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遇刺
小心驶得万年船,不管邵煜所言究竟是真是假,小心点总归不会出错。
再者,依照现在这个局面,武安侯府与邵煜之间是友非敌,他没必要,也没道理会诓骗他们,毕竟这么做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
左右晏澜对围猎也不感兴趣,亦不喜欢热闹,就算要她成日待在营帐内她也不会觉得扫兴。
整日待在营帐内,难免会有些无趣,她清静惯了,倒觉得还好,不过可苦了竹苓这小丫头。
小丫头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晏澜也没打算拘着她,只是嘱咐她了一些事宜,便放人出去了。
实际上,原本围猎期间她是打算去外公府上,陪外公住一段时日的,若不是因着那胡族小公主,这次围猎她怕是不会来。
不过可惜了,她的计划因为邵煜的插手而落空了。
事实上,在邵煜承认是他在暗中动了手脚的时候,那在晏澜心中萦绕了一天的云雾散了。
虽然阿丽玛嫁给太子这个结果未曾改变,可事实上,事情并没有按照既定好的轨迹去发展。
这便足以说明,她做的这一切,并不是在做无用功,等待她的命运也并非是既定的,而是可以改变的。
只要她改变了因,就会产生与之前并不相同的果,哪怕所产生的结果与之前只有微小的差别,也终归是存在差别,而不是无法改变。
想通了这一点,晏澜适才彻底松了口气,还好,事情还有转机,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晏澜一连在营帐中待了几日,外面的一切倒是一如往常,没有任何不妥。
就在晏澜怀疑是不是邵煜的消息出错了的时候,出现了变故。
彼时兄长尚在猎场,竹苓不知道跑哪玩去了,徒留她一人在营帐中无所事事,她便随手拿了本书卷,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
蓦地,一阵凉风吹过,同时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晏澜的目光自书册上移开,落在刚进入营帐的人身上,神色愣了愣。
“父亲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晏澜低声询问,将手上未看完的书册放到一旁,起身迎了上去。
话虽这么问,可晏澜并不急着知道答案。
也不怪乎晏澜有此疑问,父亲负责这次围猎的事宜,这几日忙得抽不开身,几乎每日都是快要子时才归,如今午时刚过,父亲就回来了,这显然不同寻常。
更何况父亲身上还穿着铠甲,俨然是匆忙间赶回来的。
久经沙场,早已习惯了战甲的重量,方才回来的急,晏向明适才发觉自己如今竟还穿着一身战甲。
抬手摘了头盔,晏向明还没有所动作,手上的头盔就被自家女儿接了过去。
晏澜将其放在一旁的桌案上,紧接着走到父亲身侧,帮着他解起了战甲。
“父亲走的这般急,竟连战甲都忘了换,想来未曾用过午膳吧。”明明是问句,可晏澜说的笃定。
战甲繁杂,但晏澜的指节灵活的很,显然这活不是第一次做了,看起来倒是颇为驾轻就熟。
她的父兄都是武将,战甲这东西,她从小就有接触,于她而言倒也算熟悉。
甲胄繁重,晏澜费了些力气才将褪下来的甲胄收好。
做好这些,晏澜转头对着守在外面的士兵,扬声吩咐道:“劳烦阁下去膳房通传一声,让人送些膳食过来。”
话落,晏澜拉着父亲坐下,斟了盏茶递到了父亲面前,一双眼睛望着他,等着父亲的回答。
对上女儿的视线,晏向明皱了皱眉,沉声回答:“太子遇刺了。”
闻言,晏澜神情一怔,眼底多了几分意外,不应该啊,太子和那胡族小公主的婚事刚定下来,正是风光的时候,这个节点,对太子下手莫名有些太过扎眼了吧。
与此同时,脑海中浮现出邵煜前几日说的那番话来,晏澜一时间有些怀疑,难不成是邵煜动的手,不然的话,邵煜又是哪里得来的消息。
看出她的疑惑,晏向明也不急着给女儿解惑,而是同她卖了个关子:“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晏澜困惑更甚,一双眼睛望向父亲,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不急,待为父慢慢同你说。”说着,晏向明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后才道:“说起来,这事也算是太子自作自受。”
“自作自受?”听父亲这么说,晏澜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本来晏向明还怕女儿知道事关太子后会心情不佳,如今看起来,女儿上次同他说的是真的,她真的放下了。
“可不是吗,本来太子是打算自导自演一场戏,以此来陷害邵煜,谁知那小子从哪得到的消息,利用太子布置好的计划,反将了太子一军。”说着,晏向明想到了他得到消息,赶到皇帝营帐里后,太子那副吃瘪的表情,也不由笑了起来。
“邵炎自作聪明,提前派人在林中埋伏,对自己进行射杀,未曾想,那射向自己的箭羽被突然出现的邵煜挡了下来,本该受伤的人从他变成了邵煜,而那个在暗处射杀的人亦被活捉了。”
“太子本想大事化小,可皇帝却先一步得到了太子遇刺的消息,将在场的带到了营帐,我也是这个时候过去的。”
“太子遇刺,皇帝勃然大怒,亲自审问刺客,太子早就同那刺客交代好了,让他招认说幕后主使是邵煜,但可笑的是,那支刺本该刺在太子身上的箭,跑到了邵煜身上,而且那箭羽还是邵煜自己的。”说到这,晏向明停了下来。
晏澜嫣然一笑,父亲说的这些足够她推断出事情的始末,为了更好地分辨猎物的归属,每个参加围猎的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箭羽。
哪里会有人自己安排好人刺杀,又会为刺杀对象挡箭的。
邵炎这是想要陷害邵煜,结果却反被人家给利用了。
“太子这一次倒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晏澜笑道,眼底闪过一丝讥讽。
“可不是么。”晏向明附和道。
眼睫轻抬,晏澜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父亲,继续问道:“后来呢?皇帝是怎么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