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一二零红尘（8）
掩埋了几百万年的秘辛能被这位天帝挖出来，擎城王一点都不意外“你还知道什么。”
“上古帝姬，独一无二，决定天地命脉，她生则天地生，她死则天地死。小帝姬出生在共工撞到不周山之后，大帝姬便是死在这时，本该天地倾覆万物凋敝，可女娲伏羲挽狂澜于即倒……”
“挽狂澜？哈哈，哈哈哈……”擎城王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突然笑了，且笑的格外癫狂，“他们？还挽狂澜？”
润玉仿佛看不见眼前擎城王的癫狂，继续道：“有人告诉我，大帝姬是自戕的。”
“啪嗒”擎城王毫无预兆地掀翻了桌上的灯烛，润玉面上波澜不惊，昏暗里擎城王撑着桌子瞪着血红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天帝“谁告诉你她是自戕的？谁？”
润玉静默无声地回视他，他在考虑再说些什么能把帝姬的死穴诈出来。
“灯怎么灭了？”
外间有人端着一盏油灯由远及近，她清秀白净的脸庞亦随着灯驱散了昏暗和擎城王的疯魔，擎城王像无事人一般，捡起地上的灯烛，接过她手里的灯重新点亮：“无事，方才我们在算账，不小心把灯打翻了。”
秦夫人闻言有些担心：“妹夫不是预支了工钱吗，还不够还那几只鸡钱？”
擎城王冷笑两声：“你妹妹那个讨债鬼催的，你往了她还差点掀翻了一顶花轿啊，吓得那新娘子差点撅过去，婚礼险些没办成。”
秦夫人有些着急：“那，还差多少？”
润玉适时回答道：“不多，我再想点办法就能凑齐了。”
几日后，润玉抱回来几根木头晒在后院，又寻来许多工具，对那木头敲敲打打，不染经过后院，好奇道：“你这又有弦、又有漆的，是准备做什么乐器？”
“你猜。”
不染仔细地笔画那木头的长宽厚度，又敲了敲木头，听着咚咚声响，道：“琴？”
润玉见不染一脸看稀奇的模样问：“没见过？”
“爹爹是会斫琴，但我有记忆以来也没见过他再弄了。”
“伏羲大帝日理万机，想来也是无空。”
“那你是怎么会的？”
“我？我幼时闲暇时间多，自有空琢磨。”
润玉刨好了一块，开始画模子，不染数他身后的一堆木头“你抱了这么多木头回来，要做几把呀？”
润玉忙着手里的没回头“书院里没几把像样的琴，我多做几把，也能卖了换钱补贴家用。”
不染侧身看他弯下的背，远处秦夫人抱着一篓子的衣裳喊：“不染，过来帮我洗衣服。”
“来了！”
姐妹二人就在院子里洗衣裳，伴着润玉咚咚响的斫琴声，不染搓一会儿就抬头看看，弄得秦夫人也好奇，循声看去也就见妹夫精瘦的背影，她又转到不染一侧去看，也只是背影，看不到人脸也看不到手，她好奇于不染着迷的眼神，拿湿漉漉的手在不染眼前晃动“就一个背影，看这么入神。”
不染被抓包，难得扭捏一回，但也实话实说“好看。”
“啧啧啧，听说过恋足癖、恋手癖，头回见恋背的。”说着又细细打量妹夫比方才明显挺直了些的腰背“也没几两肉啊，有什么好……”
几滴水突然喷进眼睛，秦夫人忙闭眼回头，就听不染在那小声嘀咕“不准看。”
“反了还。”秦夫人擦干眼睛，佯怒着抓了把水就还回去。
不染嬉笑着避过，掬起捧水又洒回去，秦夫人不甘示弱，直接舀了水就泼回去，两人索性都不洗衣服了，就着一盆水你来我往在那打水仗，好巧不巧被提前回家的擎城王撞见了，擎城王看着秦夫人湿漉漉的前额，气得脑门上青筋直冒，隔老远就开始吼嚷：“干什么呢，干什么呢！多大的两个人搁这泼水玩，不知道自己身体是几斤几两怎么着。”擎城王黑着脸走过来提溜起秦夫人就要回屋换衣服，顺道着狠狠瞪了眼不染“不知道她身子骨弱吗，这么泼。”
秦夫人心虚，尴尬一笑，老老实实地跟着走了，独留不染冲擎城王做鬼脸吐舌头，转过头舌头还没收回去又被刚转过身的润玉看个正着，不染有些僵硬地吞回舌头，干咳了声，低下红彤彤的脑袋继续闷头洗衣裳。
润玉回过头，紧抿了嘴抬头看天，怕自己笑出声。
“啪”一只钱袋子砸在桌上，不染疑惑看去，润玉一脸高兴地坐下，打开袋子，将里面的铜板悉数倒出，不染惊叹道：“这么多？”
润玉看着不染满眼的星星，有些得意“琴做的好，自然卖的出好价钱。”
不染看着这些钱有些依依不舍“擎城王说还有要赔的钱。”
润玉将钱收回钱袋，笑道：“我已经给他了，这是剩下的，”看着不染转喜的眼神，低声问她：“你说，这些怎么花？”
不染眨眨眼，灵光一闪“逛庙会！”
润玉好笑地提醒“可别拜神佛。”
庙会不一定拜神佛，但介于秦夫人不能出门，擎城王不喜出门，肯定只有他二人，出门也得出得光面堂皇些才好，拜神佛求保佑最好“这里有家供如来的，他受得起我的香火。”
如来正在与元始天尊对弈，忽然感知到什么，抬手挥开近前的一片云，一个光团在身边显现，有两个人将几盘花糕摆上供桌，那娇俏的女子手里还攥着一根糖葫芦，看着那剑眉星目的男子燃了香插入香炉，然后跪入蒲团，虔诚叩拜，再起身，双手合十，闭眼静静祈祷，如来听见了一个声音：“我佛慈悲，保佑我妻子渡过劫难，平平安安，弟子愿粉身碎骨以报佛恩。”
润玉起身，接过不染手里的东西，示意她也拜拜，不染倒没拒绝，看了眼佛像，学着润玉的样子也叩拜了几下，闭眼祈祷，只是……
“她许了什么愿？”对面的元始天尊忽然开口，如来微微一笑，抬手挥掉了光团，捻起一粒棋子道：“她没许愿。”
元始天尊抬头看了他一眼明显不信，如来道：“出家人不打诳语。”
如来是没打诳语，不染的确没许愿，不染只是跟如来说：“老和尚，你跟那几个神祇说清楚，敢再打我丈夫和我儿子的主意，我要你们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