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龙族始祖
“住口，住口，住口，啊啊啊啊······”狰猛扯嗓子嘶吼着。
斩啸的话令他狂躁不已。
他最恨别人触到他痛心伤臆的心结，每每提及此事，他就觉得浑身像被烈焰灼烧。
“你，你究竟是谁？上古神祇？那群老家伙不是早就死绝了吗？啊，啊啊啊啊······”狰屈膝跪下，痛苦地抱着头，狰狞怒视斩啸。
脑海中又是熟悉的凄恻叫喊，吵的他神思淆乱，目眩不已。
“褚夔夷？”斩啸试探性地这么称呼狰，想印证他是不是真的已经忘记自己是谁了。
“住口，住口，住口，本王的名讳，岂是你这种低贱之人叫的？滚开，都滚开，啊啊啊啊······”
斩啸见狰的目光竟时而凶戾时而悲凄，而他又对自己的试探脱口便称“本王的名讳”，斩啸心里有了底。
如若能将褚夔夷的残魂与狰的魂灵分离，一切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从前为抵抗反噬，狰耗尽了心力，本以为终于不用再为反噬殒命而烦忧心惊，却不想如今的处境更加困苦，几度令他生不如死。
“师父，杀了，杀了他。”煊阳失血太多，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喊道。
从前人在的时候没有好好待他，如今阴阳相隔，饶是再悲恸又有什么用？
清魇，我终是亏欠你太多。
明明还有很多事情没有一起完成。
你说过，想要寻幽探胜，好好看看那山明水秀，风清月皎的四方灵山。想漫步在葳城的田野中，尽情汲取稻香秋意。想潜入荆海深海，放空一切·····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
看到了清魇的身影徜徉在四方灵山，葳城的田野，荆海深海。
煊阳终是连喘息都艰难，而眼中所看到的一切都逐渐化作泡影，清魇的身影一点一点消失在天际。
他不愿就此失去意识，他怕他醒来就再也见不到清魇了，强撑着精神想要到清魇身边去。
一想到这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突然从自己的世界消失，即便自己跟着去了，穿心噬骨之痛至死也难消。
清魇，我知道你在跟我开玩笑，你只是太累了，睡着了对吗？不，不，你在生我的气，你一定是在生我的气。
煊阳几度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昏迷，体内气血翻腾的厉害，口中还不住涌出腥血。
他只能双手紧扼着自己的脖子，竭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极尽祈盼能再多看看清魇。
清魇，别再吓我了······
“陛下，陛下。”
成化老远就察觉到狰的异样，匆忙赶来。
狰几近要被那凄恻声吞噬心神。
不论他怎么死命挣扎，厉声咒骂萦绕在他身畔的冤魂也丝毫未减啮噬他魂灵的痛。
就当他快要受不住，想要屈服时，却突然听到熟悉的叫喊声。
正是因为成化的声音才猛然将他从虚无中拉回，眼前的鬼影纷纷消遁，耳边再没有凄切哀嚎。
“成化，你怎么跑这儿来了？碧粼的人可都死光了？”回过神来狰依旧觉得头痛欲裂。
成化的脸色很难看，随即对上狰凶恶的神情，心里更是惧惮到了极点。
“陛下，属下，属下本以为此行能一举端了碧粼，不成想，会，会有高人相助。”
还未等狰开口，成化即刻慌乱跪下，故意岔开碧粼的事以平息狰的怒火。
“陛下，咱快撤吧！焰霆和北玹的人马上就到了。”
狰瞬时气到了极点，冲成化怒骂道：“娘的，早知道龙族的人这么废物，当初就不该把他们留下。”
眼见豹族将士各个力竭俯身，狰也不愿再让他们做无谓的牺牲，于是示意成化近身，悄声附耳道：“你，去把那小畜生的尸首带上。”
“属下遵命。”
成化即刻放出撤退的信号，很快，豹族将士纷纷化作豹形，朝通往妖魔界的通道靠近。
即便相隔百米，成化还是清楚地感知到了焰霆，北玹两座灵山守山灵兽的咆哮声。
方才成化见狰痛苦难忍，误以为他败给了斩啸，于是心生狡计，故作施放血禁咒。
斩啸又见熟悉的黑紫色雾气，惊慌不已，即刻戒备抵御。
直至身旁闪过一阵虚影，见清魇的尸身被他们夺去，斩啸这才意识到自己着了这妖孽的道，一路追着到了人界通往妖魔界的通道处。
戚家先祖曾留下人界通往妖魔界通道的符文画法，可那时的戚家族长下了禁令，后辈再不许触碰此类符文。
过去的戚家不比现在，戚正霆唯恐有心怀不轨之人触碰禁令，故而将戚家禁术全权交于斩啸保管。
斩啸非常清楚那符文的画法，正想试着颠倒符文将通道关闭以拦住豹族去路，不想珩羿，莘兰两位仙尊急忙将他制止。
“万万不可。”（珩羿所说）
“此处与桀界相连，符文稍有差错就会撕裂人界与桀界的通道。”（莘兰所说）
斩啸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狰与手下在通道处消失，一阵电闪雷鸣后，通道已然关闭。
“斩啸大人，我等受神帝之命解救碧粼，不想还是来迟一步。”
珩羿仙尊上前行礼致歉。
“眼下不是神伤的时候，大人，碧粼的几位医师已经过世了，戚家弟子伤亡惨重，您还是快些回碧粼救助吧！”（莘兰所说）
戚家世代忠良，宽厚济世，却不想遭此灭顶之灾，斩啸久久难以平复。
“大人，如今褚夔夷重新现世，往后的人界必将生灵涂炭，您一定要多加小心啊！”（莘兰）
“是啊！今日的战斗只是个开端，只怕往后的路会更加艰难不可预料。”（珩羿）
“自从长毅魔王被害，桀界便没了制衡，关押着的恶灵几度就要冲破封印，神帝实在担心桀界怕是撑不了多久了。”（莘兰）
莘兰仙尊倏然想到一事，急忙向斩啸确证。
“斩啸大人，依你之见，那孩子是俨修璃尊者（龙族始祖）的转世吗？”
斩啸猛然一惊，开始回忆老友同他讲过的事。
珩羿继而说道：“昔日金麟圣会，长毅魔王与初岚王后同赴天界，那时我便隐隐察觉到神帝神情有异。”（初岚王后有孕五个月）
“大人，神帝当年亲自为他们的孩子取名，莫非神帝早已知晓？”（珩羿）
斩啸不答，渐渐陷入沉思。
“如若他真是俨修璃，人界就有救了，斩啸大人，那孩子如今身在何处？”（莘兰）
······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即便俨修璃已经转世，他那不死之身，撼动天地的神力也一定会承袭下去。”（珩羿）
“大人可还记得，当年他爱人离世，他纵身跳进深渊之海都没能死得了。”（莘兰）
（深渊之海在妖魔界，是妖魔死后的执念聚集之地，海水呈玄青色，等同于异界的火海，一旦进入便身殒魂裂，再难转世）