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水镜
其实游昇的提议也是为了方便同时跟两人商量一下小队代号的事情，他也不是不能随便起一个，但更方便的做法是让他们俩去吵，自己最后仲裁一下。
反正这个队伍叫什么对游昇来说没有丝毫意义。
“啊，对了，最近有连环杀人犯出没，你们注意点。”盛志超突然提醒道，“徽章背面的按钮可以让附近的监控失效，要是真遇到了，处理的干净点，没有什么特别紧要的事情尽量不要麻烦体制里面的同志，他们压力也很大的。”
游昇无奈的点点头，明明人都快走了，偏偏在这个时候给他们立个flag，真是会谢。
因为特大暴雨，百货商场里空无一人，盛志超说了如果有需要的东西可以直接拿，游昇自然是不好跟他客气，那样显得太分生了，于是就打包了一个大塑料袋的各种薯片，腋下又夹了一个超大瓶的雪碧，这才满意的离开。
话说这里其实是有图书区的，只不过都太低龄了，一般是用来给那些带孩子的妈妈们存放小不点的，就像贵重物品存放处一样，放在这里
的话，那些小屁孩基本上不会乱跑。
出了门，雨水的清新气一下子袭上来，但我们游某人自然是无所谓的，就连脚下的积水层都主动退让开来，就好像传说中的水神出世。
不过这实际上只是主宰之水在暗中操作。
没有一滴水打在二人身上，甚至连风都被隔绝了，杨璃好奇的打量着头顶的罩子，材质似乎是铝，但就在下一刻，这个遮风挡雨的罩子上显现出一只巨大的眼珠。
杨璃：！
游昇看向她：“你能看得见？”
按照“低位不可视”，除非一个人已经达到了非常高的仪式等级，否则在层级上都会被判定为低于nidus（病灶级），按照他的猜想，这个分部能看到小水的应该只有盛志超那个s级，就连老田可能都有点悬。
杨璃点头回应：“你的召唤物变异了？”
关于这个问题，游昇还真不知该怎么解释，于是干脆打了个马虎眼：“一些特殊原因，不方便解释。”
二人走在路上，整个世界就像是重启了一般，滂沱的雨声盖住了脚步声，整个天仿佛失去了最后一轮日，陷入了永夜。当然，路灯是不会加班的，这让白天变得比夜晚还要阴森。
阳光拼命的想要冲破乌云，但是只不过徒劳，这令人港东的能见度让游昇恨不得返回商场再顺一把手电筒来。
好在有小水开路，裤脚免于潮湿。
从邮城百货回到家还是有一段小长路的，不然也不会连盛志超的车都要开个一刻钟。
游昇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走，杨璃默默跟在后面，尴尬的气氛开始蔓延，让后者有些不自在。
直到游昇主动开口道：“话说，你有什么要求吗，书？”
杨璃没料到对方会突然叫自己，于是反应了一会，才回答道：“什么都可以，小说当然最好了。”
这也不合常理，正常女孩子谁也不会像游昇一样专喜欢那些专业性极强的书，之前他买了两本《犯罪心理学》，发现竟然是科普类，气的直接给烧了，因为科普和专业是有很大区别的，前者是为了让不懂的人了解这个领域，后者则是真正给到领域内的知识。
“emmm，《哈利波特》看吗？”他道。
杨璃连连点头，脸上露出明显的喜色，看来是比较感兴趣的。
现在这个时代，像她这么喜欢看书的女孩子其实还有点稀缺，正常女孩子在这个年纪谁会不想着捣扯捣扯自己，或者和朋友到处乱逛？即便是已经到了高三，少女们对“逛”的热情依旧不减，总会导致和学校领导在某某商场或者金街撞个正着的悲剧。
“行吧，还有几本《福尔摩斯探案集》，你一起拿走吧，想看别的也可以随时来，只要把这次借的还回来就行。”游昇一边说着，脚下的步调平稳的像是在测距。
事实上他就是在测距！
杨璃并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变化，只是微微点点头，回应道：“谢谢。”
百货大楼天台，两个身穿麻布黑袍的人并排站立着，一男一女，其中一个手中拿着军用望远镜，似乎在看着什么。
“他发现了吗？”女人问道。
男人哂然一笑：“怎么可能？水镜是最容易以假乱真的内界，要不是我正好要打个电话，也发现不了自己已经进来了。”
“那个食尸鬼信仰的小混蛋还真是好运气，本来以为他只是个刚出圈的废物，没想到还能让他碰上内界。”女人乐道，“水镜的祭品是水蛭之泪，正好给我的第三仪式做准备。”
男人也是一笑：“那个蠢货还真以为我们会要他，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画皮鸦也是有最高夙愿的，不是会杀人就能随便进来。”
“等下。”他突然说道。
“怎么？『龙蛭』出现了？”女人问道。
顾名思义，『龙蛭』就是一只极其巨大的水蛭，身上有类似东方龙的特征，准确的说是应龙的特征。当然，和传说中的应龙有极大的差距，顶多算是个赝品中的赝品。
同时它也是一种不可名状，主要出现在淡水和浅海，也有着自己开凿内界的能力，是很少出现的dysphoria（躁动级）。
“不，那倒是没有。”男人解释道，“那两个误闯进来的家伙停下来了。”
“停下来了？总不会是发现了吧？”女人道。
“不太可能，水镜内的场景除了活体以外都是一比一还原的，唯一不同的只有路程，为了在有限的空间里捏造出‘无限’，道路会呈现周期性，永远走不完。”男人继续道，“但是他们刚刚回溯了一遍，不可能有人这么敏锐。”
他们刚进来的时候可是走了整整四遍同样的路，对这个内界的欺骗性深有体会。
另一边，因为游昇突然止步，杨璃一不留神撞在了他的后背上，一脸困惑：“怎么了？”
“我们进内界了。”游昇平静道，“这段路一共三公里，我们现在已经走了四点一公里了。”
杨璃虽然在战斗中镇定自若，如同老兵，但在关于内界和不可名状的理论知识上却是一窍不通，听的一头雾水。
游昇也没有过多解释，自顾自计算起来：“三公里回溯一次，这个内界的面积大约是九平方公里，正好能把百货大楼盖进去，要是有人先我们一步进来这里……”
“应该是会去最高的地方蹲守着。”一边说着，他回首看向邮城百货的天台，小水也在此时变得透明。
说起来，主宰之水的“低位不可视”即便是在它化形成其他物质，比如铜的时候，也会保持，这就在无形之中给对手造成很强烈的逼格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