头白发，身形佝偻……诸如此类用以形容老者的词语，全部可以在他身上找到特征。
不同之处在于，卫烬仿佛天生就有一种不急不躁的儒将风范。
他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表象，却叫人永远看不透，卫烬的心里究竟藏着什么。
卫烬放下兵书，打量着宁王…身旁的李遇。
少年人强盛异常的气血，在他们这等武道有成的人眼里，根本藏不住分毫。
卫烬的两眼虚眯，缓缓开口。
“当年的赵王，气血如龙，并有‘雏龙’之命。可惜，天不假年。你更在赵王之上，气血如龙如象，可为‘龙象’！”
他说着，眼底的精芒更甚，犹如发现了宝藏一样。
李遇的关注点却不在雏龙和龙象上，好奇问道：“所以，我也会天不假年吗？”
宁王被他这话给气得够呛，一巴掌往脑门上招呼，骂道：“蠢小子，你别尽拣这些不吉利的话。”
卫烬反而来了兴致，摆了摆手：“当然不会。所谓的龙象，龙代表着极致的力量，是猛将出世的征兆；象代表着极致的生命，是长寿人间的征兆。”
“龙象本是一体，但赵王只得其一，没有象来中和，力量太甚，最终压垮了命格。”
李遇闻言松了口气。
幸好，自己能活得够久。
不然他的起步比赵王要晚，如果只能活同样的岁数，那他这辈子也别想追上赵王。
宁王嘴上呵斥李遇没分寸，但听到这话之后，心里也松了口气。
这时，卫烬看向宁王，开口道：“云庆，如果你说的人就是遇哥儿，那么为师答应了。”
宁王有些犹豫：“可是师尊你的身体…”
“人寿有定，”卫烬倒是很坦然，并不在意，“到了这把年纪，还有什么是看不开的？你也别觉得为师做事矫情，如果有的选，我也不想躺在这，武将的归宿应该是死在战场上。”
宁王听罢沉默不语。
他能感觉到，卫烬是真的不喜欢蹉跎，包括先前的饮茶和看书也是。
那是卫烬的爱好不假。
可人一旦没了选择的余地，又何来的爱好可言？
想到这，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把什么一同重新给咽回去，对着卫烬行礼：“弟子谨遵师命。”
“这才对嘛！”
卫烬乐了，然后小老头子像是焕发了第二春，竟然硬朗到能从床上站起来。
当天夜里宁王就因为太啰嗦，所以被卫烬给打发走了。
临走前，宁王又以被冒犯为由，将照顾卫烬院外盯梢的几个老奴就地格杀了，然后以看望太后的名头，主动进宫去，顺带拜见承平帝，当面请罪。
李遇在卫烬的房里住下，两人同居一室。
卫烬睡床上，他则睡地下。
第二日。
李遇当着卫烬的面，将四叔安排给他的晨练计划完成了一遍，得到了卫烬的一句夸奖。
比较可惜的是，这句夸奖不是对他，而是对四叔的。
“李泰这宝刀未老，不错！”
这还是李遇头一回知道，四叔的真正名字。
他一直以为，四叔和其他几位叔伯都一样，名字就叫“李四”。
然后一整个上午，李遇又向卫烬展示了一下剑法，以及几位叔伯传授的军体拳法。
从卫烬的反应来看，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于是，到了午后。
卫国公府的人牵来了一大一小两匹马。
大的俨然成了老马，小的还是马驹。
比较稀奇的是，这两匹马通体是乌黑的，只有蹄子是白的，而且分布均匀，别具一格。
卫烬有些自得的解释：“白蹄乌本是先帝御马，当年老朽平定江南叛乱有功，回长安时正好赶上御马诞子，于是先帝就赐给了老朽这一匹。”
李遇恍然大悟，看向两匹马的眼神也肃然起敬。
这可是皇帝的马！
虽然是崽，但打断骨头连着筋，所以也能带一个“御”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