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闪烁的灯光，躁动的音乐。
季清屹拨开形形色色的身影，懒懒地往卡座走。
苏以棠远远地就看到了他，在一片灯红酒绿之中，他依然是那个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的存在，干净、淡漠、不可一世，仿佛独立于世俗欲望之外。
季清屹在她身侧坐下，她靠过去，关心地问：“怎么去那么久？还好吗？”
“抽了根烟。”季清屹抬起手臂搭到她身后的沙发背上，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叫代驾，“回去吗？”
“太晚了，不想回去了。”苏以棠开始骗季清屹去酒店，揉了揉太阳穴说，“这酒后劲有点大，我想早点休息，附近找个酒店吧。”
季清屹看了眼被她喝空了的杯子，虽然有点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但他也知道这酒这么调，度数确实很高，只能嗯了声，答应。
车子沿着湖边行驶，代驾开着苏以棠那辆保时捷，把他们送到县城最好的酒店。
前台小姐问：“一晚？大床房？”
苏以棠靠在季清屹怀里，看起来是微醺的状态，反应倒是挺快，赶在季清屹开口前点头：“是的。”
季清屹一手搭着苏以棠的侧腰，一手接过前台递过来的房卡，垂眸看了眼在他怀里唇角上扬的人，开始怀疑自己被骗了。
果不其然，房门才刚关上，连灯都没来得及开，他便被苏以棠推在了门板上，玫瑰和柠檬混着微醺的酒气，萦绕在他鼻尖，苏以棠软的像一团棉花，挂在他身上，踮脚缓缓凑近他的唇。
“吻我。”她说。
室内光线很暗，连窗外的月光都被微微摇曳着的轻纱窗帘给拦截在外，狭窄幽暗的玄关处，呼吸交织，暧昧逐秒递增。
季清屹低头，轻轻咬上苏以棠下唇：“骗我？”
苏以棠不承认，回吻他：“头晕。”
夜风轻轻撩动轻纱窗帘的一角，苏以棠亲了一会吻往下落，很磨人地用牙齿轻轻研磨，接着被季清屹拢住腰对换了位置，他往后撤了点低头吻住她的唇。
细细密密的吻绵延不断，苏以棠靠着门板失去了主动权，渐渐真的觉得头有点晕了。
亲完，取电卡被季清屹插进墙上卡槽，灯光骤然点亮。
苏以棠嫌亮，赖着季清屹又在门口抱了一会，才一起走进室内，她坐在沙发上，小口抿着季清屹递过来的纯净水，看着他走到窗边拉上窗帘。
“拉窗帘做什么？”苏以棠喝完水又开始调戏他，“还可以做点别的吗？”
“大晚上的你敞着窗帘睡觉？”季清屹经过沙发往卫生间走，衬衫领口松了三颗扣子，隐约露着几个牙印，“不是头晕吗，洗澡早点睡觉。”
苏以棠听到浴室响起水声，过了几秒季清屹走出来说：“水温调好了，去吧。”
“我一个人吗？”苏以棠走过去，把季清屹堵在卫生间门口，看了眼空间还可以的浴室，笑着说，“你就不怕我晕在里面？”
“晕倒就在浴室直接睡吧。”季清屹把她拉进卫生间，自己转身出来，顺手带上门，“刚好只有一张床。”
苏以棠拉开门跟着出来：“我拿睡衣。”
看着苏以棠从包里掏出一叠换洗衣物和化妆包，季清屹生无可恋地仰靠到沙发背上，确定自己被苏以棠骗了，来县城前她就计划好了。
几件衣服被苏以棠扔过来：“你的。”
他看了眼，一件白色的t恤、一条灰色休闲短裤，居然还有一条内裤。
“我真是服了。”季清屹把衣服扔在一边，看着苏以棠浮着笑意的桃花眸，每次作弄人的时候，她都是这副表情，“知道你想睡我，但是我们才谈了几天？你控制下进度行不？”
苏以棠拿着睡衣往浴室走，语气相当敷衍：“我尽量。”
洗完澡，苏以棠一边吹头发，一边从卫生间探出头来喊季清屹：“过来洗澡。”
季清屹懒懒地走过去，倚着门框，抬手摸了摸她湿漉漉的头发：“你不还没好吗？”
“不影响啊。”苏以棠指了指身后的磨砂玻璃浴室，“又看不见里面，我保证不偷看。”
“”季清屹转身要走，又被苏以棠拉住。
“知道你清心寡欲。”苏以棠一边开最小风慢慢吹着头发，一边视线往下扫，漂亮的桃花眸中又浮起轻慢的笑意，“我就是有点好奇，你”
苏以棠没说全，只摆口型。
季清屹无语一瞬，捏着她的脸把她的视线从某处转开，磨了磨后牙槽，反问：“你说呢？”
“那我又有了一个新的好奇。”苏以棠转头，一脸坦荡地问，“怎么解决？多长时间？”
酒店浴室，孤男寡女，苏以棠还穿着一件轻薄的吊带睡裙，直接把车速飙到二百八，季清屹不想聊了，苏以棠一点底线都没有，再聊下去他怀疑车就直接开床上去了。
“闭嘴吧，吹你的头发吧。”他直接从她手里拿过吹风机开到最大风，往她湿哒哒的头发上吹，“抓紧吹完滚出去睡觉。”
吹风机呼呼的响，说话也听不见，苏以棠只好偃旗息鼓，悠闲地倚靠着洗手台，享受季清屹一点都不熟练的吹头发服务。
季清屹站在她面前，一缕一缕地把她前面的头发吹干，然后两手绕到她脑后，帮她吹后面的头发，指腹偶尔轻轻擦过她的头皮。
苏以棠被环在他和洗手台之间，有点惊讶于他的细腻温柔，平时懒懒散散的根本就看不出来，她抬手搭着季清屹侧腰，想把他拉近一点靠进他怀里，不过手指碰触到他劲瘦的线条，她随即改变了想法，手落在他衬衫下摆。
“干什么？”头顶落下低懒的一声，面前的身体倒是站在那没动。
苏以棠凭手感判断季清屹的腹肌应该是那种很好看的薄肌，她问：“能看吗？”
“不能。”季清屹拒绝，还把她转了个身，三下五除二地把她后面的头发也吹干了。
吹完头发，她被季清屹赶到床上，被子被他一扯，直接把她的头都蒙上了，她掀开被子刚想说什么，结果又被季清屹毫不留情地蒙住头：“闭嘴，赶紧睡着。”
“你不在我睡不着。”苏以棠蒙在被子里，还不忘逗他玩，“洗快点，我等你。”
说完就听卫生间传来一声旋钮反锁的声音。
一阵哗啦啦的水声之后，季清屹顶着一头微湿凌乱的黑发从浴室走出来，随便穿一件宽大的白t恤都很好看，短裤到膝盖，下面露出一截修长笔直的小腿，随着走路的动作显露出结实流畅的肌肉线条。
苏以棠坐在床头，看着他俯身坐到沙发上，拿起纯净水仰头喝了几口，随着吞咽，冷白的喉结上下滚动。
“你该不会想睡沙发吧？沙发那么小，哪里睡得下你。”她随手拿了两个枕头放到床中间，打包票，“我们各睡各的，谁都不越界。”
季清屹大剌剌地靠着沙发背，隔着茶几和过道看过来，额前微湿的黑发慵懒地耸拉着，愈发衬得他眉骨立体，黑眸深邃，他看了眼那两个枕头，散漫地笑了笑，一抬手把喝空了的纯净水瓶子扔进垃圾桶，懒懒起身往床边走：“沙发是睡不下我，你应该没问题。”
“我才不睡沙发。”苏以棠白了季清屹一眼，扯着被子像条鱼似的滑进被窝，“别磨蹭，关灯睡觉。”
季清屹拉开被子，在床的另一侧躺下，两人中间隔着枕头，起码离了有一米远。
灯灭，在遮光窗帘的作用下，室内直接陷入浓稠的黑暗。
空气无端地静默了会，两人躺着都一动不动，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在空气里纠缠追赶。
根本睡不着。
季清屹突然觉得自己有病，刚刚就应该睡在沙发上，不够长又怎样，起码能睡得安详。他稍微动了动，在心里思考着如果现在掀开被子去睡沙发，苏以棠会不会跳起来骂他。
隔壁响起一阵悉悉索索声，苏以棠伸手到床头摸到手机，解锁亮屏，也没说话，只是看手机，屏幕微弱的白光落在她卷翘的睫毛上。
季清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
“你平时会看那种视频吗？”苏以棠若无其事的声音突然响起，视线还是在手机上，手指慢慢划着屏幕。
季清屹当然听出来她指的是什么，平躺着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据实回答：“被人带着看过，没几次。”
“自己不看？”苏以棠问。
“不看，没兴趣。”
“那你现在看看。”苏以棠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很快他的手机便叮了声，“看看喜欢哪种风格？”
季清屹拿起手机解锁，直接被对话框里那几张露骨风情的图片刺激得闭了闭眼睛。
苏以棠看过来：“喜欢那种娇羞生涩的，还是纯欲兔女郎，或者欧美那种狂野奔放的？cosplay喜欢吗？”
季清屹默默锁屏，觉得苏以棠又要上高速了：“就没点正常的？”
“有啊。”苏以棠侧身，单手撑着头，长发随意散开，整个呈一个性感美人鱼的姿态，“我。”
季清屹侧头看了她一眼，室内很黑其实看不清，但是她的存在感实在太强，周围都是玫瑰沐浴露的香味，他扯着被子盖住眼，懒散道：“睡了。”
过了几秒，他的手机又响了声，点开是一个二维码，识别之后是一段视频，苏以棠坦然又没什么底线的声音传过来：“我喜欢这种，你呢？”
季清屹关掉视频，看着被她搞得跟色情网页似的的对话框，直接点她头像，把幼稚可爱的“美狸棠”三个字改成“流氓棠”。
他关掉手机扔到床头柜，刚想翻身睡觉，两人视线在黑暗中对上，莫名的就纠缠在了一起，呼吸在静谧的空气里升温，苏以棠缓缓越界，凑过去吻他。
季清屹手臂覆上苏以棠纤细的腰，促成了她的彻底越界，横梗在两人之间的枕头被推到一边。
县城酒店是那种园林式的设计，精致的木雕窗户外种着一小片竹林，竹林散落在池塘周边，起风了，竹枝摇曳，响起一阵阵沙沙声。
“帮你？”苏以棠问。
季清屹克制了半天，最终被苏以棠撩得在心里爆了句粗口，黑暗里，他随手抓了个枕头盖到自己脸上，低哑地“嗯”了声。
那一声“嗯”低低的透着隐忍的哑意，又乖又欲，苏以棠笑了笑。
外面走廊里有人经过，应该是一对情侣，一边说着直白的情话，一边刷卡打开对面的房门，嘭地一声，对面房门关上，走廊里又恢复了安静。
昏暗里，苏以棠看到季清屹又拿开了枕头，在沉重的呼吸中难耐地仰起头，喉结和下颌之间崩成一道凌厉的线。
她手指轻触，语气温柔轻慢：“叫姐姐。”
窗外竹林被夜风吹动，时不时地拍在窗户上，走廊里又经过几个客人，说落雨了。
“姐姐。”
连着一声压抑又餍足的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